接受先生讲课的次序,一定要从年长的同学开始,第一遍这样进行,以后则不必如此。首次诵读必须站起身来,以后就不必如此。一切言语、行动,以牢记中和之道为准则。古来成大事的人,都是由此开始。
后到的同学入席就座,旁坐的就应及时站起。若有宾客到来,弟子就要迅速站起。对客人不可失礼,一边应话一边跟着走,快步走向先生而请示,即使来宾所找的人不在,也必须返回告知,然后回原位继续学习。
学习中若有疑难,便拱手提出问题。先生下课走出,学生一律起立。至于吃饭的时候,先生将要吃饭,弟子应把饭菜送上。
挽起衣袖漱洗之后,跪坐把饭菜献给师长。摆放酱和饭菜,饭桌陈列不可杂乱无章。一般的上菜程序是在上鸟兽鱼鳖这些肉食之前,必先上蔬菜羹汤,羹与肉相间排列,肉放在酱的前方,餐具要摆放成方正形。饭则上在最后,左右放漱口用的酒、浆,饭菜上完即可退下,拱手站立一旁。一般是三碗饭和两斗酒,弟子左手拿着空碗,右手拿着筷勺,将酒饭轮流添上,注意着杯碗将空的师长。
好多人同时吃完饭按年龄区分先后,巡行席间一一添饭。用长勺就不需跪着,这就叫做添饭的规章。等先生吃饭完毕,弟子便撤下餐具,赶忙给先生送上漱器,再清扫席前。先生吩咐之后,弟子才开始吃饭,按年龄坐好,坐席要尽量靠前,饭须用手捧食,羹汤自不能用手食拣。可以使两手凭靠膝头,不可使两肘伏于桌面。等到吃饱,用手拭净嘴边。抖动衣襟移开坐垫,吃完的人就可起来,提衣而离开桌面。
过一会儿又需回到席前,各自撤下所剩之食,就像给宾客撤席一样。撤席后就要把餐具收起,弟子又回去垂手站立。大凡洒扫的做法,把清水打进盆里,把衣袖挽到肘部,堂屋宽广可以扬手洒水,内室窄小应当掬手近泼。手拿畚箕使箕舌对着自身,畚箕里要同时放进扫帚。然后到屋里站立一会儿,其仪止不容差错。拿起扫帚就同时放下畚箕,一般是把它靠在门侧。凡按照洒扫的规矩行事,必须从西南的角落扫起。在屋里俯仰躬身进退,扫除时不要碰动其他东西。从前边往后边退着洒扫,最后把垃圾集聚到门边。蹲下用木板排进垃圾,注意使箕舌对着自己。然后还要把扫帚放进畚箕。先生若此时出来做事,便起来上前告止。
再蹲下取箕帚又站起来,然后出门倒掉垃圾。洒扫完仍然回来站立,这才是按照规则行事。
晚饭时复行朝食之礼,黄昏时点燃火炬。弟子要手持火炬坐在房子的一角。放置未燃火炬的方法,是把它们横放在弟子座前,要看着火炬烧余部分的长短,换上新的。点火时两烛之间要成直角。两炬之间应留有空处,以利于火焰上燃,燃烧的灰烬落在下面,要用盘子来承接。右手拿着火炬,左手修整火炬的灰烬,燃烛有脱落的及时更替。弟子执烛与老师坐在一起,不能背对老师。最后把余烬收拾起来,到外边把它们倾倒掉。
先生将要休息,弟子都要起来服侍。恭敬地奉上枕席,问先生就寝在什么地方,初次安设卧席,一定询问清楚,若已有常例则可不问。先生已经休息,弟子各自接近自己的朋友互相切磋琢磨,各自增益自己良好的品行。以上所说的要周而复始地坚持下去,这就是所谓的弟子规矩。
二、楚庄王管教太子
在皇室子孙的教育内容上,较早有这方面论述的是《国语》一书。其书中的《楚语上》记述了楚国王子的教育内容。申叔时曰:
“教之《春秋》,而为之耸善而抑恶焉,以戒劝其心;教之《世》,而为之昭民德而废幽昏焉,以休惧其动;教之《诗》,而为之导广显德,以耀明其志;教之《礼》,使知上下之则;教之《乐》,以疏其秽而镇其浮;教之《令》,使访物官;教之《语》,使明其德,而知先王之务用明德于民也;教之《故志》,使知废兴者而戒惧焉;教之《训典》,使知族类,行比义焉。”
这是中国几千年前楚国王子王孙的教育内容,它虽为楚国的,但其他国家与楚大致相同。可以肯定地说,其后的几千年,与此基本大同小异。
楚庄王时期,楚国比较强大,诸侯各国争相结好楚庄王,一时来朝或进贡的人络绎不绝。为了维护都城的秩序,防止文武百官的车马干扰外国使臣,楚庄王曾立法茆门,告示说:“百官群臣及诸公子入朝,车马都不得进茆门。违犯者斩断他的车辕,杀掉他的驾车人。”
这个法令一颁布,文武百官个个遵守,楚宫内外秩序很好。每天楚庄王早朝的时候,群臣的车马都整整齐齐地停在茆门之外。
一天,庄王有件急事要召见太子商议。太子令驾车的仆人立即出发。这时正好下着大雨,茆门前的庭园里积满了雨水。太子的车到茆门前,他见地上的水有尺把深,便没有下车,吩咐驾车的人从茆门进去。
这时,守门官急忙拦住,并喊道:“站住!你把车往里赶是犯法的!”
