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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车祸

尽管季安很希望千草能够跟着季曜一起去法国,但倔强如草的她还是没有如他所愿,依旧坚持已见留在这座小城里。

千草站在季曜的房间里,一时间思绪万千。

明天,他就要出国了。或许好长一段时间都不会看到他了,也不会有人再故意地刁难她,给她难堪了。

她也知道,林秀雅明天将会跟他坐同一班机飞去法国,当然这件事季叔叔不知道。他那么喜欢她,他们在法国的日子一定会很幸福的吧?看到他幸福,她应该觉得高兴才是。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很痛很痛呢?还有一股酸涩的味道在心底渲染开来呢?

或许再过几年,他们就会结婚,然后会有自己的宝宝,黄昏的时候,一家三口牵着手一同散步在公园里,那样的画面是有多温馨美好啊!

宝宝……

千草的手轻轻地抚上那平坦的小腹,眼神变得柔和。

她这里,也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呢!那是属于她和季曜的孩子。

前两天她在街上昏倒了,被路人送进了医院。醒来时,医生告诉她,她已经怀孕两个月了,这次晕倒,是因为营养不良和休息不够,叮嘱她一定要注意身体,毕竟她现在的身体不是只属于她一个人了。

怀孕?她有了季曜的孩子了吗?巨大的喜悦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待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早已是泪流满面的了。

她知道,这个宝宝一定是上天赐给她的礼物!

宝宝,妈妈一定会好好地保护你,疼爱你的!但是,宝宝,你要原谅妈妈,原谅妈妈不能把你的存在告诉爸爸。

妈妈不想爸爸觉得你的存在是一种羁绊,爸爸有他自己的梦想要去追求,妈妈不能那么自私地以这种方式把你爸爸留下来。所以,你要原谅妈妈!

她打开行李箱,把他的衣物都一一收拾进箱子里。

这件衣服,是阿姨在他前年生日时,从法国寄回来的。她知道他很喜欢这件衣服,因为他常常都穿着它去约会。这条围巾,是去年圣诞节,林秀雅送他的礼物。还记得当时他收到礼物后回来向她炫耀时,那脸上明媚如八月的阳光的笑。

其实,她也给他织了一条围巾,是他最喜欢的黑色。可是,她知道他不会要的,正如他不会要她再出现在他面前一样。

床头柜上摆着季曜跟林秀雅合影的相片。林秀雅双手圈着他的腰,小鸟依人似的依偎在他的怀里,笑容明媚而幸福。而他也环抱着她纤细的腰身,虽然也是在笑,可千草却看出他的笑意并没有到达眼底,反而觉得他的眼底有着一丝的迷惘。

曾经,他们也有过这么亲密的时刻。她的房内,还摆放着那张他们相拥而笑的相片,每每看到那张相片,她都想要问自己,为什么他们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拿过那个相框,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拂过他的脸,眼泪吧嗒吧嗒地掉落在玻璃上,模糊了他的脸。

“你在这里做什么?”蓦然,身后响起他冷漠的声音。

千草身体一滞,她快速擦干脸上的泪,轻轻吸了一口气后才转过身,只见季曜立身在门边,淡漠地看着她。

她抿了抿唇,道:“我在帮少爷你整理明天要出国的行李,已经都整理好了,我……这就出去。”说完,便低下头,快步往门外走去。

就在她要越过他的身边时,他倏地捉住她的手臂。

千草惊愕回过头望着他。

季曜也低下头望着她。她的眼睛红红的,像兔子的眼睛。

她是哭过了吗?为什么哭?等等,他为什么要关心她哭?她哭又不关他的事,他为什么要管?就正如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拉住她的手,留下她。他只是隐隐觉得,如果他一旦放了手,那就会失去她,所以下意识地就伸手捉住了她。

“你……为什么不去法国?”话一出,季曜就懊恼得要咬掉自己的舌头。什么问题不问,偏偏就挑了这个。她会不会误会他的意思?

“我没别的意思,你不要误会了!我只是觉得你很有自知之明,没有死皮赖脸地跟着我去法国。”季曜别开脸,冷冷地解释道。

千草收回视线,从他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臂,淡淡道:“我没有误会,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如果少爷没什么事,那我先出去了。”

陌千草,你还不懂吗?这个人,从来都没有懂过你,从来就不知道你要的是什么。

季曜望着她离去的身影,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

陌千草,你就非要那么倔吗?

