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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还年轻的时候

阿四离开了属于老舒的一个人天山,往山下走,脚下的石梯蜿蜒曲折,定住脚步往下看会有一不小心就会失足的慌乱感,不知道老陆一个年近七旬的老头日日往返于其间,又会有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小城深居多山的省份,那座山在小城中间,电视塔在山的顶处,老舒在哪住了近十年,一个人,还挺可怜。阿四之所以上山,是因为一临近小城,就能看见山上的电视塔,进两千米的石梯,唯一一条上山的是条石梯,远远看过去像是条绿地间的沟壑,听司机说那是本县的电视塔,里边是些机器,有一个老头在里边守着,阿四觉得好玩,便问本地允不允许人往上去,司机说小地方不讲究,平日里那些锻炼身体的,放周末的学生们也会爬上去玩玩,上面风大,风景也挺好,但是不让进塔里,阿四应了声表示知道了。隔天就嘿哧嗨哧往上爬,还挺累,阿四喘着粗气看见一个老头在不远处用一把锄头在挖地,地的不远处有几座坟,都长草了。阿四也没有走进,就搁那儿没动,点了根烟站着看着,觉得挺清贵一人,做个体力活腰板也是挺直着的,挖一下是一下,干不动了歇歇,眼光往山下看,不知道在看啥。阿四踩灭了烟走向前,也不说话,给递支烟点了火,然后靠在一旁的石头上休息,等着老人把活干完。男人之间的交流有时候很奇怪,一支烟、一瓶酒就是有了交情,就表示咱俩认识了,让旁人理解不来。谁都没催谁,等老人挖完了那块盐碱地,阿四自然而然跟着人进了电视塔。

阿四到处转了转,一进大铁门就看见了三四条凶恶的狗,全对着他吼,再者是几道门,他们进了其中一扇往楼上走,还真的都是一些机器和电子摆设,在墙角蜿蜒着的都是差不多有一个成年人手臂大小粗的电线,地上是大大小小的插班,上面是各样的插头,连着插头的各种线往屋子里的各个角落延伸。屋子后面是个几十平的水泥地,从地面架起了几口直径两三米的天锅,远一些是几十米高的铁架子,大概用来接受信号什么的。看得差不多了,阿四回屋里坐着,和老头泡的廉价茶叶,苦、涩;还有一些茶渣子,扎得喉咙痒,让人想咳嗽,还没有石庙自己在后山摘的好喝。老头看他憋得难受,满是褶皱的脸上挂了笑容,清了清哑着的声音说,不好喝吧。语气让人分不清是陈述句还是疑问句。

还年轻的时候,你总得干些什么,极度疯狂或是消极避世。或许扬言转上那么几百万,要么躲到深山老林里边儿做个隐者。到哪天老了,走不动了,和几个年纪和你差不多的老头老太太,都往小麻将馆里扎堆,都逛菜市场,说起往事的时候还能傲气有些。

老舒还年轻一点的时候是临近几个市里算得上排得上名号的人,在各市的中心都有几栋楼、有一个挺大的公司,总而言之,有钱。那得还想再往前数个二三十年,那时候老舒还不是老舒,二十多点岁数的年轻人、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读了几年书,除了一身的傲气和志向一无所有。哦,还有乡下老家的那几亩田地,他没打算回家和自己的老父母亲那样和几亩地过一辈子。老实了一辈子的父母觉得,外面的世界?外面有什么世界?什么都不如安安稳稳种地平淡地过完这一生来得保险。这家借那家借,东拼西凑的两万块钱,八九十年代人均工资几十块的中国,两万对普通人来说是笔天文数字。都说舒家那小儿子疯了,拉着一群人跟着疯,家里俩老人也疯了,两万啊,这笔钱得还到猴年马月。是家里俩老人是拗不过倔强的小儿子,好说歹说劝了半个月,实在是没有办法,最后还把家里养了快一年的猪卖了给儿子凑齐的两万。老输毅然决然揣着红票子,在父亲三十里相送和母亲的泪流满面中走出了小山岗,和几个人子挤上了北上的火车。那时候不比现在,火车还是很新奇的东西,有钱你也不一定坐得上。人也多,人挤人,根本不敢离开座位,吃喝全在座位上解决了,不然离开一会之后得满车找行李,那些在外闯荡了很久的人,有些钱都得在内衣上缝个兜包起来。往哪看都是人头人脸,满车厢的人味。空气中的唾沫到处飞,下车之后得狠狠抹一把脸。老舒在那之前没有被像那样挤过,下车后撩开衣服一看,身上全是大块小块的沥青,也不是谁故意撞的,就是每个人都不小心地抬手、扭过头、伸了伸曲久的腿。也不是谁针对谁,谁下车了都得这样。在车上还不觉得疼,一下车脱衣服看了才知道伤的还挺重。