太子说:“父王有急事召见我,难道等积水干了再去吗?”
说着,便叫仆人扬鞭催马只管冲过去。那守门官毫不含糊,立即将太子从车上一把拉下来,抡起刀斧,砍断了车辕,杀了驾车的仆人。
这下子,可把太子气坏了,也顾不得水深水浅,急匆匆地跑去见庄王。太子一进内宫,就一五一十地哭诉起来,要求庄王杀掉那个守门官。
庄王说:“这个守门官做得很对,怎么可以杀掉他呢?他不因为我年纪老了耳目不灵,就有意瞒哄我,也不因为你是太子,就奉承讨好,包庇你违法。这才是真正执法无私的好官!”
太子心里很不服气,总觉得自己受了委屈,还想争辩。庄王生气地说:“你真是太不懂事了。要知道立法是治国的根本,法令一出人人都得遵守,谁也不能例外。如果为了你就可以减法废令,那还有什么法令的尊严?要是那样的话,我这个王位也就坐不住了,你将来也不可能继承我的事业,把国家治理好。”
庄王说完这番话,叫太子回去好好想想。太子回去以后,越想越觉得庄王的话有道理,深深感到自己做错了事,专门在室外露宿三天,表示悔改,并一再向庄王请罪。庄王见太子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没有再处罚他。他叫手下把那个守门官请来,夸奖他执法无私,并给他提升两级,加以表彰。
小贴士
现在有部分家长就没能拥有楚庄王的这种教育智慧。小区里的孩子打架闹事,家长往往倾向于袒护自家的孩子,忘记了引导孩子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要是在古代,这孩子若是皇子王孙的话,那岂不是就可以随意打骂下人了?楚庄王就没有惯着儿子的这种习气。
三、赵太后送长安君做人质
春秋战国时期,赵国的国王赵惠文王死后,由他的儿子赵孝成王继位。孝成王年轻,实际上是由他的母亲赵太后垂帘听政。
有一次,秦国要攻打赵国,赵国弱小,不能抵御,便派人请求齐国出兵援救。齐国答应出兵相助,可是有个条件,就是让赵太后把最心疼的小儿子长安君送到齐国去当人质。
做母亲的哪舍得让儿子去冒这么大的风险。众大臣出于关心国家的安危,纷纷劝赵太后答应齐国提出的条件。赵太后坚决不肯,生气地告诉各位大臣说:“谁要是再劝我送小儿子去做人质,我老妇就要吐他一脸唾沫!”大臣们也不知道如何办才好。
唯独一个叫触龙的老臣,却冒着极大的风险,硬着头皮去见赵太后。他见到赵太后,没有直接谈到做人质的事,而是先从父母爱孩子的家常话题,同赵太后聊起天来。
赵太后还有一个女儿,嫁到燕国为后。古时候,诸侯的女儿嫁到别国,只有被废黜或亡国,才能回到父母身边。触龙知道赵太后每次祭祀时都要祷告说:“神灵保佑,可别让女儿出什么事情。”
于是触龙就从赵太后的女儿谈起。触龙对赵太后说:“我以为,您爱您的女儿胜过爱您的小儿子长安君。”
赵太后说:“不,你错了,我更爱我的小儿子。”
触龙说:“您虽然很想念女儿,可每次做祷告时,您却总是希望她别回来。为什么想念女儿却不让女儿回来呢?很明显,您这是希望女儿在燕国生儿育女相继为王,是从女儿的长远利益着想,这是真正地爱她。而您对您的小儿子却不是这样。您分封给长安君大片的土地,给予他大量的金银财宝,他‘位尊而无功,俸厚而无劳’,坐享其成。恕我直言,今天您小儿子有为国立功的机会,您却不让他去,一旦您驾崩之后,他凭什么在赵国站得住脚?我认为,做父母的要是真正地爱孩子,必须从孩子的长远利益着想。”
赵太后听了触龙一席话,终于想通了。她高兴地称赞触龙道:“你说得很对!”当即派人送长安君到齐国做人质,齐国出兵援救了赵国。
在春秋战国时代,身为诸侯王家的孩子,确实也不容易,还得被派去做人质。但是老臣触龙的那句话却说到了点上——“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小贴士
做父母的心疼孩子,这是千百年来不变的天性,但是父母对子女的爱不能是盲目的,而是应该建立在理智的基础上。当孩子的眼前利益与长远利益相冲突的时候,肯定要理智地为孩子选择长远利益。比如,孩子考大学,到底是在家里的城市上大学还是去更大的城市发展。家长不能因为舍不得孩子而不愿意让孩子离家太远以致生活不方便,就硬把孩子留在身边,这事实上就阻碍了孩子的发展。
从这个意义上来讲,父母也必须不断充电,才能跟上社会发展的步伐,才不至于在给孩子提供参考意见的时候给错方向,那会让孩子吃亏一辈子的。让我们拥有触龙老臣的智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