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愿意做沈之简的保护盾,不让她接触表皮的那些肮脏。
可是他做不到将自己的一切赤裸裸地袒露在沈之简面前。
因为那颗曾经爱着沈之简一心一意的心黑了,被那些尔虞我诈侵蚀地千疮百孔。
一片一片血肉被拉扯着,唯独内心深海里偷偷守护着的光明屹立不倒。
“姐,我其实一点都不想失去她,可是我知道,我动手的那一瞬间就注定了结局。”
“我以前丝毫不敢想象,我彻底失去她时会怎么样,我想我大概会疯,想要杀人的心都会有。”
“可看到唐北尘失去唐南栀,我从来没见过他那样,就算他穷困潦倒的时候都没有那样的绝望,但他在那片废墟前像个无依无靠的孩子紧紧抓着自己心头肉哭到晕厥的那一刻。”
“我发现我心里不会有想要杀人的那个时候了,因为沈之简就是我的心,她没了,我的心就死了。”
陆容欢双手轻轻抱着脆弱到仿佛下一秒就会在她眼前碎掉的陆祁生。
“臭弟弟,就不能低一点让姐姐我假装煽情地安慰安慰你吗?”
少年几年的功夫和窜天猴似得长得飞快,如今一米八、九的个子她连穿了个高跟都快够不着了。
男人只好笑了笑,无奈地低下身子让陆容欢的手臂足以攀上自己的肩膀。
“其实啊我一直都想说,这么多年对不起,让你承受了这么多,辛苦了。”
柔若无骨的小手像哄小孩子一般轻轻拍打着陆祁生结实的背部,嘴里说着煽情的话眼眶里的眼泪也应景地掉了下来,打湿了陆祁生的肩膀。
“陆祁生你相信我,在你姐我的心里你一点都不脏,你可是我陆容欢的弟弟,你是就是最好的。”
陆祁生其实从来没有在她和陆书进眼前展露一丝的委屈,这么多年了他们姐弟三个人都是这么挺过来的。
陆容欢无时无刻不在担心陆祁生的心理,小小年纪就经历了那一堆不该是在那些年纪经历的东西,她知道他的苦楚,可是这都是陆容欢没有办法帮他的。
看了眼沈家的别墅,眼底闪过一丝凌厉,随后却也只是叹了口气,陆祁生的车早就让司机开走了,于是便扶着他上了自己的车。
“怎么,现在想去哪啊?酒吧宿醉,还是回家睡觉啊?你姐我今天就宽宏大量一点,今晚你想去哪我都陪你。”
陆祁生沉默了许久,回过神的时候时间早已流逝了整整十分钟,而身旁的陆容欢虽说不耐烦地捂嘴打了个哈欠但也没有打扰他。
“回家吧,都两点多了,这么晚乔妈该担心了,估计这会就在客厅转悠着骂我们呢。”
陆容欢没有反对,深知乔妈是个急性子而且天天对他们几个人担心这操心那的,再不回去她估计该报警了。
而陆容欢和陆祁生的猜测也通通中标,家里的乔妈坐立不安等了很久了,问了陆容欢和陆祁生身边的同事、秘书,个个都是一个说法。
说陆祁生今天早早就准时下了班了,说陆容欢在公司待了几天几夜今天十一点多终于出了公司的门。
客厅的电话骤然响起,把本就紧绷着弦的乔妈吓了个半死,但是转念一想或许是陆祁生和陆容欢的消息又急匆匆地接了电话。
是门口值班的张叔,“诶老乔啊,小姐少爷回来啦。”
“嗯,对,一起回来的。”
“少爷的车?哦,我问了,他说他叫人开回公司了。”
“是啊,现在正在停车场停车呢!”
——
“乔妈?”陆容欢轻声试探,猫着身子,探出小脑袋往门里张望。
陆祁生看了不免一声失笑,可这一下把陆容欢吓了个半死不活的,利索转身就是对陆祁生一阵“嘘”声。
未曾想再回头一看的时候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默不作声看着报纸的乔妈。
“乔,乔妈,您这怎么还没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