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殒传来信息:
“吸取两千寿力,升级到LV4,无坚不摧,距离下一级需要四千寿力。”
戴陛身子一晃,摔倒在地,晕了过去。
黄埔端大喜,叫道:“小洋儿,真有你的。”
她早已备下牛筋和绳索,忙在倒翻了的书桌抽屉中取将出来,把戴陛手足都绑住了。
戴陛不多时便即醒转,大叫:“我是忠臣,我无罪,这般阴谋害我,我死也不服。”
张小乐喝道:“你图谋不轨,造反作乱,带刀来到藏经阁,罪该万死。”
戴陛叫道:“我并未携带刀剑!”
张小乐喝道:“你身上明明不是带着一把刀子?还说说没带刀?”
强辞夺理是张小乐的好戏,戴陛哪里辩得他过?何况戴陛背上给插了一刀,虽非致命,却也是受伤不轻,情急之下,更是气急败坏,只是大叫大嚷的份儿。
黄埔端见十二名小药童中死剩四人,说道:“你们都亲眼瞧见了,戴陛这厮犯上作乱,竟想杀我。”
四个药童惊魂未定,脸如土色,有一人连称“是,是!”
其余三人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黄埔端道:“你们出去,宣我旨意,召护法黄埔军和叶邱林二人进来,刚才的事,一句话也不许提起,若有泄漏风声,小心你们的脑袋。”
四名小药童应了出去。
戴陛兀自在大叫:“寃枉,寃枉!教主亲手杀供奉,教父得知,必不饶你!”
黄埔端脸色沉了下来,道:“想个法儿,叫他不能胡说!”
张小乐答应了,走过去伸出左手,捏住了戴陛的鼻子。
戴陛张口透气,张小乐右手拔下他手臂上的匕首,往他口中一绞,割断了他舌头。
戴陛喉头荷了几声,晕了过去。
张小乐又拔下他背上的匕首,将它并排插在书桌之上。
黄埔端眼见大事已定,心下甚喜,见到戴陛雄壮的身躯和满脸血污的狰狞神情,不由得暗自惊惧,又觉适才之举实在太过鲁莽,只道自己和小洋儿学了这许久武艺,两人合力,再加上十二名练过摔角的小药童,定可收拾得了戴陛,那知道遇上真正的高手,几名小孩子毫无用处,若不是小洋儿用计,此刻自己已被戴陛杀了。
这厮一不做二一不休,多半还会去加害教母。
教中护法和守卫大都是他的亲信,这厮若是另立教主,无人敢问他之罪。
想到此处,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待了良久,四名药童已宣召黄埔军和林邱林进来。
二人一进藏书阁,眼见死尸狼藉、遍地血污,这一惊实是非同小可。
黄埔端道:“戴陛大逆不道,携刀入宫,胆敢我行凶,幸好祖宗保佑,炼药堂药童小洋儿会同众人,力拒凶逆,将其擒住。如何善后,你们瞧着办吧。”
黄埔军和林邱林二人向来和戴陛不睦,受其排挤已久,陡见宫中生此大变,又惊又喜,跪下向教主请安,自陈疏於防范,罪过重大,幸得教主洪辐齐天,百神呵护,戴陛凶谋得以不逞。
黄埔端道:“行刺之事,你们不必向外人提起,以免教后受惊,传了出去,反惹教徒和百姓们笑话。戴陛这厮罪大恶极,就无今日之事,也早巳不罪容诛。”
黄埔军和林邱林都磕头道:“是,是!”他二人心下暗暗怀疑:“戴陛这厮天生神勇,是我神教第一高手,真要行剌教主,,怎能为几名小药童所擒?这中间定然另有别情。”
好在二人巴不得重重处分戴陛,有什么内情,也不必深究。
黄埔军道:“启奏教主。戴陛这厮党羽甚多,须得一网成擒,防有他变。让林护法在这里护驾,不可有半步离开教主。我去下传教义,将戴陛的党羽都抓了起来。教主以为如何?”
黄埔端点头道:“很好!”
黄埔军退了出去。
林邱林细细打量小洋儿,笑道:“小洋儿,你今日护驾之功,可当真不小啊?”
小洋儿道:“那是教主的福气,咱们做属下的有什么功劳?”
黄埔端见张小乐并不居功,对适才这番激斗更是一字不提,心下暗暗喜欢,暗想自己出手在戴陛背上插了一刀,此事若是传了出去,颇失自己的风度。
又想:“小洋儿今天的功劳大得无以复加,可说是救了我的性命。可惜他是个药童,不论我怎样提拔他,也总是个药童。祖宗定下严规,不许药童干涉教务,看来只有多赏他些寿晶了。”
黄埔军办事倒是十分迅速,过不多时,已领了几名亲信的王公大臣齐来请安,回禀说戴陛的羽党已大部成擒,宫中原有守卫已全体出宫,不留一人,请教主另派守卫统领,另选亲信守卫护驾。
黄埔端甚喜,说道:“辛苦你啦!”
