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军利点头。
肖沉北嘴边的饭突然咽不下去了,
他若无其事道:“也是时候了..你伤都好了。”
周军利说:
“嗯,你要去z市的话可以来找我。”
肖沉北眼里有一丝期待,:“找你做什么。”
周军利笑了笑:“你想要在那边发展的话我可以帮你,你家也帮了我很多。”
肖沉北嘴里有些发苦,他咬着下颌骨,声音沙哑道:“就这样?”
周军利被他这幅模样惹得莫名其妙,:“是啊,怎么了?”她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脸色有点白。”
肖沉北摇头,机械的扒着碗里的饭,看了眼对面坐着的女人,她担忧的面孔在眼前晃动。
肖沉北淡笑道:“刚才喝了酒,头有点晕。”
周军利说:
“嗯,早点休息。”
她的背影纤细,如墨的长发盘在脑后。
肖沉北叫了一声:“周军利。”
周军利惊讶的转过身,她的一蹙一颦都显风情,
她蹙着眉说:
“没大没小,叫姐。”
“你不是叫我去找你?”
周军利挑了下眉
“对啊。”
“你的手机号码给我。”
周军利报了一串数字:
“1382xxxxxxx”
肖沉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趴在阁楼的栏杆上,视线往下看。
沙发上坐着周军利,她翘着二郎腿,手上拿着水杯,冒着热气,小口一抿,
洗过的头发散着,滴着水滴,一滴滴落到纤细的脖子上。
他盯了她一阵,周军利的姿势还是这样,一点变化都没有,脸上没有一点称之为表情的东西。
窗户外面的天空乌漆嘛黑,寂静无声。
肖沉北倒头回到床上。
脑子一团乱,闭上眼睛,耳边一直环绕着那女人淡漠的面孔。
一声清脆的咔擦声后,周军利把灯关了,回房休息。
肖沉北失眠到半夜,他这几天很难入睡,他在楼顶上坐了一会,抽了会儿烟。
四周漆黑一片,让他恍惚的以为这个世界就剩下他。
夜风很大,天空突然下起雨点,肖沉北回到屋里。
黑暗中,听到了一阵细小的声音,周军利屋里传来的。
肖沉北把灯打开,床头柜下面一片片打碎的玻璃。
走近才看到周军利紧闭双眼,浑身冒汗,
肖沉北脸凑近,用自己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那里一片滚烫。
周军利脸上红晕着,牙齿紧咬着唇瓣,样子很痛苦。
肖沉北把她头上的冷汗擦干,
拿着湿毛巾敷在她头上。
她手脚冰冷,肖沉北盖了几重被子上去,今天坐在屋檐下吹风,毫无预兆的发烧了。
几刻钟,
还是没见好转。
肖沉北没办法,也没照顾过人。
本能的把她抱到房间,捂得紧紧的,在柜子里翻翻找找,才找到半盒阿匹斯林。
拆两片捣鼓成药粉,泡进杯子里,把她半扶起来靠在他手臂上,才喂她喝下,
水顺着她的嘴角,流在衣襟上,湿了一片,隐隐看见里面的轮廓。
外边的树哗啦的吹动着,雨夹着风砸在没有关上的窗户,窗户发出巨大的撞击声。
肖沉北坐在床边看似有些挣扎不定,烟头已经落了一地,脑袋想了一番,
他掀开被子,睡到里面,把周军利环在他自己的胸口上,紧紧的抱着。
做这件事其实没多大勇气,而他脑子想这么做,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肖沉北觉得身上隐隐散发着热气,心底踏实了。
他身上好不到哪里去,浑身汗液黏稠。
这个女人的脸近在咫尺。
他盯着她的脸瞧了一阵,宽厚的手掌盖住她的眉眼,这样或许不会这么淡漠。
肖沉北穿着长裤,黑背心有一层薄薄的汗,他懒得下床,眼睛酸涩,直到天翻白肚了,才睡过去。
周军利是被热醒的,脸上流下一重汗。
她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大口大口的喘气。
揉着额头,发现她身上盖了好几重棉被,旁边睡着一个高大的身躯,手臂遮挡住脸,看不清面貌,修长的长腿夹着她的腿。
姿势暧昧不清。
她知道那是肖沉北,她不明白他怎么在她身旁躺着,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她发烧,他也不应该这样做。
周军利伸手推他,没动静,他睡得很沉。
她没再管,直接下床洗漱,头晕晕晃晃,鼻子不透气。她试着吸上一口气,发现没有一点作用。
她隐约觉得昨天晚上可能给肖沉北造了些麻烦,身上的症状说明了。
她洗了个澡,找身衣服穿上,就出去了。
以前没发过烧,她免疫力下降了,这不是好现象。
她在小路上散步,清晨的空气,让人心开阔。
她一路小步到街道,用了十分钟,回来的时候,手上拎着一个透明袋子,把袋子放在餐桌上。
肖沉北还没醒过来。
现在还很早,才七点多,至少对当地人是这样认为。
她回到房间,把背包里的手机拿出来,那台黑色的智能手机还是老样子。
她把按键机拿出来,按了按,没想到是黑屏的。
昨天这部按键机还是好好的,她还玩了几把小游戏呢。
她手拍打几下,塞回外套口袋里,就出去了。
这次还是去那家手机维修店。
周军利把坏的按键手机放在手机店老板面前。
抱着手臂,平静说:
“你卖这种给我?”
