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兵们见主将落败,哪个还敢近前,一个个跑得比吴六一都快,顷刻间就作鸟兽散了。
夜罗刹觉得让吴六一就这么跑了太可惜,还想去追,但云豪觉得密林深处过于莫测,说不定吴六一会在里面使什么诡计。挡在她面前道:“吴六一现在已经知道按照正常打斗断不是我们的对手,我看他逃至密林绝不是单纯逃跑那么简单,以防有诈。”
夜罗刹神色一滞,心有不甘道:“可是就让这狗贼跑了实在可惜!”
云豪坦诚道:“我也希望帮你杀了他。但别忘了,我们俩的内力不够,支持不了许久,过于恋战会露出马脚,反而会反胜为败。不如,不如等我们将内力练好,能更加娴熟地使用手中的武器再杀他也不迟。”
夜罗刹也知道云豪说的在理,此地不宜久留,于是又随他策马驱出数十里,道:“康云豪,今天就是我们约期的开始,十天之后我在这里等你,如果你找不到妹妹按约定就得跟我回大漠。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帮我把仇报了,杀了吴六一,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你是我丈夫呢!”
她说着眼含喜色的看着云豪,也不等他回答,纵马驰骋着离开了。云豪对身后的苏卿若说道:“我先送你回家吧!”
“行。”苏卿若点头。
两人骑马走了半日又返回到了保定府,云豪问她:“你家住哪儿?”
“你送我去直隶总督府就行。”苏卿若轻声回答说:“不过,你放下我后可别走,我还有东西给你。”
云豪没问是什么,但心中却有种莫名的期待。
驱马走了半日,他们来到总督衙门后,在黑漆漆的广亮大门前,云豪驻马停下,苏卿若下马后急匆匆地跑到门口,还不忘回头对云豪说:“千万别走啊!”
云豪点了点头,只见门口微微地张开一条小缝,苏卿若走了进去。半晌,门被打开了,苏卿若又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位身穿翠衣的小丫鬟。
苏卿若指着丫鬟端着的木雕盘子说道:“这有件衣服,是我家下人穿的,你换上他吧,别再当乞丐了,下面还有些碎银子。你也拿去吧,在你找妹妹的时候兴许能用得上。”
说罢,朝他莞儿一笑。云豪暗赞:这个女孩儿真真太细心了!
辞别苏卿若后,云豪换上了苏家下人的衣服,又将碎银子放在包袱里背着。之后的几天,他逢人便问妹妹的事情,结果还真有不少人为他提供线索,
云豪欢天喜地的把钱给了他们,但没过两天钱就都被骗光了。云豪甚至都没钱去住客栈,只得又像当乞丐时一样找间破庙住下了。
这一日,云豪刚刚睡下,但见远方火光缭绕。他以为是哪里荒田起火,仔细一看那里竟是一处村庄。
因为云豪过去曾在该村乞讨过,所以很是熟悉,且当地人很好经常施舍他东西吃。于是,云豪担心火势凶猛会殃及庄稼和房舍,忙跨上马奔袭过去帮忙灭火。
待到近前,果然见一座农舍被火舌缠绕,火光肆虐,张牙舞爪。云豪心头一凛,思绪不禁被这情形拉回到了年少时。
那夜,自家被官兵焚烧时亦是这般景象,如果不是倪汉留叔叔舍命护着,那些清兵竟连两个孩子也不愿放过。云豪记得妹妹在那时哭泣着大喊哥哥救我的样子,眼泪不禁夺眶而出。悲伤之间他仿佛又听到了珍珠的哭喊……
“哥哥,救我……”
然而,现在的这声呼救却不是幻觉,云豪坚信自己刚才确实听到了有人呼救的声音。
“哥,救我啊!”
随着凄惨的呼救声,一位少女被兵丁从房舍中强拽出来,而她身后一群官兵正在踢打着一位浑身如同血葫芦般的男子。男子似乎被打得已经失去了意识,任凭妹妹如何呼救却全无反应。
云豪举起巨剑,挟着猎猎风声朝兵丁砍去。这龙血剑虽然沉重却也锋利无比,剑锋只刮到官兵一点他即已毙命。
其他兵丁一见此等巨剑哪个有不怕的?
云豪用剑尖指着他们,冷酷道:“哪里来的狗腿子,敢在这里强抢民女?”
官兵们个个骇然,半晌只有一位答道:“爷爷我是乌尔善麾下的。”
他在云豪面前自称爷爷并非是有胆量,而是他这些年在百姓面前猖狂习惯了,仓促间一时也改不过来。
乌尔善的恶名云豪听说过,真真是个为非作歹的狗官,汉民百姓人人都想杀了他。
云豪见他敢骂自己不气反笑,说道:“你死到临头还敢如此猖狂,倒也有些种,好,我今天就了结了你。”
说罢,举剑便砍,官兵下意识用刀挡驾,却哪里能抗得住,最终竟连刀带人都被劈成两半。
其余官兵见此情景谁人不是吓得屁滚尿流,一溜烟儿都不见了踪影。
少女见自己得救,方才由惊吓中缓过神来,先是谢过云豪,又急忙跑过去察看哥哥。云豪问她:“乌尔善经常欺负你们吗?”
少女哭诉答道:“可不是,这附近村乡的女子,不管是否婚配过的,哪个没被他糟蹋过?他还霸人田产,巧立名目收取繁多的火耗钱,百姓稍有怨言他就烧庄稼,淹旱田。”
云豪摸了摸随身的包裹,可巧银子都被骗光了。他下马探了探男子的鼻吸,点头道:“不碍事,你哥哥只是皮外伤。”
接着,他将男子抬到马背上,带着村姑找到一位乡野土郎中的家,先让那郎中瞧伤,又告诉少女让她将马卖了换治病钱。
郎中说道:“这后生虽然伤的不重,但我这乡村野店的没有那些疗伤药,她又一个女儿家,不如你去卖了马然后在把药买来。”
云豪听他说得在理,便驱马奔向了保定府。忙到了次日正午才卖了马买回了药,返回郎中家后他将所剩银两都尽数给了少女。
少女担心地问道:
“壮士把钱都给了我,你怎么办?”
云豪哈哈大笑道:“我乃乞丐出身,没钱又饿不死。再说我还要去给你报仇,教训乌尔善呢!”
少女虽然听他说得语气自豪,心中却更加担忧:“乌尔善兵多将广,你就一个人太危险了!”
郎中也跟着劝说道:“壮士切莫逞英雄啊!乌尔善可是保定府绿营军的首领啊!”
云豪不以为然,指了背上的龙血剑,傲然道:“干我这把剑,吓也把他们给吓死了。”
少女听后也不再多言,只有心里为他祈祷保佑。
云豪大踏步走到绿营军领地,见到足足几千人的军队却并不惧怕。他自信满满,紧握手中巨剑。
他自学了沁剑山庄的剑法,这几天又勤练过去在丐帮习得的内功心法,倒也没将这些朝廷的虾兵蟹将放在眼里。
这回,他要独自通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