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么?
看着萧东昊,我骤紧眉头,很费力的扶他走了出去,也没功夫找他的车,随手打了个出租车,把他塞到后面,我揉了下酸疼的手腕,也坐上了车。
“许诺,你要去哪儿?”萧东昊松散的凑过来,手臂穿过我后肩膀,揽住了我。
酒气混着他身上特有的味道,散在鼻尖,我身上的伤口被他压到,有些疼,往那边推了推他,“送你回萧家去……”
“许诺,你没完了是么?”
我话还没说完,他突然提高声调打断我,伸手捏着我脸,摇晃的凑近他,几乎要贴上了他的薄唇,“你不让我提陈心柔,我没提,你却挂嘴边上,这个时候我回萧家,你什么意思?你要想找茬直说,老子也能把你再送给安东阳艹去!”
最暧昧的姿势,却激怒着最伤人的话语,已经变得刺鼻的酒气,冲击的我别过头去,心若没想,怎么会误会了我的话。
明知萧东昊很少说粗俗成这样的话,可我不想跟一个喝醉了的人生气或者吵架,“你喝多了。”
对,他一定是酒精冲昏了理智,变得神志不清了,才会说这样的话,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老子没醉!到底是怎样的你心里清楚!真是搞不明白,为什么你身边任何人,你都可以去谅解,唯独……”他抿唇,眯着醉眼看了我十来秒,歪斜着身子,又测到了一边去,“天知道你回安家那段时间,有没有被安东阳上过,现在却反过来管我,真是可笑!”
我倏地咬住了压根,攥着拳头,沉沉的出了一口长气,要不是看他真的真的喝了很多酒,我肯定狠狠删他一耳光,下车走人!
“我说,你们俩要吵架回家吵去,上车这么半天,到底走还是不走啊!”司机回头,不耐烦的按了按喇叭,当我和萧东昊全都醉了的冷眼看着。
“别墨迹,去西港弯,海边小,别墅。”还是一脸不痛快的萧东昊,醉醺醺的说着。
司机白眼,飞速发动车出去。
“你都怀疑我跟安东阳搞过了,还去那里干嘛。”我看着上面,还是忍着泪。
“许诺!”
比之前更愤怒的声音,萧东昊拉我肩膀过去,他的脸放大在我眼前,低沉的说:“报复安东阳,你在萧家的每一件事,你遭到的每一次陷害,你遇到的每一个坏人,你算计的每一个阴谋,我,萧东昊,你的老公,不费力就能全都给你摆平,想到了。可你非要自己去做,你到底长没长脑子?就连高雅绑架你,要害你都是老子暗中救得你,不是陆锋,你特么到底还想老子怎样?”
我被他吼的缩了脖子,从没见过他这么凶,醉着的眼睛都因为怒火,瞪得老亮,就像下一秒就把我拆骨挖心,生吃了一样,我被他吓得,那点儿怒气早就没影了。
也许他的愤怒是因为在乎了,也许他是压抑太久,终于承受不住,把他掩藏起最真实的自己,显露出来了。
我莫名的很委屈,眼泪哇啦啦就出了来,呜咽的埋怨他,“你这么大声吼我干嘛,我又不知道那么多……”
“女人真麻烦!”他大手在我脸上一抹,强势的搂着我脖子,压在他怀里,下巴抵在我头顶,还是醉得不清醒,司机一个刹车等红灯,他就忍不住吐了。
我伸手拍着萧东昊的后背,司机在很嫌弃车里弥漫的呕吐味道,唧唧歪歪的埋怨个不停,亏是过红灯,他开了车,不然我肯定把萧东昊吐的全都塞他嘴里!
好不容易挨到地方了,上别墅都是沙滩路,出租车底盘卷进沙子,抛了锚,本来就有怨气的司机,上下看着车,叽里呱啦开火了,全然一副要讹诈的样子,站在那里叉腰抽着烟。
我问他要多少钱,他开价连车费带修车,两千块。
明显趁火打劫!海滩小别墅离市区远也撑死一百块,出租车修车费更没那么多!
身上的钱早在出事的时候,就不见了。
我侧身,去摸萧东昊的裤兜,摸了半天都没摸到钱包,却听他低声问道,“你摸我还是摸钱包呢?”
“当然是钱包!”我直了直身子,往过推了下他,清醒些就别压我了,压的身上伤疼死了。
他歪斜的站直,在大衣口袋里拿出钱包,随手就砸司机脸上,骂了他一句‘滚’,就又压到我身上,由着我扶进了小别墅了。
跌跌撞撞绕了一圈儿,我扶着萧东昊才到楼上大床,把他重重的放了下去,刚要转身去给他弄热水,他忽地睁开眼睛,死抓着我手,挺着脖子,“你又要跑哪儿去?”
