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临泽和上官皓做的是军火生意,只是陆临泽很少出面。这一次,对方身份有些神秘,陆临泽有些起疑。晚上交易时,多带了几个人,便和上官皓一起去了。
对方的人来得极少,简单地验了一下货就开始装船。若不是听见了子弹上膛的声音,他们都不会知道这不过是一个阴谋,为的就是谋杀他们。
对方人虽少,但个个都身手不凡,像是雇佣兵。来不及多想,双方就开始了激战。就是在混乱中,上官皓替他挡了一枪。陆临泽杀红了眼,也不管要审问消息,一个活口也没留下。
观乐宁比他们先到一步,寒风吹疼了她的眼睛。几辆黑色的车驶来,当她看见陆临泽跳下来的时候她是高兴的。
他们将上官皓抬到早已等待在那儿的推床上,急忙把他送到了急救室。
陆临泽一把揽过观乐宁,把头埋在她的肩头,久违的气味在他鼻尖弥漫,让他安下心来。
观乐宁抱着他,拍了拍他的背。“他替我挡了一枪”,陆临泽闷闷地说。
“没事,会好的,一定不会有事的。”观乐宁安慰道。她看过,那颗子弹的位置是有些危险的。她怕影响陆临泽心情,就没有说。
等待的时间是煎熬的,不一会儿,手术室的门打开,一个医生走了出来,对唐策说:“情况不大好,子弹离动脉太近了,风险太大。”
陆临泽冲了上去,拽住了医生的衣领:“你他妈的不行就换别人,别在这儿浪费时间,治不好他,你们也不用活了。”
观乐宁急忙去拉陆临泽,“你住手”,“你别冲动”。
陆临泽不松手,观乐宁的力气终归不如他:“我进去,你相信我好不好,我会救活他。”
她的眼神那么坚定,像是有整片星空。
陆临泽松了手,观乐宁换好衣服去了手术室,她知道,她必须救活他。她不想他活在愧疚之中。
手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子弹完好地取了出来,她松了一口气。两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打开,上官皓被推了出来,观乐宁走在最后面。
观乐宁朝他笑了笑,陆临泽跑过去抱住她,她开口:“没事了,你放心。”
“嗯”,陆临泽声音有些闷。
“你先松开,我去透透气。”观乐宁看着那片熟悉的天空,她庆幸,还好,救活了他,也救活了他。
知道上官皓没什么事,陆临泽开车领着观乐宁回了家,观乐宁上车没多久就睡着了,陆临泽看着旁边的女人的睡颜,太多的话没说出口。
观乐宁这一觉睡得很安稳,下车时陆临泽去抱她,她睁了睁眼睛,看见是他,便环住了他的脖颈,继续闭上眼睛睡了。
他没事,真好。
倒时差,再加上坐飞机和做手术的疲倦,观乐宁睡到接近中午才起来。出乎她意料的是,一睁眼陆临泽还在她身旁,侧躺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刚睡醒的她是不带刺的,卸下了所有防备。陆临泽一时没忍住,吻了上去。
观乐宁别开头躲开,推开他,侧过身去,拉了拉被子,蒙住了头。
“怎么了?嗯~”,“我的宁宁生气了?”陆临泽略带蛊惑地问。
观乐宁不理他,陆临泽去扯被角,把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她的眼里闪烁着泪花。
“别生气了。是我不好,以后不和你吵架了,不生气好不好?”陆临泽急忙哄她。
“以后能不能不做那么危险的事了。”观乐宁还是开了口。
“怎么,我的宁宁担心我了?”陆临泽痞痞的笑着。
“陆临泽,我说真的,我怕,我怕我救不了你。”她的眼睛就那么看着他,有些严肃。观乐宁很少叫他的名字,这说明观乐宁认真了。
观乐宁的眼睛是会说话的,陆临泽收起笑容,没有吭声。
“我站上手术台的时候,就在想,幸亏不是你。如果躺在那里的是你,我大概没有勇气站在那里。我对其他人都可以做到内心毫无波澜,所以我可以冷静地手术、努力救活他们。可是,唯独对你,我是动了情的。”
观乐宁没有对陆临泽说过喜欢,但是她的这句“对他动了情”话胜过千言万语。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春节。观乐宁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到处都是新年的味道。每年这个时候,肖潇都会回C市陪父母,而她的新年一般都是在医院度过的。月亮走,我不走。今年的她,不再是独处于这个城市的陌生人。
离地铁站还有段距离,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怎么了?”