季曜要离开的日子还是到来了。

那一天,千草跟着季安一同到机场去送季曜。

机场上人来人往,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丝丝离别的愁绪。

“曜儿,到了那边别忘了要打电话回来,少出去惹祸,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季安在一旁不厌其烦地叮嘱着季曜。

“知道了。”季曜不耐烦地打断他,随后又转向一直都在沉默不语的陌千草,眉头一皱,“陌千草,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陌千草抬头看向他,迟疑了一下,才轻声道:“千草祝少爷一路顺风,梦想成真。”

“陌千草,你就只有这些了吗?”

“我……少爷要好好保重身体,再见!”陌千草想了想,才又说道。

“笨蛋!”季曜轻声咒骂了一句,尔后转过身准备去过安检。

陌千草抿紧唇,心底淌过一丝痛意。

季曜,你希望我跟你说些什么?希望你留下?我知道你不会!希望你带我一起去?但是我不会去!所以,她要说的,就只有祝福了!

“陌千草,我的护照忘记带了,你回去给我拿过来!”忽然,季曜翻了一下背包后转过向对陌千草命令道。

季安闻言走了过来,皱了皱眉,“有没有检查清楚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以忘记带呢?这都快要登机了!”

“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收拾这些的!”季曜一脸的无所谓,似乎并没有因为护照忘记带而显得焦急不安。

“真的没有带上吗?”千草焦急问道。可是,她明明记得把护照放进背包里的啊!怎么会没有的呢?

“陌千草,难不成你以为我在捉弄你吗?”

“我……”

“好了,我叫王姨马上给你送过来!”季安掏出电话准备要打给王姨,却被季曜阻止。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只要陌千草回去拿过来!”季曜定定地望着她。

“曜儿,王姨送过来也是一样的。再说了,你这样要千草回去,不是更花时间吗?”季安说。

“我只要陌千草回去拿!”季曜还是坚持。

千草咬了咬下唇,“老爷,这是我的疏忽,少爷说得对,我应该亲自回去拿的!少爷,对不起!你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便转身跑出了机场大厅。

季曜望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目光变得深沉不明。良久,他才收回视线,转过脸对季安道:“爸,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好身体!”

“你的护照不是没带吗?”季安诧异问道。

季曜淡淡地笑了笑,伸手抱了抱季安,道了声“再见”后便提起一旁的行李,转身往安检那边走去。

季安看着他的背影,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他叹了口气,曜儿,你这又是何必呢?就连送别,你都不让千草送你!

坐在飞机上,季曜望着窗外的那片蓝天,眼底闪过一丝愤怒。

他要离开,那个女人都不会觉得不舍的吗?她不会难过吗?自那天晚上离开他的房间后,她就没再在他的面前提过要他留下的话,他还是她的少爷,言行举止间都充满了疏离。跟他的关系说断就断,不缠绕,不拖泥带水,还真是一个大方得体的地下恋人!

说什么祝他一路顺风,梦想成真,鬼才要听她讲这些!既然你如此无情,那也就别怪他无义!

他的护照没有忘记带,他只是不想让她送他!他知道,她很想亲眼看着他离开,可他就是不如她所愿。所以,他才会骗她说护照没有带,要她回去拿!

那么,陌千草,再见!

“司机先生,可不可以请你再开快一点,我赶时间!”出租车上,千草一脸焦急地催促着司机。如果再不快点,那就有可能赶不上季曜登机的时间了。

都怪她!出门之前就应该再好好检查一遍的。这几天她因为季曜要出国的事,几乎都没怎么睡过觉,每每睡到半夜就会醒来,加上心情郁闷,以至太阳穴总是隐隐作痛,精神有些恍惚,所以也就没有再检查季曜的行李。

“小姐,已经够快了,再快就是超速了!”司机操着一口不算正宗的普通话说道。

千草心争如焚地抬手看了看手表,还有半个多小时,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

“司机先生,麻烦你再开快一点,好吗?”不得已,千草再一次向司机恳求道。

“小姐,我说了,已经是最快的了!”司机不耐烦地回过头辩驳着,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千草,又笑着攀谈起来,“小姐,急着去见男朋友啊?”

千草不理会他。

“哎哟!放心啦,就算迟到了,你男朋友也不会生气的!俗话说,女人就应该让男人等!让他等等吧!不急!”他不停地回过头来跟千草聊着家常,“看你的样子也不过20来岁,跟男朋友拍拖多长时间了?看你心急的样子,一定是很爱你男朋友吧!他能有你这样的女朋友,真是他的好……”

“小心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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