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下次再来啊!”身后,习惯地听到熟悉的送客声,让莹娜不由在心底笑了:成亲?呵,她可已经是全国排名第二的女人。唉,黯会不会在找她呢?
一朝飘泊红尘中,几番情牵凡心动!
郁闷地一甩头,莹娜心下有些懊恼,说好在外面过一下浪迹天涯的生活,可这又是第几次,自己竟然又想起了那有时恶有时善的黯。
唉,她这是怎么了,然到离开他自己就活不下去吗?
算来,一晃半月,这东奔西走的日子,虽不太过颠簸,却也不是很平淡,尤其是像她们这种生活不富裕,大路只能靠租马车,小路基本靠用脚走,能够在七日前来到此南城,已经算是够快的了,只是希望黯早早消了火气,别满世界地追杀她便好,否则她若再颠簸几个城市下去,估计半点逍遥江湖的心情都没有了。
“呀,这是从哪儿来的美人儿啊,我眼生得很哪?”莹娜身前的道路突然被几个顽绔子弟团团拦住,为首的一人衣着光鲜,油光粉面,虽年纪轻轻,却生得一脸的轻浮之相,眉眼间讳气丛生,一看便是流连花间柳巷过多,而隐疾丛生之人。
“嘿嘿,哥,此女果真是人间极品,十里八村难得一见之美人啊!”一个长着两撇小胡子的瘦削男人,样貌虽不及之前那人中看,气色却要生猛许多,只是那一双直盯着莹娜的鼠目让她心生厌烦,对其他人也再懒得去理会,只轻轻后偏两步,转身欲从几人侧面而过。
“啧,美人儿,别忙着走啊!”轻浮男折扇一合,伸手再次拦住了莹娜的去路,虽一脸的色相,动作却还算不太过粗鲁,估计是想在美女面前好好表现一下自己的优雅气度吧,他竟然在莹娜抬眼看他之时,面色一正,眼珠一定,微微干咳了一声:“咳,姑娘,本公子……本公子这厢有礼了!”
“哧!”淡淡一声哧笑,莹娜美目中满是冷傲,然而即便如此,她的笑容也已是眨眼间便让几人愣了心神。
那笑容,娇而不媚,艳而不俗,得天地之芳华,吸人间之朝气,耀得人眼如定珠,一动不动。
无视于他们的惊艳神情,莹娜照旧轻淡地说道:“公子当街挡下小女子,可知这恶果有多重?”
“啊?”那轻浮男一愣,没听明白她这是哪门子的意思。
“呵,这恶果之一,无须本姑娘多说!你本花柳缠身,时日无多,却还日日留涟于花街柳巷,是想你那尚未出世的孩儿一出世便失去了父亲呢?还是想早登西方极乐世界永脱众生疾苦?”鼻中发出一声冷哼,对于这种男人,她莹娜向来不耻,所以态度也从来不会客气。
“啊,哥你???”旁边的鼠目男和其他几人同时一惊,并身体下意识地离那个轻浮男偏开了两步,生怕被他的恶疾染身。
轻浮男原本便惨白的面孔立刻‘刷’地一白,没想到,她一个小女子竟然能够一眼看破他的恶疾,还不惧羞耻地当街直言不讳,真是让他始料未及,加之此刻看到自己哥们的嫌恶态度,当下让他恼羞成怒,伸手便要向莹娜脸上扇去。
秀眉一挑,某女抬起一挡,莹娜接下来的话语便让那轻浮男再也凶狠不起来:“这恶果之二:你死不要紧,可是你死了之后,你那即将出世的儿子将会一辈子都无法抬头做人!想你日日汹酒烂醉,不顾你妻子快要临盆的身子,醉后也是这般天天欺打她,到如今,在你动手之时,你有没有想到你妻子经日泪流满面的脸孔!”
本无心点化此人,不过算到他妻儿的今后惨运,她还是冷冷地出声训服,至少,一人有错当罚一人,而他的妻儿却是无辜的。
如果在他死前,如果能够让他的妻儿有一个善好的日后,也算是她行个善积个德吧!
果然,那轻浮男手一抖,打在某女上的手连柔弱无力的莹娜都没有觉到重量,随后,只见他暗淡着一张脸,神色间极为伤感,让她在不耻他的同时,又有些同情他起来。
自古男儿多溥幸,可是他原也只是……但还有节制之人,书香门弟的他虽家道中落,却谨守父命,只娶一妻。后在妻子受孕之后,却因经受不住寂寞,被平日间的几个狐朋狗友掇合着寻花问柳,竟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常日里瞒着家人留涟于花巷柳街,从此开始走上不归路。
如今,妻子临近生产,而他却因查出有花柳疾病,时日无多,更是变本加厉,天天结党玩游,日日不醉不归。
唉,如此男人,真是害人害已,只可怜了他那知书达礼的妻子从此将孤苦无依了。
“姑娘,你走吧!”终于,那男人惨淡着一张脸,嘴唇微微动了动,声音轻得仿佛已经失去了一半的灵魂。
黯然神伤间,面上倒失了几分轻浮,眉宇间也隐隐看出了两分正气。
莹娜眉角一挑,再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眼,微微掐指一算,美目有所惊奇,当下嘴角一扬,轻快地笑道:“好,看在你能幡然醒悟的份上,本姑娘便好心地提醒你一句:三日后,会有一个异国他乡的中年人途经此城,你若有幸遇上他,你的疾病便会因此而解!不过,若你依旧如此德行,那便是大罗神仙也管不了你了!”说着,她俏皮地对他扮一鬼脸,在他瞪大眼睛的同时,旁若无人地从旁边那几人的身边潇洒而过。嘿嘿,这些也是她那神仙师傅说的。
这次,谁也没有出手拦她,与其说是放她走,还不如说是被她方才的言词给惊到了,所以连她的离去,也没有人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