一群人到了广东,目标倒是很明确,倒菜。就是从菜商那里进购菜,再拉到别处去买,赚中间那点差价。一群人都是第一次干这事,没什么经验,忙得昏天黑地。讲好价钱要进菜场,请人来割菜,上称,称重,请车拉到火车站,上货,然后才是到地方去卖。光是和那些狡猾的菜农讲价就花了不少精力,商人都是要赚钱的,就想着法子把钱从你口袋里往外掏。只要你开的价钱不如人家的意,就开始和你打马虎眼儿,什么菜可能会少啊,这菜已经答应给谁了。你说要和他谈谈,价钱自己还得想想。就说菜在地里放不得,过季会坏,还有多少多少人排着队等着要。就是要逼你把兜里那点钱给掏出来。还缺斤少两,不仅在称重器上做文章,还趁你不注意就塞些不好的蔬菜滥竽充数。那段时间前前后后的忙,天还灰蒙蒙地就要到菜地里忙前忙后,到后半夜鸡叫时才能中眯会儿,几个星期下来眼睛一片黑,瘦了快二十来斤。身上的钱倒是去得很快,请工人的,付钱货物的,运输费,搬运工,还得给那些所谓的老板塞点儿。一来二去,几个人身上的钱就够买火车票的了。本以为这样就能赚上一笔了,他们林林总总算下来这一下可以赚几十万,分下来一个人也是十几二十万的。本以为就那样就可以赚些钱了,众人喜滋滋地说着自己把货卖出去要干些啥。娶个老婆,到城里买个房子做生意,把俩个老人接到身边,送孩子去上学,天天吃肉……

他们千算万算,还是没有算到会遭贼,火车上的贼很精明,也啥都敢做。轻的是趁你睡着用刀划开包,把值钱的拿走就算了,或者是俩三个人联合起来,上一出戏,一个假装和你聊天或者找些什么借口分散你的注意力,另一个自然而然拿走你的东西。再者就是老舒他们遇到的那种有计划性的、团伙性的。世界上总会存在这样一些人,希望不用通过很辛苦的体力劳动、不用付出多么辛劳的汗水,就能得到财富。贼就是这样的人,可偏偏他们还能在很多场合、很多地点通过一些这样或那样的手段,得到最利己的条件和优势。使其所要达到的目的完成得更顺利、更轻松。再过十个小时老舒他们要到地方了,把东西一卖转头就可以回到家乡。天是黑色的,那时候没有像现在这样沿途都闪亮着的太阳能路灯,窗子往外啥都看不见,隐约可以看到在火车灯余光下的道路旁立着高大的树木,也不清楚,黑乎乎的一片,看上去像是小时候老人骗小孩子说的鬼影。再往远处看倒是能在微弱的天光下看到山的轮廓,大片的房屋投影。老舒没睡,不知道为什么心中隐隐不安,心跳得紧,眼皮也上下地蹦,总觉得要发生些什么。那股子闷在胸口处的的气一直憋着没处往外撒,老舒就一直坐在位置上看着窗外,看啥都看不见,越看越烦,越看心里那股子气就越旺。直到车上有人大喊一声有贼。有贼!老舒心下又是狠狠地一缩,不知道为啥就直直地往装着货物的车厢去,临近车厢时就看见有人影,在往车外扔着些什么,能感到风呼呼往车里灌,老舒那时间感觉身上所有的气息都往头上涌,大喝一声你们在干什么!?那人影听到声音后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之后又麻利地往车厢口扔了两袋东西,慌忙跳下车。等老舒到了车厢,仔细看,整个人都软了,猛烈的冲击感全向脑上灌,一时间差点倒下去。大半车厢的货全没了,剩下的全被糟蹋了,翻来翻去没剩下啥,几个大男人都没能平静地接受这样的结果,来来回回忙活了大半年的事儿,关键是钱全投进去了,现在还剩啥哦,全赔了,全赔了……

