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就不是明无名,他死了,与我何干呐?
不过是看在借了他的身子的份上,看在我无所事事的份上,看在我……在我的那个现实世界同样受尽侮辱的份上。
我记得我跑到桃山,选择要逃离的那一日,我在书包里还装了一袋10kg的洗衣液和在路上抢的别的小朋友的玩具水枪。
说实话,对我来说,有些沉重。
我自个儿把自个儿逗乐了,臆想出了一次灌别人洗衣液的场景,体会了一把欺负别人的快乐。
要是真事儿,该多好啊!
结果,这个明无名啊,也是个倒霉催的短命鬼。
还是得把回忆再往百年前追溯一下。我刚到这个世界,我刚来桃山,我刚刚从丑变俊,刚刚开张了忘忧酒馆……一切重新开始得刚刚好。
就连最初横七竖八躺在忘忧酒馆门前那棵桃花树下的尸体,都被我刮得干干净净、盘得滑滑润润、摆得整整齐齐。
它们就像科学课上的植物标本一样好看。以前上课的时候,没有人愿意和我一组做标本,就连老师都不愿意搭理我。如果同学们和甘老师在场,不知他们是否会被我的天赋感到不可思议并对我刮目相看。
灏烟书院的老头说我杀了人,说我毁尸灭迹,说我冥顽不灵、说我是天下第一克星……无他,归一句,我就是个“顶天立地”的巨罪人。
且不说我自到桃山来,不下山,不见人,从头到尾没冒犯任何一个能走能跳能叫唤的生物,光这杀人这一条罪无可恕之罪,我便不认!
他看见了?哪只眼睛看见的?看见什么了?尽瞎嗨嗨,瞎叨叨。
那十人,根本就不是人。
忘了说,我今生有个异能,点植物成动物,点动物成高级动物,点高级动物成动物,点动物成植物。要想把植物变成高级动物,点两下就可以了,同理,要想把高级动物变成植物,还是点两下就可以了。
不知道我说的这么绕,你到底听懂了没。嗐,也不重要了,我并不奢望每个人都能理解我。
总之,某年某月某日的某昏时刻,我闲来无事,抱起我的书包,拿出我那已经恢复正常的大小时钟,数圈圈。
无聊,寂寞,空虚,躁。
聒噪的躁。
正所谓“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啊,幽静是幽静,就着时钟滴滴答答的节奏声,总觉得有些不合时宜。
于是乎,我把大的那个仿古时钟挂在了忘忧酒馆一楼大堂,供我这个不懂暂不懂子丑寅卯的小学生调整作息。至于那个小的猪猪闹钟,嗯……恩吧……我抠了它的电池,将它裹得严严实实,埋了。
从科学的角度来讲,它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被分解的,但是……听不到那催命似的滴滴答,我更满意了。
等我埋了我曾心爱的小猪猪,我便看见地上落了十个丑毛桃,恍惚间才知我在这里度过了一个完整的四季。
严谨一下,是四季多一点。一点点。
看着地上的那些即将“化作春泥更护花”的肥料,我竟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不想让它们白白为了地心引力的残忍原则牺牲自己,而成全别人的人生。凭什么呢?
它们应该是被微生物侵袭了很久的吧,全身干干巴巴,麻麻赖赖……特想盘它!
不如做成标本吧,展示出它们自己的辉煌荣耀。
“我可是把你们当做人类一样哦。”莫名的顽皮意识忍不住牵引着我的两根手指,在它们的身上戳了两下。
于是,他们便变成了人。啊,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