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微微清寒的眼眸,透过雅阁的窗棂,紧紧地盯着街上那个俏丽淡然的年轻女子,冰冷的眸中一片森然,却在见到那个女子之后,眼里出现了微微的惊讶之色,随后,惊讶转变为浓郁的兴趣,随即那张好看的唇角便微微擎起,那张面具轻罩下的神秘,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面目。
莹娜心头没由来地一寒,再回头,却根本不见那种寒冷的目光,只见人来人往依旧,独她四处张望。
回想起前日学的掐指心算,顺便试了一下。却算不出个所以然,不由眉头轻皱,暗暗疑惑起来。
那目光,如此的寒冷,却依然让她有一种熟识感,明明从后方射来,可是她却恍如直视,心头竟微微慌乱。
拐过巷角的弯子,莹娜手挎着竹蓝,望着前方不远的槐树之下那个青衣人影,嘴角微微一扬,叫道:“师傅,今天这么好兴致,竟然在这里等我啊?”
“臭丫头,想把你师傅饿死啊,都日上头顶了,还不回家做饭!”威向东老脸一横,原本淡漠的面孔愣是摆了个威严的模样出来。
“唉,师傅,真是服了你了,明明眼睛看不见,这说谎的本事偏偏还不知道收敛,你哪里眼睛看到现在日上头顶了,明明才到正午嘛!”嘴角微微一翘,莹娜不管师傅有些生气的脸色,脚下哧溜一声,便奔进了屋子忙饭去了。
“这个臭丫头,让老头子我日夜奔波来到这里,却常常饥顿饱顿,嗨,纯心是想折腾死你师傅啊!”威向东愤愤地一点竹杖,看起来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这知道的倒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莹娜有多不孝呢!
感觉到她人已经奔得没影了,他这才悠悠地往回走去,却突然间猛地定住了身形,那双早已失了感应的眼皮猛地一跳,握着竹杖的手也紧紧地捏起,身子怔忡在当场,一步不动。
“你算来算去,是不是早已算出了自己的命数!”一声冷冷的、豪无感情的声音蓦然出现在威向东的身前,冰冷的语气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只见一个黑衣蒙面的高大男人,尤如地狱来使一般,冷冷地立在威向东的面前,一双冰冷的眼角看不出任何温度。
“该来的终究要来,唉,莹娜啊,师傅命数如此,终是逃不掉!”淡淡地轻叹一声,他手中的竹杖便。“扑嗵”一声,将地上的一方尘土扰乱,飞起淡淡烟尘。
“师傅!”切菜中的莹娜蓦然菜刀一抖,竟不小心将手指划破,然而,她顾不得手上的血珠流出,心有余悸下,直觉让她扔下菜刀匆匆往屋外奔去。
屋外,巷道,槐树下,踪影无!
却见那一根从她认识师傅就一直在的竹杖,它安然躺在尘土中,四周微风乍起,偶有落叶飘坠,却唯独,那根竹杖纹丝不动。
“师傅!”一种莫名的心慌强烈地敲击在她的心头,来得突然,来得猛烈;她往巷外奔望,却未见半个人影,青天白日,半刻之际,何所向那苍老的身影,终是平空不见。
“师傅!”一滴伤心泪,轻轻落地,迅速地溶入尘土,留下一颗浅痕;俯身,拣起竹杖,轻呐低唤,却始终没有回音;竹杖死物,生硬冰冷,可此刻,却如同有生命一般,被她纷纷滚落的泪珠淋灌下,色微青,斑痕泛新!
师傅,知道你此生波澜丛生,知道你前尘过往如云,可是,为何你如今已溶入了漫漫凡尘,却还是无法逃得过,那劫数上身!
虽然相处的时日并不是很长,但他是真心对她好的。
莹娜心底的痛将她生生地揪起,威向东,这个跟她相处了半个的半老男人,她的师傅。从她来的那一日,他便跟她说了他有一个劫数,如今,他能安然度过他人生最大的劫难吗?
美目轻闭,深呼吸,珠泪,却收不回;指节泛青,玉拳握,心思,终成负累!
三日后,南城街角一隅,一个淡朴的算命摊位安静地开张,摆摊之人一身青衣青裤,头戴灰色布帽,面容清瘦,肤色白皙,低眉敛目,不吆不扬,只细细摆弄着摊前那些寻常物件,偶尔有人求知问卜,也淡然地一一详解。
街角对面,一座豪华酒楼内,二楼雅阁,轩窗轻推,一双俊眸直直地凝视着对面一角的那个清瘦身影,面具下的唇角淡淡扬起来,身立不动,淡淡地沉声对身边的人吩咐道:“去将那人带来!”
“是!”一个黑影恭敬地闪身离去,室内,立刻悄无声息,唯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森冷气息,自房中黑衣男人的身上散发而出。
“请问阁下是相命还是看风水?”莹娜见到面前冷默的来人之后,由原先的惊讶转变为安然,原以为是那个人已经寻着了她,现在看来,是她的感觉错了。
三日前的那道目光,她虽算不出到底出自何人,却直觉以为那人是他黯,所以她由原先的慌乱躲避,也在师傅失踪之后,变成故意的现身!为的,便是希望自己能够借助他的力量,从而救回师傅。
可是如今从这个陌生来人到来之后,她却发现,原来那日之人并非是他,而是另有其人!可她不明白,这人又为何盯上她?并一样不出乎她意料地,也开始找上她了?
“在下替家主子特请先生移驾对面永和楼一算!”淡淡地打量莹娜一眼,那人随手作了个请势,态度客气中却有着一丝的冷漠,似是只要他让她走,便由不得她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