“躺好别动,我去给你弄热水,别在又吐了。”听我这么说,他才松开手,头又咚的躺了回去。
我去烧了些能喝的热水,又打了太阳能热水,先给萧东昊擦了身子,又吹凉热水,要他起来喝。
他皱着眉头,没动。
我以为他醉懵了,没听到,就把水杯凑到他嘴边,他却侧开,“用嘴喂我喝!”
这回,换我皱眉,没动了。
“没听到?”他侧头,半睁着眼睛胁迫的看我。
“如果我现在有手机,一定给你拍下来,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萧东昊在家,是这么跟老婆撒娇的!”我无奈,迅速含了一口水,贴在他唇上,渡了过去。
直到喂水莫名其妙的变成了拥口勿,萧东昊抱紧我的腰,猛的翻转过去,侧脸贴在我脸上,长腿抬起来架我身上,抱小猫一样圈抱着我,呢喃不清着声音,“来唱首歌听听。”
“这么晚了,你又要作什么妖?”折腾了这么久,我真的是太累了,明明我是被救者,现在成了哄他的人了,还粘的这么要命!
“你把我生日给睡过去了,我要你唱歌赔我有问题?”萧东昊使劲压低了下巴,顶了下我头皮。
我想了想,好吧,唱就唱吧,不过,下次可不能让他喝成这样了,真的太烦人了。
突然想到陆锋那首“夜空中最亮的星”,我试着唱了下,没人家唱的好听,歌词也记得半半拉拉,没两句萧东昊就打断了,很嫌弃的说好难听,跟老乌鸦叫似的。
我气的用手肘怼了了下他,他却反手抱紧我,下巴贴在我耳边呢喃,希望以后他生日,我年年都能唱歌给他听,就是像老乌鸦叫也要听。
……
……
早上,我醒的比萧东昊早,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不想躺了,去楼下卫生间避开伤口擦了下身子,换了身宽松的衣服,就出去买烘焙材料回来。
原本想直接买个现成的生日蛋糕回来的,可在蛋糕店站了半天,脑海里怎么都会浮现萧东昊满脸嫌弃的样子,就还是自己试着做吧。
结果发现自己做绝对是在自虐!
烘焙远比炒菜做饭麻烦也难多了。
我费了半天的劲,才勉强成功一个戚风蛋糕底,到裱花的时候,回头看厨房就跟刚打完仗似的,稀里哗啦一片糟。
“把你的围裙换成盔甲正好。”萧东昊从楼上下来,洗漱完之后,比昨天精神了不少。
我赶忙横过身子,张开手臂不让他过来,这么乱遭,太丢人了。
萧东昊却笑着过来,让我接着做蛋糕,他去刷碗。
这个倒是挺意外的。
等萧东昊把碗刷完了,我蛋糕也做完了,很有成就感的捧给他看,难得被他夸了句‘不错’,然后他就直接把蛋糕给切了……
“怎么不点蜡烛不许愿?”
“太俗,有许诺还要许愿?”
指尖挑起奶油,萧东昊逗弄的刮在我鼻尖上,我被他说笑了,也拿蛋糕上的奶油抹他脸,闹来闹去,我和他就疯起来了,满屋子追着抹奶油,蛋糕砸的到处都是。
我笑岔了气,被萧东昊按在沙发上,手还在往他脸上抹奶油,他却笑着突然说,“我炸厨房,你祸害厨房,这么绝配,还想离婚么?”
“这个要取决于你!”我的笑淡了下来,很认真的看着萧东昊。
他顿住笑,手插到我肩膀后,搂我起来坐沙发上,慵懒的后靠着,他问我,“安东阳之前谈过恋爱么?”
我皱眉看着他,不懂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没有。”
许是我爸的缘故,认识安东阳之前,我一直都抗拒男生的追求,恐惧婚姻来着,嫁安东阳都是再三考虑才决定的。
“我也没有。”
萧东昊漠了唇角的笑,悠远了眼神,“因为家族联姻,我爸特别恨我妈,也讨厌我。所以,我15岁就被逼去了T国。野狼窝也可以说是,我爸亲自送进去的。后面的事陆锋应该都跟你说了,我不想再重复。只能说人在最痛苦艰难的时候,有个人像曙光一样照亮了你黑暗的世界,就算有一天你恨他,你都无法忘记他曾经有多么暖你心。但也仅限于此,不会再有爱。”
第一次,萧东昊敞开心扉,跟我说他的过去,虽然很简短,却可以想象,他的过去有多黑暗。
从初恋到前任,从最初的感动和深爱,早就变成一种说不出来的恨,我希望他和我一样是恨不再爱,那话也没骗我……
至于那天陈心柔在医院的事,萧东昊说他去化解了,总比陈心柔闹大了,来伤害我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