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宇看他一脸狼狈,心中无奈,亏你看那么多灵异鬼怪的故事,一遇到尸体,还这么怂。他举剑跃起,一剑砍断绳索,干净利落。落地后迅速接住那人,探了探鼻息,确定已经断气。他四下扫视,桌移柜斜,杯盏茶壶碎了一地,明显经历了一番打斗。他问道:“你们有听见其他的声音吗?”
“入夜时,我听到走廊上有动静,依稀听见是父女两个人入住隔壁,大概到了子时,隔壁发出很大的声响,没过多久就没有安静了。然后一道影子从我们房门外闪过,于是我们过来查看,就看到这些了。”红蓼回想得很仔细,怕漏掉一点。
江宇追问道:“可曾听见呼救的声音。”如果是谋杀,应当有呼救声。但他并未听见,兴许是离得远。红蓼却摇摇头:“未曾听见。”
江宇向打开的窗户望了一眼,欲前去细看,却抽不动身。低头看见温旭死拽着他的腰不放,他无奈地只能一点点挪着前进。靠近窗边时,发现了一些颗粒粉末,他凑近细闻,好像是雄黄。
“红蓼,这个人到底是自杀的,还是被谋杀的?”绛英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额。应该是。我也不太清楚。”红蓼脑子里,一团乱麻。
温旭直言:“这一看就是谋杀,然后伪造了一个自杀现场。”
绛英闻言,央求道:“红蓼,我们还是回去吧,我不想呆在这儿。”。温旭也附和道:“对!江宇,我们也回去吧,这个还是等明天官府来解决吧!”江宇愣愣地看着他,你是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好怕的。温旭倒是不怕歹人,反正有江宇在,但他从小怕死人。遇见江宇这个查案狂魔,他也只能叹气。
红蓼虽然也想查清事情原委,但绛英太过害怕:“好,我们先回去。”她搀扶着绛英正要离开,被江宇叫住:“等一下,虽然这个人已经死了,想必凶手暂时也不会回来。但留在这里,不比你们回屋安全吗?”
绛英想到只有她和红蓼,万一遇上歹徒,后果不堪设想。赶忙道:“我们还是不走吧,我觉得这里更安全。”
“裴红蓼,你过来看一下,这个是什么?”江宇指着窗棂上的粉末。语气生硬,他认为红蓼并没有解释清楚那天的事。
红蓼觉察到他语气的冷冰冰,愣了愣后,仍然走近,她用手绢拈了少许,凑近细闻:“是雄黄。”她往床榻去,翻出一个包袱。移来灯台,将其打开来看,里面是一些银票,针袋和药瓶。
温旭问道:“他是大夫!为什么有人要杀他呀?难道是他误诊害死了人,人家蓄意报复?可既然是谋杀,那为什么不悄悄地伪造现场,弄出这么大动静。”
江宇笑道:“哟!温大公子,想象力不错呀,看来适度的惊吓是有助于思考的。”
“你别开玩笑,说正经的。”温旭一脸严肃。
江宇道:“好,那你先放开我!”温旭羞涩地放开了他。
“裴红蓼,你不是负责验尸的吗?你去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死的。”江宇道。她移近一盏灯,仔细验看地上的尸体,眼神果决直接,观察细致入微。良久才道:“他唇口黑,面色紫红,颈部有血荫,也就是勒痕处的皮肤是紫褐色的,全身没有其他伤痕,排除死后挂上去的可能,符合自缢的死亡特征。”
温旭问道:“你确定他是自己吊死的,而不是勒死以后挂上去的?”
“如果是勒死的,舌不会伸出,而且他的头颈部会留下凶手指爪的痕迹。这与他的情况不符,所以他是吊死的。但排除自杀的可能,只能是,他先被下了迷药,毫无抵抗力的情况下,被挂了上去,窒息而亡。”红蓼答道。
温旭略一迟疑,道:“听你一说,万一他就是自杀的呢?”
江宇道:“首先,他肯定不是自杀的,他在窗边撒雄黄就是为了避蛇虫,一个连毒蛇虫蚁都能考虑到的人,怎么可能轻生。”红蓼点点头,他接着道:“其次,来找死者的应该是两个人。”
温旭打断道:“所以解释了为什么有大的响动,但却没有呼喊救命的声音,极有可能是那两人打了起来。而在此之前,这个人可能已经死了。”他的脑子一下变得灵光。
绛英待得久了,渐渐适应这里的气氛。问道:“那是不是说明,有一个人是来救他的?”
“也许吧,但估计也不是什么善类。否则怎么都不给他收个尸,就让他这么挂着。”江宇抿了抿嘴。
“我记得是两个人,那他女儿去哪了?”红蓼问道。
“应该是被其中一个黑衣人带走了。当时我察觉到异样,便冲出门去,看见一人扛着一物,迅速地消失了。现在想来,可能就是这个人的女儿。”江宇回道。
温旭心有触动,不免感伤:“父亲被杀,女儿又不知所踪。真可怜呀!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
江宇叹道:“等明天官府来了,就知道了。”
绛英突然发问:“我们呆在这儿,万一被人发现,会不会以为是我们杀了人?”
“言之有理,我们还是先离开吧,我去通知店小二,让他去报官。”江宇道。随后,四人离去。绛英不敢再住隔壁,于是回到温、江两人房中。江宇让两位姑娘睡床上,男子打地铺。已至深夜,众人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