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和煦,兰波荡漾,红霞漫天,心驰神往!越过沂水,一片青山便出现在韩非等人的面前。满山遍野的兰草随风荡漾,呼吸着这沁人心脾的幽幽清香,韩非一身的疲惫一扫而光。韩非和兰儿高兴地奔跑在兰海中。“啊......”韩非突然大叫:“苍山,我是韩非,我来了......”然后突然地瘫软倒在了兰海当中。韩非静静地躺在幽香的兰草丛中,感受这迷人的芬芳,思索着自己的未来。韩非这一叫是宣泄出心中的苦闷,也在告诫自己暂时要告别一下过去的韩飞,要以崭新的心情迎接现在的韩非。
“韩大哥,给你做的,看看漂亮吗?”兰儿摘了几束兰草编了一个花环戴在了韩非的头上。
“好漂亮啊,谢谢兰儿。”韩非摸了摸头上花环。
“好啊,我的好孩儿可别辜负了兰儿的一片心意啊,兰草即兰儿,兰儿即兰草,兰儿做兰草送与你即是将自己送与你了,你可别辜负了兰儿哟,哈哈哈......”韩虮虱慢悠悠地走向韩非,一边走一边捋着胡须。
“义父,你瞎说什么呢!”兰儿顿时面红至耳根,“我和韩大哥同叫你义父,我是韩大哥的妹妹,你再取笑我,我不理你了!”说着兰儿甩手向山坡上跑去。
韩非看着兰儿含羞跑远的神情,心里怎么能不明白兰儿的心情!韩非熟读历史,又与陈清恋爱三年多,感情之事也可谓是过来人了,对兰儿这种少女情窦初开的神情也是一看便知。可是韩非明白自己只能将兰儿当作妹妹。虽与陈清相隔千年,自己也在战国生活了好几年了,可是对陈清的思念丝毫没有减退,自己还经常夜晚因思念陈清而悄悄落泪。不管自己回不回得去,自己的心已经交予陈清了,不是因为自己不能改变历史而不能与这个时代的人相爱,而是因为自己只爱陈清。
“义父万勿再开此种玩笑!孩儿只想趁年轻多多用功学习,孩儿只想向荀子大师求学问道,别无他念。”韩非脸色稍显严肃地看着义父。
“傻小子,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一个姑娘家离开家陪你一起经受风雨磨难,救过你性命,对你照顾无微不至,而且无怨无悔,不求回报,你就只把人家当作妹妹?你如果伤了兰儿的心,我可不饶你!”韩虮虱厉声地斥责韩非。
“可是......”韩非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是啊,曾几何时,自己都已经习惯了兰儿对自己的照顾。义父不说,自己都已经觉得理所当然了。虽然从燕山出门前,兰儿的父亲交代兰儿要保护自己,照顾自己,可是韩非完全感受得到执行任务和心甘情愿完全是不同的态度,兰儿是心甘情愿的那种。情债已欠,此生难还!韩非叹息地朝着山坡走去。
越过山坡,一个宏伟气派的大门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整个大门是用两根粗大的大理石柱子撑起来的,柱子高约三丈,直径大约需要四人环抱,门宽也约十丈多!两根柱子上分别刻着“木受绳则直”,“金就砺则利”十个大字。韩非用手抚摸这些字,全部是纯金镶嵌。门头上的一个朱红色大匾上刻着“苍山学馆”四个大字,也是金光闪闪。门前的两个大柱子前面分别蹲着两个一人多高的石狮,这不是普通的石狮而是打磨的光滑温软的碧玉,眼睛则是晶莹剔透的翡翠,浑身璀璨富有灵气,真的是“宏伟气派,华丽壮观”。
“恩,不愧是战国第一的学府!”韩虮虱抬头看着门头大匾不由地赞叹。
可韩非却皱起眉头,心里不是滋味!他心中的荀子应该是简单朴素,一心治学教学,不骄奢淫逸,不铺排浪费,不刻意装点其表,应该是心系天下百姓疾苦,以解救战国百姓疾苦和富民强国为治学的根本理念之学术大师,而不应该是动用民力财力建造奢华学府之人。人一旦刻意注重其表,那就会慢慢地丢失其里。21世纪的很多高等学府就是这个样子了,可谓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只注重外表,真实的科研成果一点做不出来,只会做做样子,有的甚至造假来套取国家的科研经费!如果荀子果真如此,我韩非就算改变历史,也绝不会拜他为师!为人师者不能以身作则,做天下正道之表率,那就会祸害无穷!以治学为幌子暗地里做中饱私囊的勾当将会像瘟疫一样毒害整个天下!韩非愣着看着这个大门头久久不能平静。
