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乐一拍胸脯,道:“那么我到教坛外等他,乘他不防,一刀刺死了他。要是刺他不死,他也不知是你的意思。”
黄埔端道:“这人功法十分了得,你年纪还小,未必是他对手。何况在教坛之外,他守卫众多,你难以近身,就算真的剌死了他,只怕你也会给他的守卫们杀了。我倒另有个计较。”
张小乐道:“是。”
黄埔端道:“待会他要到我这里来奏事,我先传些小药童来,在这里等着,你见我手中的茶盏跌落,便扑上去制他穴道。十几名小药童同时拥上,拉手拉脚,让他施展不出功力。倘若你还是不成,我只好上来帮忙。”
张小乐道:“此计妙极。这件事可不能弄糟,要是拿他不住,我便一刀将他杀了。”
黄埔端点了点头,道:“你去传十二名小药童来。”
张小乐答应了,出去传呼。
这些小药童在守卫营房中练习古武中拖拉打穴已有数月,虽然没什么武功,但拉手扳腿点穴的本事却都已不差。
黄埔端向十二名小药童说道:“你们练了好几个月,也不知有没有进步,待会有一位大官进来,这人是咱们教中的好手,我让他试试你们的功夫。你们一见我将茶盏摔在地下,便一拥而上,冷不防的十二个打他一个。要是能将他按倒在地,令他动弹不得,我重重有赏。”
说着拉开书桌的抽屉,取出十二只五十两的寿晶,道:“赢得了他,每人五十两寿晶,若是输了,十二个人一齐斩首。这种懒惰无用之辈,留着何用?”最后这两句话说得声色俱厉。
十二名小药童一齐跪下,说道:“教徒们自当奋力为教主办事。”
黄埔端笑道:“那又是什麽办事了,我只是考考你们,看谁学得用心,谁在贪懒,大家起来吧。”张小乐暗暗佩服:“他在小药童面前也不露半点口风,以防这些小鬼们沉不住气,在戴陛面前露出了马脚。”
众药童起身后,黄埔端翻开一本书来观阅。
张小乐听他在低声吟诗,居然声不颤,手不抖,面临大事,镇定如恒,自己手心中却是出了一阵冷汗,心下暗骂:“小洋儿,这一下你可给小海儿给比下去了,你武不及他,定力也不及他。”
转念又想:“他是教主,自然胆子该比我大些。倘若我做教主,当然又胜过他了。”但内心隐隐又觉得未免难以自圆其说。
过了好半晌,门外靴声响起,一名侍卫叫道:“戴陛参见教主,教主万福金安。”
黄埔端道:“戴供奉进来吧!”
戴陛一掀门帷,走了进来,跪下磕头。
黄埔端笑道:“戴供奉,你来得正好,我这十几名小药童在练扑击。听说你是我神教修真者中功法第一,你来指点他们几招如何?”
戴陛微笑道:“教主有兴,属下自当效力。”
黄埔端笑道:“小洋儿,你吩咐外面守卫们下去休息,不听传呼,不用进来伺候。”
说着笑了笑,向戴陛扮们鬼脸,戴陛哈哈一笑。
张小乐走出去吩咐。
黄埔端低声道:“戴供奉,咱们在书房比试,别让人听到了,要是说给教后知道,可又要教育我啦”
张小乐同进书房,道:“守卫们多谢教主恩典。都退下去啦。”
黄埔端笑道:“好,咱们玩咱们的。药童们,十二个人分成六对,打来瞧瞧。”
十二名小药童卷袖束带,分成六对扑击起来。
戴陛笑吟吟的观看,见这些小药童功夫平平,笑着摇了摇头。
黄埔端拿起茶盏,喝了一口,笑道:“戴供奉,小孩儿们的本事还使得吗?”
戴陛笑道:“将就着瞧瞧,也过得去!”
黄埔端笑道:“跟你戴供奉此,那自然不成!”
身子微侧,手一松,跄啷一声,茶盏掉在地下,口中叫了声“啊哟!”
