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蕊、蕊蕊!”
罗佳蕊抬起头,看向奶奶。奶奶脸上写满了担忧。
“你这孩子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没什么…”她又低下头,扒了口碗里的饭。
她在想何苗的哥哥,想昨晚何苗告诉她的那些话。
昨晚她跟何苗几乎一夜都没有睡。她回想着昨晚何苗告诉她的那些话。
“你知道吗?以前我曾经想过,我哥哥还不如赶紧死掉的好。”何苗哽咽道,“我盼着他死。现在他真死了。”
罗佳蕊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用说,只要静静听着何苗讲述就好。况且她也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记事的时候,妈妈已经离开了,在我印象里根本没有妈妈这个概念。爸爸一天到晚忙工作,忙着赚钱养家。家里大部分时候,都只有我跟哥哥。小时候我跟哥哥关系很好,那时候他很疼我。不对,他一直都很疼我。哥哥有脑瘫,脑子有些笨,上学留了好多级,他比我大四岁,我上小学的时候,他还在上小学。我上小学的第一天就被吓坏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我在学校里看到,好多学生,比我哥哥矮很多的学生,把我哥哥围在中间,逗他,欺负他…等我大一点了,有人欺负他的时候,我会护着他,我变得很凶,”说到这何苗笑了笑,“想象不到吧?小学有几年,我是学校里最凶的女生,很多人都怕我。可即便是这样也阻止不了别人欺负他,有时候连带着我一起欺负。哥哥上初中后,我松了一口气,但随后又害怕起来,那时候我就想啊,等我上初中的时候,哥哥还毕不了业,是不是意味着还是同样的日子在等着我?我就这么想啊想,想着想着,我就开始恨他,我觉得一切都是他的错,就像爸爸一直说的,他很没用。我觉得是因为她妈妈才走了,是因为他害我也受连累被欺负。我哥哥除了脑瘫,还有心脏病,爸爸说过他随时可能会病发,那时候我就想,还不如心脏病发死了算了…没想到,他真的……”
说完后何苗嚎啕大哭了起来。罗佳蕊除了递上几张纸巾,什么也做不了。她一向不会安慰人。
“这个IPAD,”大哭过后,何苗指了指床头柜,“是两个月前哥哥送我的。那天是我生日,回到家后,哥哥神神秘秘地递给我一个东西,我打开后才发现是我想要了很久的IPAD。我不知道他哪里弄来的钱,爸爸给我们的零花钱一向不多。那天他的手上包着扎带,一个劲的傻笑,说他能赚钱了。我不知道他在干些什么,你说他会不会是做了什么坏事?是不是因为这个才被人害死了??”何苗抬起头,盯着罗佳蕊问。
“你一点都不知道吗?”罗佳蕊问。
何苗摇摇头,然后又哭了起来。
“我的生日,我爸都不记得,只有我哥哥一个人记得…”
“蕊蕊!你到底怎么了?”
奶奶的声音再度打断了罗佳蕊的思绪。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右手紧紧握住挂在脖子上的吊坠。那是在她九岁生日的时候妈妈送给她的,三个月后,妈妈失踪了。
“爸爸今晚会过来对吧?”她问奶奶。
“他说要过来的,今天是爷爷的生日。但是不知道几点能到。”
“我不吃了。”
说完她站起身。
她要等爸爸来,她一定要知道何苗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