老舒再回到家里边时,衣冠不整,蓬头垢面,一身的狼藉,面色发青,眼睛瞪得大大的发愣,还拿着好几个小盒子,里边装的全是骨灰,几个一起去的全自杀了,钱赔光了,家里说啥都还不起这么多钱,还不如死了。那年过年家里吃的是老舒他妈在山上挖的干野菜和几个白馒头,家里能卖的都卖了,包括那头没出生多久的小牛犊。吃饭的时候小外甥说为什么家里没有肉,自己过年也没有买新衣服。老舒他嫂子一边哄孩子一边抹眼泪,他妈硬是没忍住哭得一塌糊涂,他爸倒是没怎么失控,闷头喝家里自制的包谷酒红了眼睛。这些倒是没什么,倒是那些看了笑话的人,说什么年轻人啊,还得踏踏实实干些正事,别以为读了几年书就要上天了,啥事儿都干不成。没少人来家里闹,说什么老舒带着一群人出去就他回来了,是不是他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把人怎么了,自己把钱藏起来了。要么就是到家里哭,说什么上辈子上是欠了他舒家什么,才会遭这样的报应。老舒那会儿还差点儿,还差点就随着他们去了。最后看着那位比自己大没几岁老哥爬上了十几楼,老舒上去劝他。他说,小舒啊,哥本以为今年能够赚点钱让你嫂子和孩子过点好日子了,她跟了我这么多年来,就没买过几身新衣裳,孩子就没吃上几口肉,哥不甘心啊!那些该死的!该死的……老舒死命盯着他,想笑一下没笑出来,攥着拳头,眼睛腥红。说哥你别跳啊,你千万别冲动,啊……嫂子等你回去呢,孩子都要上学了,你不回去看看吗?钱咱可以慢慢找啊!楼顶的风大,老舒生怕风把他刮下去了,忍着眼泪朝着那人吼。然后他就看着那人像是风停后就掉线的风筝,直直往下坠,在干净的地面上抹出一滩红色。老舒一下愣住了,眼神空洞着找不到聚焦点,看哪里都是白茫茫一片,倒在地上,眼前发黑,他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又睡不着,胡子拉碴,面黄肌瘦,衣服上全是斑斑点点的污垢好玩油迹。看上去活像是半死不活的行尸走肉,没有灵魂的躯壳……

在家待了了大半年,老舒不是睡着不起就是坐着发愣,老想起出去那会儿的事,想着那几个人临死前说的话,一想就难受,一难受就用被捂着脑袋吼。他妈见他这样又想到外边儿人说舒家那小子疯了,偷偷抹过好几次眼泪,他爸对着他妈吼,哭什么哭,人又没死!说完叹气,转身又上山去找草药,说是闲着也是闲着,得找事儿做啊,还背着债!那天老舒起了个大早,大半年年第一次把自己收拾干净,洗了脸,刮胡子,换衣服。把俩个老人叫到侧屋里坐着。他妈看了又抹眼泪,想着儿子该是重新振作起来,坐在板凳上笑着两万块钱是多,但是要是一家人一起慢慢还,能还上的。他爸一直皱着的眉头也松了下来,抽着土烟眯着眼睛点头。谁知道他对俩老人说,爸妈,我还想出去。然后就感到脸上一阵痛,他爸把手上的的烟杆砸向他,他也愣住了,这是从小到大他爸第一次对他动手。他妈一看这架势,忍不住又哭了。说老头子你干什么啊,还打人!你还真以为你能干出什么事啊!啊?读过几年书要死啊!了不起了,没死你还高兴上了。真不知道外边怎么说的啊,说我舒家人厉害,读过几年书要上天,欠了这么多钱也不知道在外边干了什么事儿,还有脸住家里的、吃家里的,叫两个老的奔死奔活……他看到他爸红着眼睛大吼,口不择言,唾沫星子到处是,但是终于说了些什么。他应该使憋坏了,本来话就少自从老舒回出了就没怎么再说话,从以前就被说,什么有钱找不到花处让他去读什么圣贤书,现在老了还糊涂找一身债来背,儿子疯他跟着疯。以前是背地里说,现在是当着他的面说。老舒被打疼了也没吭声,说要是这次再这样他就不会来了,要死在外边儿。他妈一听这话眼泪掉得更凶了,他爸腥红的眼睛要瞪出来似的,死死盯着他,额上的青筋暴起,整个屋子里没人一样的静,能听见他妈的抽泣声。过了好一阵子,他爸突然放轻了呼吸,失去支柱般垂下肩膀,像是一只年老的狮子面对决斗投了降。看了他好一阵,最后说,要是这次再这样,你死在外边吧,我也懒得操心了。天下父母都这样,全世界的人都在这里时,他们就在这里。天下人都散去时,他们还在这里,问你吃的好不好,香不香,穿的暖不暖。总能为了孩子做出一些世人不能体谅和理解的事。这次是他爸把家里的老房子抵押出去了,要是老舒再遇上点什么事儿,那就一家人一起去死。外边人说的,哪里都有外边人的事。这下老舒事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哦,碰上这么个儿子,把房子都抵押出去了,真的是一家子人都是疯子。