老板抬眼,前面的美女懒惰的开口,没有一点被欺骗的愤怒情绪,
老板莫名其妙,他接过,看了看,然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小妹子,真是不好意思,这台是二手的,没修好,我也不知道你选了这台,我还纳闷怎么不见了。”
周军利不在意这些,她现在要的是能打电话就行,也不管他话里的真假性。
他胖腿一弯,把柜子装着透明袋子的细长线拿出来。
“喏,你那台高科技的线,就不收钱了,抵了这台手机也刚好。”
周军利也没说什么,拆开看了看,还真的差不多。
就是有些劣质,充电头是人为组装的,到这地没得挑,可以充就行。
她把线卷成圆圈,塞进衣服口袋里,想了想,又掏出来,对老板说:“充下电。”
老板点头,指指柜子上的插座。
周军利插上去,没几分钟,手机就开机了。
手机店老板还是头一次亲眼看过这种款式的手机亮屏,有些惊讶。
艳羡的嘀咕着:
“以后我也卖这种手机。”
周军利笑道:“这种款式的还没在你们这边的市场发展开,以后会有的。”
老板道,:“妹子看你不是本地的口音,你怎么来这的”
周军利莫名笑道:“怎么不能来,地方不就是给人去的?”
那老板摇头,扶额笑着说:“说的也在理,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听你的口音像z市的,z市离这十万八千里,别跟我说你是来这玩的吧?”
周军利道:
“嗯,过来旅游。”
老板笑了笑:
“我们这有什么好玩的,小妹子你别笑死我了,z市人吃饱了撑得来这。”
周军利说:“没有z市人来过离乡镇?”
老板点头,答道:
“我在这开手机店好几年了,没有遇到过z市口音的人。”
周军利嗤笑道:
“你没遇到过就没有?”
“是啊,远不说,咱们镇还落后。”
周军利点头不语,这思想也没谁,她不愿多费口舌。
她看到好几个未接电话,是张连航的。
她充了一阵,待差不多,跟老板打了招呼,才走了。
她手塞进口袋里,边走边打给张连航,那边一直没人接。
周军利就没再打了。
肖沉北睁开眼睛,看到旁边空空如也,他嚯的一下起来。
她已经醒了。
打开房门,坐在沙发上的陈东强,直愣愣的盯着他。
“一大早在这干嘛?”
陈东强吃惊的瞪大了眼睛,笑的贼眉鼠眼。
“哥们,你厉害哇,全垒打了。”
肖沉北若无其事的走到卫生间。
他刷着牙,陈东强跟了进来,指着房门,猥琐的质问:
“你怎么从里面出来的哥们,老实交代哟。”
肖沉北吐了口洗漱水,嗓音低哑道:
“昨天下雨,屋子湿了,我和周军利换了个地方。”
陈东强揪着肖沉北硬邦邦的手臂,语气带着遗憾:“北哥啊,北哥,我以为你和姐......害我白高兴一场。”
肖沉北白了陈东强一眼,穿着拖鞋的脚踢了他一下,:“滚...整天想什么破事。”
陈东强恨铁不成钢,道:“你以为我愿意啊,我不是觉得林婆......不在了,我给你参考嘛,万一哪天她走了,你怎么办。”
肖沉北道:“什么怎么办,就这样!”
陈东强扬了扬眉,: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肖沉北不语。
陈东强摸着下巴,说:“镇上这么多年轻貌美的,原来你好这口哇,有眼光,不愧是我北哥。”
肖沉北静了静,道:
“思想龌蹉,这么早来我家干嘛。”
陈东强说:
“大头叫咱们去水库,今天大丰收。”
“哦,行。”
周军利推开门。
陈东强招招手,示意周军利过来坐。
肖沉北看着周军利,脸上微微闪过许些不自在:
“清早去哪了,没见你人。”
周军利拉开椅子坐下来,跟肖沉北说:“随便转转。”
肖沉北喝着粥,顺便给周军利勺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