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收敛气力,回头若无其事般看向客栈楼阁中,纵身跃去小师弟那边。
方才四人已察觉师兄功力之威压,况其门道不明,若强抗对,不知鹿死谁手。
“老三,”蓝袍老大甚是坚定,对橙袍少年出言,“将此人带走,我等留下拖延。”
“可……”橙袍少年稍有紧张犹豫,还是绕过小师弟一把带走钟凌。
“等等,你们……”钟凌慌慌忙忙,言未落,已击晕过去。
小师弟不知所措,或许此时除去,确实是斩草除根,但心里却有若有所失之感。
素袍舞动,浸染寒月,乱发散开,师兄已悄无声息蹲于窗边,眼神无有波澜,似无所事事。橙袍老三已带钟凌离开,师兄看着眼前三个已跃跃欲试之狐妖面具少年,以不屑之神侧睨后方追来之三人,皆戴上狐妖面具。
一道火光闪动,师兄纵身跃下街中,六人迅速包围师兄,阻其行路。
“如此看来,你“问天”七人是看准钟凌也。”师兄面不改色。
“无他,永除后患而已。”蓝袍老大松气一笑,知老三已走远。
师兄狡黠一笑,嘴角勾扬,一瞬间,一道紫光与一道白光左右夹来。
师兄不慌不忙,左手幻化蓝色阴息,右手幻化火色阳息,如同太极一般,“阴,问月掌”,师兄一掌碎下紫光,是那紫袍少年之暗器,一掌震开其人,飞出十步之远。“阳,凌阳指”,师兄反手二指,震开那白光,是那赤袍少年所使贯天之雷,白雷退散后,赤袍少年一个踉跄击飞甚远。
“阴阳五行之力,是师父所教术法之基本,”小师弟在楼阁窗上远看师兄,“师兄只是想试其功力么?”
此时林家主亦坐山观虎斗,心里甚是疑惑,却放心静观其变。
师兄如太极般手掌阴阳之息,六人竟不知所措,林家主亦看不明白此术法。
“终于……”师兄甚是心静,那时在谷中察觉异样,为往后之计,未施真法,如今可好好玩矣,毕竟此六人作人质,那橙袍小子应不敢如何。
确实,那橙袍少年已带钟凌出城,正于荒郊野岭奋苦疾奔。
白烟古木凄月色,黯柯露草寂墓息。断枝兽走,杜鹃绕林空啼血;凌灌翅飞,鹧鸪匿谷寂号魂。风走杳杳空山,簌簌戚戚林传泣;人过萧萧碎叶,惨惨愔愔路凝哭。
橙袍少年身后背着击昏之钟凌,后面阴气瘆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似有一双血眼…
师兄似乎有些许不安,若有所思,或许是通过灵符察觉到钟凌那之状况。
此时蓝袍老大趁此机会双手催力,驱龙炎席卷而来,街路砖瓦碎作残石夹入火中,凛火之波动吹散师兄之素袍与长发,蓝袍老大自身蓝袍与乱发亦凌风而舞。
小师弟看着下边,长发亦飘飘而举。只见师兄不为所动,手抚下巴沉吟中,阴阳之息亦散去。
此时又一股蓝息夹杂寒冰袭来,是那青袍少年与碧袍少年,长枪如龙,夹杂寒冰,锋芒毕露。在即将触碰师兄那一刹那,师兄左手抛下一张符,瞬间悄无声息地消失。
在两处攻势触碰一霎,气场炸裂,一旁街道毁于一旦,街边近楼亦千疮百孔,不堪入目,那“问天”六人早已撤退甚远。
此时夜半,城中不少人为此惊醒,隐隐听见嘈嘈躁语,却不敢上前过问。只见火冰缓缓退散,破碎不堪之街上,中心有一大坑,泛滥着一团微弱黑气。
师兄此时在一旁高楼上,背着钟凌,肩扛橙袍少年,皱眉看向那破街中大坑。
除小师弟外,林家主于“问天”组织其余人惊诧不已,心中太多疑问。
“先抛下高阶瞬移符,运法瞬移至原先放于钟凌身上之符,再催动抛于此之高阶瞬移符,快速远程位移回来,看似简单,实际消耗甚大。”小师弟跃窗而出,站于师兄身边,欲相扶。
“咳咳…”师兄蹲下,将两人放下,抓紧胸口,吐出一口黑血,露出艰难之色,看向街中心,那坑中之黑气。
“师兄…”小师弟扶住师兄,似乎也注意到那黑气,陷入沉思。
问天组织六人似乎蠢蠢欲动,站位分散,在阁楼下分明围住师兄。
“实在未曾料到,拖延如此久竟是白费力气,不过今日此邪秽,须交与我处置也。”蓝袍少年蓄势待发,望着重伤之师兄,“为天下斩草除根,你应当知道,此事非同小可,非你我可意气用事矣!”
“还不明白吗?”小师弟有些许气愤,转望向蓝袍老大,指着那坑洞中残余黑气,“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师兄方才可是救下你们老三,劫回钟凌,是助你等更救天下矣!”
六人皆向那坑中望去,确实,泛滥着一丝残余黑气,散向空中。
“竟如此可怜…哈哈…”那破衣人之音缓缓自钟凌体中传出。
“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师兄受破衣人诅咒所缠,加上两符瞬使,且带回这两人更是消耗法力,又与那东西交上一手,重伤难免。似乎在问破衣人残灵,然破衣人残灵不再躁言。
林家主见此呆若木鸡,完全不知事况。
六人见此沉吟不语,确实,若一开始钟凌在自己组织手中,此时莫说钟凌被夺,恐怕就连组织也……
“罢了,”蓝袍老大不再争斗,“或许予你处置是好些,但莫忘你所承之责。”
蓝袍老大罢手,其余五人自然善罢甘休,蓝袍老大纵身一跃,飞到师兄身边,背走橙袍老三,散发一甩便跃向街下。
“老大,老三他…”赤袍老二欲接过橙袍少年,老大却无动于衷。
“应当无有大恙,先回根据地罢。”蓝袍老大似乎松下一口气,毕竟此节骨眼上,钟凌付与师兄才是上策,毕竟还有更险之物,非组织可敌。“果然,尚年少也,还需厚积薄发,十年寒窗苦,一举天下名!”
“慢着慢着!”师兄稍加调息,已无要事,“既然认为在我手中不安,便不如我加入你组织,如何?”
蓝袍老大站住,背对师兄,乱发飘举,嘴角勾扬一莞尔,“哈哈,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不打不相识也!哈哈……”师兄撩发潇洒一笑。
兵戈两道陌路逢,
志如一契济西东。
待到功成出关日,
葬落柳花故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