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明史》记载,这句谶言出现在明王朝的第二位皇帝——建文帝朱允炆中期。
朱允炆是明太祖朱元璋的嫡孙,他的父亲朱标被立为太子后,不待即位就死了,按古代皇权传承“立嫡”原则,朱允炆被朱元璋立为皇太孙。公元1398年,朱元璋死,朱允炆继承皇位。
前文提到过,有相士认为建文帝丢掉帝位是因为他的头不够圆,而本节则要讲另一个预示他丢失帝位的谶言。
在朱元璋时期,为了加强朱氏皇权,他一方面大力诛杀功臣,另一方面大封朱氏子弟,他的24个儿子和一个重孙都被分封到各地为王。这些藩王拥有自己的军队,各自为政。尤其是燕王朱棣(朱元璋第四子),长期驻守北平(今北京),形成一支强大的军事力量。分封之初,就有人担心,大明王朝会重蹈汉王朝八王之乱的旧辙,藩王们总有一天会尾大不掉,危及中央王朝。但朱元璋没有当回事,结果为日后“莫逐燕、逐燕日(起)高飞,高飞上京畿”这则谶言,创建了现实的基础。
朱允炆一上台就感受到了他的这些叔叔们的威胁。他毕竟年轻,不顾自己即位伊始,威望尚不足以服天下,贸然接受大臣齐泰、黄子澄等人的建议,用“削藩”的办法解决问题。手握重兵的燕王朱棣不干了,他于建文帝元年七月举“靖难之师”,以“清君侧”为名向首都南京进兵,史称“靖难之役”。其时距离朱元璋驾崩不过10个月时间。经过4年的激烈战争,朱棣打败了建文帝,攻占南京。建文帝在战乱中不知所终,朱棣便自立为帝,是为明成祖,迁都北京。
据说“莫逐燕”这则谶语就出现在建文帝削藩之始。当时许多人都看到一个疯疯癫癫的道士,嘴里反反复复地唱着这则谶歌,但没有人把这件事与眼下正在进行的叔侄大战联系起来。到朱棣夺取帝位后,人们才明白这首歌谣是预示“靖难之役”的,“莫逐燕”是提醒建文帝不要削夺燕王的爵位,“高飞上帝畿”是预言燕王将攻占京都。
客观地说,建文帝撤藩之举过于迫切,“靖难之役”多少有点官逼民反的意思。再加上,他的叔叔们,特别是燕王,都曾经跟随朱元璋身经百战,无论经验、威望都高过他。此外,他任用的齐泰、方孝孺这些人迂阔有余,才略不足,比不得朱棣手下姚广孝等人,他的失败是可以预知的。所以,可以猜测,散布这则谶言的道士很可能是一位对时局很清醒的世外高人,他以歌谣的形式作出了隐晦的政治预言,可惜建文帝一方没人能听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