“下班了吗?我在医院门口等你。”陆临泽的声音有些疲倦,临近春节,事情比较多,这几天总是早出晚归,今晚难得有空,便来接她。一方面也是宣示主权。
“我在去地铁站的路上。”
“好,你站在原地不要动,等我。”“乖~”。饶是观乐宁,也被他这句“乖”撩的脸红,最近她的脸皮好像越来越薄了。
这几天没怎么见面,一上车,陆临泽就把她揽到怀里,头挨着头,颇有撒娇的味道。
就这样抱了一会儿,陆临泽开口:“宁宁,我想你了。”像是没得到糖果的孩子。
“嗯,我知道。”故意空了一拍,小声道:“我也想你。”
声音再小,陆临泽还是听见了。手臂紧了紧,想把这个女人揉进骨子里,任谁也抢不去。岁月静好,也不过如此。
烟霏霏,雪霏霏,雪向梅花枝上堆。雪花飘落,为世界增加了一片祥和。
吴妈照例给观乐宁打来了电话,看见来电显示的时候,陆临泽感受到观乐宁身体一僵,坐直了身子。这个号码没有备注,却早已烂记于心,她曾无数次期待着这个号码的主人主动给她打电话。
和往年一样,电话是吴妈打来的,是了,这么多年了,她又在期待些什么呢。
“囡囡啊,马上过年了,有没有时间回家啊?”吴妈的声音里透着慈祥。
纵使这样,观乐宁还是拒绝了,“不了,我要值班,就不回去了。”
“过年总归是有假期的,你这一年到头也不回家,小姑娘家家的,在外面不容易啊。”
“唔,有时间会回去的。”听见吴妈有些哽咽,观乐宁终究是不忍心再赌气。
“哎,好好好,你回来提前告诉我,我给你做你最爱的糖醋鱼。”
“嗯,没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好好,你先忙。”
挂断电话,车内的气压低了几度,陆临泽明显感受到观乐宁心情不好。“怎么了?嗯~”观乐宁朝后一仰头,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陆临泽握住她的手,有些凉。
“他们想让我回去。”他们指的是她的爷爷、吴妈,回去自然是回那个所谓的“家”。陆临泽没有再说什么。
晚饭观乐宁只扒拉了几口,就借口有文件要看上楼去了。盯着电脑出了神,文件上的字变得有些模糊。
陆临泽见状,一把抱起她,把她放在了床上。两个人就这样,一个床头一个床尾,静静地看着对方。观乐宁知道,陆临泽在等她主动开口。她不想揭开那段往事。
观乐宁坐的腿有些酸,伸直了腿。陆临泽把她的腿垫在自己腿上,轻轻地揉着。
“你知道的,他们都不怎么喜欢我,甚至是有些讨厌。我妈妈说过,要不是因为我,她早就离婚了,何必一天天的守活寡。”
“刚开始,他们两个还愿意假装相敬如宾,我知道他们是假装的,因为他们总在我面前吵架。但是我不说。至少在那个时候,爷爷是疼我的,毕竟我是她唯一的孙女。”
“后来,我爸爸和我妈妈越吵越凶,也没什么顾忌。而爷爷也觉得因为我是个女孩子,所以爸爸才不着家。他对我越来越冷漠,不会再把我放在他的腿上摇啊摇。”
“我妈妈总是打我,有一次我受不了,跑到爷爷家,可是妈妈追了过去大吵大闹,我说让爷爷救救我。爷爷大概是被妈妈吵得烦了,喊人把我们赶了出去。”
“我还小,还对他有所期待,我每天都在等,等他接我回家。”
“可是,我等着等着就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