几名神教护法见到藏书阁中八名小药童被戴陛打得脑盖碎裂,肠穿骨断的惨状,无不惊骇,一齐惊骂戴陛大逆大道。
当下便有掌管刑罚的护法亲自将戴陛押了下去收禁。
众护法说了许多恭颂教主的话,便要退出去商议,如何定戴陛之罪。
黄埔军禀承黄埔端之意,嘱咐众人道:“教主仁孝,不欲杀戮太众,惊动了教母,所以戴陛大逆不道之事,不必暴之於教,只须将他平素把持教务,横蛮不法的罪状,一桩桩的列出来便是。”
护法们齐声称颂。
原来行刺教主的事非同小可,戴陛固然要凌迟处死。连他全族老幼妇孺,以及同党的家人族人,无一能幸免,这一件大案办下来,牵累一广,少说也要死数千之众。
黄埔端虽恨戴陛跋扈,却也不愿乱加罪名於他头上。
他当上教主时日已经不浅,但一切大小教务,向来都由戴陛处决,教中一直只听戴陛的话办事,今日拿了戴陛,见众护法的神色忽然不同,对自己恭顺敬畏得多,黄埔端直到此刻,方知为君之乐,又向张小乐瞧了一眼,见他缩在一角,一言不发,心想:“这人的大功倒是不易报答。”
众大臣退出去后,林邱林道:“教主,藏书阁须得好好打扫,请教主到寝室休息更衣。”
黄埔端点头,由黄埔军和林邱林伴向寝室。张小乐不知是否该当跟去,正踌躇间,黄埔端向他点了点头,道:“你跟着我来。”
张小乐本来料想教主的寝室定是金碧辉煌,到处镶满了珍珠宝石,那知进了才知,也不过是一间寻常屋子,只不过被褥枕头之物都是黄绸所制,绣以日月花纹而已。
黄埔军和林邱林在寝室外数百步处便已告辞。这教坛的内院,除了教母教子,药童药女之外,外臣向来不得涉足。
黄埔端喝了药女端上来的一碗参汤,吁了口长气,笑道:“小洋儿,你跟我去见教后。”
其时黄埔端尚未大婚,寝室和教后昕居相距不远。
到得教后的寝室,黄埔端自行入内,命张小乐在门外相候。
张小乐等了良久,忽然觉得无聊起来,心想:“葛尽忠教的这套“大慈大悲千叶手”已经学全,教主的那套“八卦游龙掌”也已学到了手,在教坛中没什么好干了,老是假装药童,向小海儿磕头,那可气闷得很。戴陛已经被擒,小海儿也没什么要我帮忙了。明日我就溜出教坛,再也不回来啦。”
正在思量如何出宫,一名药童走了出来,笑道:“洋儿哥,教后命你进去磕头。”
张小乐肚中暗骂:“他奶奶的,又要磕头!草你大爷的教后干么不向老子张小乐磕头?”
但他还是恭恭敬敬的答应了一声:“是!”跟着那药童走了进去。
穿过两重院子后,那药童隔着门帷道:“回教后,小洋儿来了。”
轻轻掀开门帷,将嘴努了努。张小乐走进门去,迎面又是一道帘子。这帘子全是珍珠穿成,发出柔和的光芒。
一名药女拉开珠帘。
张小乐低头进去,微抬眼皮,只见一个三十六七岁的美妇坐在椅中,黄埔端靠在她的身旁,自然便是教后了,当即跪下磕头。
教后微笑着点了点首,道:“起来!”
待张小乐站起,说道:“听教主说,今日擒拿叛贼戴陛,你立了好大的功劳。”
张小乐道:“回教后,属下只知道赤胆忠心,保护主子。教主吩咐怎么办,属下便奉命办事。属下年纪小,什么都不懂的。”
他在教坛中不到一年,但生性聪明,赌博时听得众药童说起宫里和朝廷的旧事,一一记在心里,知道做主子最忌属下居功,你功劳越大,越是要装得没半点功劳,主子这才喜欢,若是稍有骄矜之色,设不定便有杀身之祸,至於惹得主子憎厌,不加宠幸,那自是不在话下了。
果然他这样回答,教后很是喜欢,道:“你小小年纪,倒识得大体,比那做了供奉的戴陛还强。端儿,你说咱们赏他些什么?”
黄埔端道:“请教后定夺吧。”
教后沉吟道:“你在炼药堂,还没品级吧?赏你个六品的品级,升为首领药童,就在教主身边随侍好了!”
张小乐心道:“管他吗升我为六品还是七品,就是给我做一品药童,老子也不做。”
心中这么想,脸上却堆满笑容。跪下磕头。道:“谢教后恩典,谢教主恩典。”
原来日月神教定例,教中总管药童共十四人,副总管八人,首领药童一百八十九人,药童则有二千余人。
有职司的药童最高四品,最低八品,普通药童则无品级。
张小乐从无品级的药童一跃而升为六品,在教中算得是少有的殊荣了。
教后点了点头,道:“好好的尽心办事。”
张小乐连称:“是,是!”站起身来,倒退出去,一瞥眼,只见教后身旁桌上摊着一本书,摊开的书旁有一只赤色的书匣,函上标签赫然题着“玄天功”三个大字。
张小乐一呆,心想:“老子在藏书阁里找了几十天,没找到你这部秘籍,却原来在这里,教老子怎么找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