戴陛道:“教主......”只叫得两个字,身后十二名药童已一齐扑了上来,扳手攀臂,抱腰扯腿,同时进攻。
黄埔端哈哈大笑,说道:“戴供奉留神。”
戴陛兀自未悟,还道少年教主指使小药童试他功夫,他天生神力,双臂一分,四名小药童向後跌了出去。
他还不敢使力太过,生怕伤了众药童,左腿轻轻一扫,又扫倒了两名。
余下众药童记着教主“若是输了,十二个人一齐斩首”的话,出尽了吃奶的力气,牢牢抱住他腰腿。
张小乐早已闪在他的身后,奋力一挥,打在他的“意舍穴”上。
若是寻常修真之人中了这一拳,当即晕倒,但戴陛天赋异禀,功法高强,只感穴道上一阵酸麻,不由得大吃一惊,心想:“那里来了这样一个高手?”左臂忽地扫出,将三个小药童猛推出去,转过身来,胸口一痛,又吃了张小乐一指。
他见偷袭自己之人竟是教主贴身的小药童,隐隐觉得有些不妙,但毕竟不信教主是要这些小孩儿来擒拿自己,左掌一伸,往张小乐右肩按了下去。
张小乐沉肩侧身,左掌右指,同时攻击。
张小乐使一招“觉后空空”,左掌在戴陛面前晃了几晃。戴陛一低头,砰的一声,胸上已吃了一腿。
张小乐却“啊”的声叫了出来,原来这一腿踢在他的胸口,便如踢中了一堵墙壁一般。自己脚上反是一阵剧痛。
戴陛见他连使杀着,又惊又怒,混斗之际,也不及去想教主是何用意,只想推开众药童的纠缠,先将张小乐收拾了下来。可是众药童抱腰的抱腰,拉腿的拉腿,摔脱了几名,余下的又扑将上来。
黄埔端拍手笑道:“戴供奉,只怕你要输了。”
戴陛奋起一拳,正要往张小乐头顶打落,听得黄埔端这么说,心想:“原是跟我闹着玩的,怎能跟小孩子们一般见识?”手臂一偏,劲力稍收,拍的一声响,这一拳打在张小乐右肩,只是使了三成力。
但他力大无穷,当年战阵之中,与紫阳宫交锋,双手抓起敌人四下乱掷,来去如风,当者披靡。
张小乐只学过几个月古武术,又是个小孩,虽有众药童相助,却如何擒他得住?这一举打下来,张小乐一个踉跄,险险摔倒,当即铁头撞出,正撞在戴陛腰眼之中。
戴陛一声怒吼,双手伸出,已叉住了张小乐的脖子。
黄埔端眼见势道不对,拔出匕首,一刀插入了他的背心。
戴陛大叫一声,此时那里还有怀疑,知道教主要取自己性命,将张小乐提起来用力一掷,回身一拳便向黄埔端打来。势如疯虎,出拳劲力奇大。
黄埔端侧身一避,戴陛抓住两名药童,将他们脑袋对脑袋的一撞,二人登时头骨破裂。跟着左手一拳,直打进一名药童的胸膛之中,右脚连踢,将四名药童踢得撞上墙壁,一个个筋折骨断,哼也没哼一声,便已死去,接着左足用力一踹,踹在一名抱住他腿的药童肚上,立时肚破肠裂,他霎时之间连杀八人,余下四名药童都吓得呆了,不知如何是好。
张小乐来不及多想,唤出短剑帝陨,向他扑去。
戴陛左拳直击而出。
张小乐只感一股劲风扑面而至,气也喘不过来,挥匕首向他手臂扫落。
戴陛更不闪避,噗的一下,匕首插中他的手臂,但这一拳也打中了张小乐左肩。身不由主,飞了出去,掠过书桌,一交摔在一只香炉之上,登时炉灰飞扬。
黄埔端始终十分沉着,使开“八卦游龙掌”和他游斗,这路掌法虽妙,但遇到了戴陛这等天生神勇的勇士,竟然并无多大用处。
戴陛被他打中两掌,毫不在乎,一脚踢出,正中黄埔端右腿。黄埔端站立不定,向前伏倒。
戴陛叫道:“大家一起死了吧!”双拳同时往他头顶击落。
黄埔端一个打滚,滚到了书桌底下。
戴陛左脚飞起,将书桌踢开,右腿连环,又待往黄埔端身上踢去,突然间脑袋一蒙,双眼剧痛。
原来张小乐见事势紧急,启动了毒眼符。
这毒眼符总共三张,杀死张三用了一张,先前与教主比武又用了一张,此时这张便是最后一张了。
戴陛眼睛受创,伸手去揉。
张小乐奋力起身,帝陨瞬间朝戴陛当胸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