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栊窗画远山青,城川烟岭绕白绫,楼外琵琶梢上语,唱予喧城柳絮听。”师兄同师弟安顿于一客房,其间整洁,赏心悦目,师兄开窗望去,夕阳西下,更是别有一番风景。
“啊——”师兄长长又慵懒伸了个大懒腰,清风徐来,青丝凌舞,师兄便取下腰间酒葫芦,闲闲大饮,“看来又是个不眠之夜也。”
“师兄,你救这小子有何想法?何事值得冒如此大之风险?”小师弟正把钟凌安顿于床上,认真却不解。
“诶,师弟有所不知也。”师兄回头看向小师弟与钟凌,“把这小子弄醒要紧,我来吧。”
师兄运转法力于手掌,将自身灵力注入钟凌体内。
“慢,如此办法只会让我占据其躯,你应当知道吧?李小鬼。”一恶狠狠之音如雷贯耳,是破衣人之声色。
“真是,差点忘了,这岂不是在助你,看来要运转人间术法,真麻烦矣。”师兄运转法力于掌间,绿光向钟凌身上涌去,“掌仙术。”
“看来是有用也。”师兄看见其手指稍微抽动,脸色渐好,“差不多……咳咳…”
“师兄!”小师弟赶忙扶着师兄,师兄紧捂着胸口,脸色甚不好,神色痛苦不堪。
师兄看向钟凌,欲醒也,便稍稍闭目调息,那“外面”之物残灵遁匿无息。
“嗯…我…,我这是,在哪?”钟凌缓缓自床上爬起,依旧破衣褴褛,由于光线暗,唯有烛光,钟凌紧张却不敢轻举妄动。
“钟凌,钟家大少爷,感觉如何?”师兄调谑道,强颜欢笑。
“你…你们是…”之前钟凌同师兄交过手,不知师兄身份,却有几分敌意。
“我们是林姑娘请来驱邪之道士,如今邪秽已除,无事矣。”师兄似乎非常自然,早已做好此话之准备。
“???”小师弟看着师兄,五官都表示懵茫,师兄大大假笑对着师弟,僵持稍稍,小师弟心领神会,不再质疑。
“原来……”听见是林姑娘遣道士助自己,钟凌似乎笑了,这小子乍一看,五官清秀,是个翩翩少年郎也,不染俗气,却是被尘灰遮脸,笑时蜷在角落,很温柔,完全想不出是会屠门复仇之人。
“这个人…,虽然之前为敌,”钟凌心想,水灵小眼看着师兄,“但那笑谑,那气质,莫名让人感觉有温暖,亲近,安心。”
“感觉如何,无有大恙吧?”师兄虚假之笑,似笑里藏刀,却是能分明感觉到几分随和亲近。
“噢…”钟凌看着师兄出神,忽然反应过来,“没事没事,对了,我们现在何方?”
“没事,莫多忧,明日带你回林府。”师兄左手拿着酒壶,右手拍拍钟凌肩膀,收手撩发,看窗外,星河欲落。
“师兄,有人来也。有三人,恐来者不善。”小师弟闭目仔细洞察。
说时迟那时快,三道细小飞刃破纱窗而入,只见三点银光,师兄以气场强震开三道飞刃,散发凌飘,眼神认真,嘴角勾扬,似乎满不在乎。师兄在钟凌身上藏下一张瞬移符,“师弟,在此待好。”师兄便跃窗而出,站于高楼瓦上,可见全城高楼林立,十里楼瓦尽镀上月霜。
师兄感觉甚是轻松,右手取酒葫芦对月豪饮,侧身撑头卧于瓦上,左手偷偷于瓦中藏下一张符,细微熟练几乎无有机会发现。此时师兄由三人从三个方向围下,皆在另一楼,距约二十米。三人皆长发束冠,翩翩少年,皆以黑布蒙面,一黄袍,一青袍,一紫袍。
“凉风霜月落客城,寒光栊扣劝酒声。冰锋斩月不见血,寂鞘沾封剑下人。”师兄若无其事,而那三人便不淡定也。
“暗,落雨!”紫袍之人右手一力挥,无数点银光飞向师兄,如同银河自其手中倾泻,速度极快且致命。师兄收酒纵身一跃,那原来楼檐被暗器刺至千疮百孔,却片瓦未碎。
“暗器?看来已登峰造极,炉火纯青,果然熟能生巧也。”师兄长发飘萦,笑脸相迎。
与此同时,一股巨大威压自空而来,蓝气腾来,排山倒海。师兄注意到头顶上强击袭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剑脱鞘,单右手勉强横挡住此击,两兵相接时,蓝色法力与白色法力相碰撞,震出不小之动静。原来是那持长枪之青袍少年,见其脚踏师兄之剑,并复予快速反击,半空长枪横扫,击退师兄,趁机刺枪不舍,师兄亦是单手把剑轻松一一挡下。此时一道黑影瞬于师兄身后,一把银勾泛出锋利紫光刺向师兄脖颈,师兄虽看清其攻势,却也是进退两难,岌岌可危,命悬一线。此时师兄捏指催动藏于楼瓦间之符,不曾想却毫无动静。
“你甚是疑惑罢,”黄袍少年站于十步之外瓦檐上,手中捏着师兄所设之符,黑布蒙面,却分明看见其额间之第三只眼,“不过小把戏也。”
“喔,”师兄表示十分不屑,却也未想到其是稍有实力,“法相洞天。”
忽然一股极强之气场震开进攻之二人,飞摔到别楼瓦上,那黄袍少年也一个踉跄大惊飞退。师兄身上爆发极强气场,一条或白或黄之巨长蛟龙绕于师兄身边,气势如虹,龙威使人望而生畏。
“这…这是…”黄袍少年第三只眼几乎压得难以开眸,“小小年纪,七重,杳风…么,怎么可能…!”。
此强大威压惊动远处客栈楼中林家主,林家主亦是于窗边静观其变,隔岸观火。
此时小师弟与钟凌房中,四位戴着狐妖面具之少年,蓝袍老大,赤袍老二,橙袍老三,碧袍老四,已围小小师弟与钟凌。
“他…他们…”钟凌手足无措,惶恐不安。
“没事,师兄马上便回来也,”小师弟将破衣褴褛之钟凌护于身后,冷静又吃惊,“没想到……你等究竟有何所欲?”
“此邪物事关重大,你应当明白,若此物有朝一日复出,后患无穷,生灵涂炭,不论你师兄有何目的,天下之事重于私也。”蓝袍老大似乎打算劝说小师弟。
确实,小师弟有所动摇,犹豫不决,毕竟当时师兄重伤欲死,如今身中诅咒,此邪物甚危也。
与此同时,师兄傲世无力抵抗之三人,因此三人自知此气场下,毫无胜算。
“轻风仙袂挂吴钩,寒烟踏水傲王侯。天山斩雪一壶酒,身入江湖剑九州。”师兄举酒仰饮,铿锵顿挫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