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数日已过,景宛整日里忙碌着苍浊的琐事,近些日子来灵鹤群中总是躁动不安,这让身为灵鹤首领的她焦头烂额,烦乱忧愁。
而鹤箐却也懂事了几分,整日里会让洛洛在晨起之时守住房门,修炼两个时辰的鹤翎。只不过多日来的勤勉仿似并无多大用处,鹤翎色泽依旧灿金,丝毫不曾有翠色的显现。
不过鹤箐向来随性,认为万事皆有注定,强求不来,因此平日里也不曾有过什么负担,与那性子跳脱的齐晟玩闹的紧。
自打齐晟上了苍浊,便整日里嘻戏玩闹,带着性子本就活泼的鹤箐窜上窜下,而辰昱呢,本想着乐的自在,可那齐晟每每想要出去赏景玩闹时,总会想尽办法将他一同带去,这可让他烦躁的紧,可再三思虑,最终依旧无法,只得任由他摆布。
“齐晟,我同你们说,明日便是我的生辰了,景宛只有在这一天才会允许我去山下的的村子里玩玩”,鹤箐裸露着脚丫,坐在山腰处的塘边踩着水花,清清凉凉的感觉让她舒适的阂住了双眸。
齐晟坐在一旁,无聊的用随手捡到的木柴搅和着水池,荡起一片涟漪:“想来我也好久没下山了,那明日我和辰昱便同你一起下山看看吧”,说着眯住了靠近鹤箐那一旁的眼睛,略微窘迫的说道:“呃,你要不将鞋袜穿上吧,女子的玉足是不可让旁家男子看到的”。
却不想鹤箐万分疑惑,瞪大了眼睛,拧着眉头询问:“你并非旁家的啊,你们是我苍浊的客人啊”。
齐晟霎时间无言以对,也不知如何向一个从未熟读过三纲五常的女子解释这凡尘俗世的规矩,只得直直的盯了她半晌,最后还是泄下气来:“算了,你也无需知晓这些,反倒徒增烦恼”。
他转头想向一旁的辰昱寻些安慰,却不想一转头却发现辰昱早已将双手搭在脑后,沉于梦中。
懒懒散散的阳光稀稀落落的撒了下来,现在这个时辰还是清晨稍许之过,日头也并非太过毒辣,柔和的感觉让人心中增添了不少愉悦。
阳光散漫,阳光下的人也生的散漫,看着辰昱睡得舒适,鹤箐和齐晟也是眉眼犯困,眼皮像是没了气力般,软软的塌了下来。
鹤箐仰着头对着苍穹打了一个哈欠,眼角之处还挤出了几滴眼泪,一旁倚在地上的齐晟瞧见了,将辰昱落在身旁的折扇拿到了手中,缓缓的扇着微风:“你也是困了”。
感受到身旁传来的丝丝凉意,鹤箐阂住了眼眸:“确实也是有几分困了”,她将眯住的眼睛睁开了一条小缝,瞥了一眼齐晟手中拿着的折扇,随意的问道:“你可知道辰昱为何将这柄折扇整日拿在手中,看起来也不像是多珍贵的物件啊,莫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情结”。
齐晟噗嗤笑出声来,转过脑袋瞧了瞧辰昱睡得可否安稳,确认了不曾醒来后,这才鬼鬼祟祟的凑到了鹤箐耳畔,压低了声音说道:“据说是辰昱前两年外出游玩,路上碰见了一个不知真假的老道,硬是拽着他的胳膊不肯放他离开,磨蹭了许久只为给他算上一卦。到了了,便给了他这把折扇,说是他未来的心上之人定会遭逢大难,而这折扇危急关头,是可以救命的宝贝”调整了一下舒适的坐姿,齐晟顺着先前的话头继续说了下去:“这也不知为何,辰昱便将那老道的话信到了骨子里,自此以后不管去往何地,都会带着它”。说完后还笃定的点了点头,生怕鹤箐不相信般认真。
听着齐晟说了这事,鹤箐反倒想起了自己几年前的一桩事,那次她于生辰那日下山玩耍,却也碰到了一个稀奇古怪的老道,那道士盯着自己驻足良久,混浊的眼睛中藏满了沧桑与岁月,他过了许久,眉眼间竟全是惋惜,随后便转身离去,还留下了一句不只是自言自语亦或是说给自己听的话:“可惜喽,一个仙灵童子,还是要步了生母后尘了啊”。那日鹤箐疑惑了许久,可凡尘俗世的烟火气将她的疑虑不多时便压了下去。
后来回到山上过了许久后,才隐隐约约的回想起来,本想着是要给景宛说的,可不想转头忙了什么事,便都忘掉了肚子里,转眼之间已过去了将近两载,现如今若不是齐晟提的这个醒,许是这辈子都要想不起来了。
“你发什么愣呢,迷迷瞪瞪的”,齐晟用手指戳了戳不知已经神游到了何处的鹤箐,疑惑的问道。
“哦,无事,就是想起了当年的一些旧事”,鹤箐坐直了身子,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远远的传来了洛洛的声音。
“姑娘,首领叫你回去”,原本以为只有鹤箐一人,可凑近了才发现还有辰昱他们,洛洛赶忙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言语收了回去。
鹤箐也察觉出了洛洛的异样,转了转眼睛便赶忙起身:“我先走了”,对着齐晟说了声后便急忙跑了过去。
看着鹤箐渐行渐远的身影,齐晟有点急促的推了推辰昱的身子,却不想辰昱一挥手将他的胳膊打了过去,齐晟皱着眉上下瞟了几眼辰昱,震惊道:“你没睡着啊”。
“你们两个的舌头就一直动个不停,我怎能睡着”,辰昱用手挡了挡逐渐刺眼的阳光,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那咱们去看看啊,刚才那洛洛急急忙忙的来找鹤箐,定然是有要事”齐晟回头看了一眼早已没了踪迹的鹤箐,急切的说道。
不想辰昱转过了半边身子,万般无奈的说道:“你难不成不曾察觉出方才那洛洛来时,看见了你我二人,这才转了话头吗,这点眼色居然都无,也不知你爹是怎么教导你的”。
齐晟被训斥的有了几分闷气,用力推了一把辰昱懒散的身子,哼了一声后便转过了头去,再也不愿理辰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