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颜冷淡,唇角微抿,面上白到吓人的肤色却不失半点男人该有的俊朗,眉眼波光潋艳间,点点寒光,惊起行人纷侧目驻望。
只见他森冷的目光,一直冷冷地停留在那如今已是卖冰糖葫芦的一处摊位之上,俊美的桃花眼中幽森一片,一绥被清风吹起的发丝,微微地拂到了脸上,却未见他伸手拂去;那无比清朗的外表使得来来往往的行人,眼中纷纷出现了惊艳万端的讶然,而那天生的尊贵气息却参杂着一丝摄魂的邪异气质,又俱让行人匆匆低下头,胆颤心惊下,恍若不经意地自他身旁迅速地穿过……
“殿下,时日不早了,咱们还是回吧!”衡乐轻轻地上前一步,小声地劝道,心里却很是叹息,娘娘居然不见了。没想到殿下这次竟然会亲自出来找,一找边是十日,进日完全失了往日的冷静。而且,自那日起,那个娘娘便似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连殿下曾派宫中所有的明暗侍卫已经将全城翻遍了每寸角落,也始终未曾找到娘娘,而这一切,他全部看在了眼里,也深深地为殿下如此异常的举止而感到震撼。
黯仿佛没有听到衡乐的话一般,任清风吹起衣袍,自顾地沉声道:“夜莹娜,你究竟去哪里了?夜莹娜,你敢偷走本殿下最重要的东西,本殿下今生即便是挖地三尺,也一定要将你俘回……”
双拳微微捏起,他的周身凝起若有若无的寒气,让周围的人都不自觉地抖了三抖,随后,见他微微一拂袖,转身坐进了身侧不远的那一顶轿内。
娘娘她偷走了殿下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为何殿下不告诉他们,到底什么东西被她偷去了?
衡乐怔愣了片刻,随即忙跨步跟上,只是那一张清俊的面容上写满了疑惑。
水城之乡,虽已是深春之时,却依旧花繁锦缀,气候温适,早晚的温差不大,最是宜人之季。
“谢谢张先生,这是员外的一片心意,还请先生一定要收下!”崔员外门前,一个穿戴得体的中年管家一脸的敬意,正对着一个衣着淡朴的半老头子得体地施礼,手上则捧着一盒锃亮的白银。
“汁管家,你家员外的心意威某心领了,只是威某与人算命,替人解忧,只收该得之财,你家员外如此阔绰,实是太看重威某了!”说着,只见那衣着朴素之人,摸索着从锦盒中拈出一碇银子,其余的俱推拒而回。
原来,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原东城人称半仙道士的威向东,也正是莹娜在出宫后拜的一个学茅山术的师傅。如今,他们虽刚来南城不久,却因机缘巧合,无意中曾替一位达官贵人料算得极准,因此,他在南城也是一个让人很是信服的算命先生了,所以请他上门算命、除鬼的富贵人家为数不少,倒省去了日日摆摊的苦楚。
“这……”那汁管家倒为难起来,因为员外特意吩咐了,一定要让威先生收下的,谁知道先生竟然死活不收,这该如何是好?
“呵呵,威某告辞了,麻烦汁管家替威某谢谢你家员外爷!”威向东不为所动,仅微微一点头,淡淡一笑,便拄起竹杖悠悠地离去。
汁管家怔望着他徐徐远去的背影,一袭淡淡青衫,挥起两袖清风。
明明是半老之人,却身姿硬朗,全无半分老态;明明是江湖术士,却气节明清,全无市井之气,实在是让人心生微叹!
“唉,想不到一个茅山道士倒有些许清官的气节,这个世上不贪钱财之人,还真是难得啊!”汁管家不觉微微摇了摇头,自语着转身进了府门。
南门桥处,菜市场街口人进人出,一片吆声四起,放眼布衣素服,凭添几分慵碌。
“大婶,您今日气色红润,看着竟又年轻了几分呢!呵呵,定是家中有何喜事吧?”一个身着淡青色简洁裙衫的年轻女子,眉眼间朝气蓬勃,恍若九天玄女般亮眼迷人,虽打扮极为清淡寻常,却始终掩不去丽容上万千芳华。
“哟,莹娜哪,你可真不愧是威道士的徒弟啊,竟然一眼便看出了!还真是被你说中啦,我家儿媳妇昨儿个替我生了个大胖孙儿啦,这头一胎便是个男胎,呵呵,你说我这老婆子能不乐呵么?来,今天想要些什么菜,大婶我全部只算你本钱!”只见一个身体有些发福,着装有些土气的中年女人,明明年岁不是很老,却因早历过多的风霜,让她看起来竟似有五十年岁了。
“哎,那恭喜大婶啦!看您满脸福相,晚年定是想福的命!呵,我方才在马屠夫那里割了八两肉,那你再替我称半斤芹菜,半斤大椒,再买十个鸡蛋便成!”那年轻女子轻轻一笑,如沐春风的笑容便是女人见了都要为之吸引。
只见那中年女人边麻利地称菜,边看了看她,笑道:“我说莹娜啊,你跟你师傅是不是以后就定居咱们这儿了啊?若是定居于此,那大婶还真想替你说一桩好亲事呢,瞧瞧,你这孩子长得这漂亮可人,定要嫁个好人家才是!”
莹娜面上微红,笑着摆了摆手,道:“大婶的好心莹娜心领了,只是莹娜与师傅向来四海为家,常常居无定所的,说不定,这没两日便要离开了呢。”
“唉,你现在正是上好年华,你师傅也真是,带着徒弟东奔西走的,也不能将徒弟的亲事给耽搁了啊!”说着,她便将手上已经装好的菜悉数递了过来。
“谢谢大婶,莹娜就先回去了!”接过菜,付上银钱,那女子也不多言,只客气地一笑,随后,转身,往街东方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