“走了,韩大哥。”兰儿的叫声将韩非的思绪拉了回来。
兰儿和义父已经跨过门槛向里走去,韩非也紧跟上去。跨过门槛是一条宽敞平坦的大理石路,路面平整,丝毫看不出石块衔接的痕迹。石路直通到学府的第一个殿堂。这第一个殿堂更是气势磅礴,宫殿是高台式的建筑,宫殿前的台阶平缓高远,站在台阶下面看宫殿更显宏伟壮观,宫体宽大,宽顶坡沿,四角上扬。沿着台阶走到宫殿的长廊下,十个朱红色的柱子撑起了整个廊沿,青灰色的砖壁质地坚硬,表面刻有花纹,有的像人首龙身,有的像人首凤身,栩栩如生!宫殿正门上又是一块大匾“招募堂”。走进宫殿,宽敞明亮,南北大门通透,宫殿内装饰华丽,色彩鲜艳,墙上梁上均有绘图和文字,可谓“山节澡棁”。
“咦,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啊?”兰儿疑惑地问。
“荀兄,在吗?虮虱来看你了!”韩虮虱扯着嗓子对后门喊去。
只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麻布白衣少年跑过来。
“家师有请几位贵客到后山一叙,特命丘伯为几位贵客引路,这边请。”丘伯弯腰摆手指引他们向后门走去。
跨过门槛,映入眼帘的是左右两个宽大的连廊,只可惜是断臂残垣,不像是被毁坏的,倒像是工人突然停工搁置了。他们跟着丘伯沿着墙边小心翼翼地穿过连廊,踏上一条崎岖的小路,蜿蜒着向后山走去。大约走了几分钟,他们来到了一个平坦开阔的地方,随处可见依山而建的房屋,有石头垒的,也有木头搭的。
“韩兄别来无恙啊,荀况有失远迎,还请韩兄见谅啊!”只见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从一个石屋里走出,拱手相迎。
“哈哈哈......20年没见了,荀兄风采依旧啊!”韩虮虱拱手还礼。
“老喽,没有当年之雄心壮志,只求安度残生了,韩兄请寒舍里坐。”荀子引大家进了石屋。石屋不是很大,荀子、韩虮虱一行三人、再加丘伯就显得石屋有点拥挤,但石屋光线比较明亮,因为有两个大窗户。石屋设置相对简陋,就靠墙的一个床榻,床榻上整齐地叠放着稍显单薄的粗布麻被,床边堆满了竹简,靠窗户有一个长方形的石桌,石桌上也堆满了竹简,还有一个刻刀。丘伯熟练地走到墙边,将靠在墙边的小木桌放到了石屋的中央,又拿了几个小木凳请一行人坐下,然后取出几个大碗,给韩虮虱等人分别倒上了茶,茶香幽香四溢,芬芳袭人。
“恩,好茶,入口鲜爽持久、滋味甘醇!”韩虮虱品上一口,不由地赞叹道。
“没想到韩兄也是懂茶之人,荀况敬佩,此乃兰陵当地的特产兰草茶,有养阴润肺,利水渗湿,清热解毒,顺气和血等诸多功效。”荀况得意地也品上一口。
“茶虽好,可荀兄放着如此豪华的宫殿不用,却在此招待我等,岂非待客之道也!莫非荀兄轻视我这个没落之人,难道宫殿只为招待高官显赫之人?”韩虮虱故意埋怨着说道。
“哎呀,韩兄莫要取笑荀况了,如此奢华的宫殿荀况如何消受得起啊,春申君陷我于贪图奢靡之徒了!”荀子惭愧地摆摆手。
“哈哈哈,我就知道此乃春申君之意。春申君目前正大权在握,春风得意,对内进行变法改革,对外进行武力扩张,此乃楚国发展的大好时机!春申君正在此时花重金招揽天下有识之士以为其所用,天下贪慕荣华富贵之士皆争相投之。不过一向视荣华如粪土,一心治学,希望通过学术济世救民的荀子如何会甘愿折名屈居其下呢?”韩虮虱不解的看着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