走的那天老舒看着他妈哭得肿起来的双眼,他爸一直没放下的土烟杆。啥话都没说,就是深深看了好几眼,然后朝着那条走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小路慢慢走去。身影消失在重重叠叠的的大山间。他还去看了那个老哥的老婆和孩子,买了一点肉和一些水果。嫂子人好,见人来了也没什么不自然的,老舒沉吟半天,开口说嫂子,我对不起你和孩子,要是我没叫上老哥的话……嫂子静静听完他的话,好半天没说话,最后看着他说。自家男人是为了她和孩子才要出去闯闯的,至于后边遇上的这些事儿,谁都没想到。再说了男人选择死是没骨气,抛下她这孤儿寡母的……说完还是没忍住,掉了泪。我不怪他,但是怎么能去死呢?说好了要带着我和孩子过好日子……老舒看着女人哭红了眼眶。去给老哥上了坟,一瓶白酒,到了一半喝了一半。老哥,你等着啊。我会赚钱让嫂子和孩子过上好日子的。

然后上火车,看着以前经历过的路。那时候一群人带着憧憬和希望,现在他一个人带着些沉重。窗外的天还是黑色,远些看不到什么,但是这是最后一次黑暗了。到了地方,老舒直接找到了以前的那个老板,两万块钱拿出就要两万块钱的货。老板也是个人,他们那事当时闹得不小,老板知道,所以当老舒找到那老板的时候,老板直接拍着他的肩膀说,兄弟,这两万块钱就压我这儿,我给你十万的货,你自己称斤上货,要是你回去事儿成了,你就把尾款给我,要是货没了,那钱我也不要了。当时老舒说不激动是假的,但是更多的是但是货再丢了,上次是几个人,这次他是一个人,在出点什么意外,他没脸去见老哥。于是他用身上剩下的所有钱,买了把大概有一米二的刀,就守在货仓里,谁靠近就直接拿刀出来晃,不管谁都直接说为我什么都干得出来。工作人员播报说到站的时候,老舒哭了,一个二十几岁的大男人,迎着刺眼的阳光,站在人来人往的车站里,几天晚上没睡觉,身体发虚,囚首垢面的,脸上都是胡茬,差点倒在地上。人们都盯着这个眼泪混着鼻涕的男人,觉得好奇。想着要么是家里出啥大事了,要么就是发病了。

老舒回家那天,村口站了不少人,他爸还拿着那支土烟杆,他妈没等他走进就哭了。其他的要么是看看他到底成没成功;失没失败。要么就是直接来看他笑话的。他好几天没收拾自个了,看上去像是个流浪汉。他妈看他这样子以为钱又打水漂了,眼泪跟不要钱似得往下掉,他爸则是狠狠抽了口烟,吐出烟圈子,在烟雾中耸下了肩。他看着父母,这两年家里还债一直过得不好,好吃的没吃上,好用的没用上。俩老人一下像是老了好几岁,白头发怎么遮都遮不住。他加快了步子,在周围或同情或嘲笑的议论声中把背上的兜子交给他爸。然后失去了知觉……

在后来一点,人人都知道了他老舒家小儿子开始带人创业是时欠下了巨债,死不悔改,又借钱去闯,第一次赚了七十多万。给第一次自杀的那几家一家拿了十万。再一次,再一次,再再一次。他一点点靠自己赚了更多的钱,有了车,有了房子,有了自己的运输公司。

老舒再去看老哥时也带了十万块钱,说是给嫂子和孩子。女人死活不要,说这是他一点点赚的,他们无亲无故,又怎么无故拿人钱财。说来也奇怪,当初出事时闹得最凶的,见到钱时倒是改口改得快,说什么就知道老舒不是一般人,是做大事的料子。那些从头到尾都缄口不言的却始终清澈,不落石,不受财。人与人的差别,大概就在这里。女人没有再嫁,带着俩个孩子在县城里读书,自己在周边找些零活做。日子过得清苦,老舒说什么她都不收钱。最后还是老舒说你不要可以,孩子呢?孩子现在还小,用不上大钱,要是他们日后有出息了,考上个什么大学,难道不要钱吗?女人听到孩子是犹豫了,好半天才接下钱,最后说要打欠条让孩子有出息后还。老舒站在老哥坟前说起这一切,一瓶酒到半瓶喝半瓶,说在下边要好,嫂子是个好女人,就是当初老哥糊涂选错了……

时间再往后拉些,过了很久,久到他差点就把往事忘了,直到有天他走出会议室,前台打电话说楼下有人找他,来人说他一定认识。他一时间弄不清楚是谁,下楼却看见一个长得端端正正的小伙子,手里拿着个袋子,说叔叔,我来还钱了……那一刻老舒差点没缓过来,许多前尘往事往上翻滚渲涌,最后他眼底湿润,哑着声音说好啊。

阿四喝完手中的茶,还是觉得苦,真不好喝。说你怕是没有病哦,放着万贯家产不管,到这高山上来体验生活。老舒笑了,说我老了,也过够了年轻时候的生活,该到这山上来陪陪兄弟们。

年轻的时候,真得干些什么。干什么无所谓啊,但是要坚持。要是有天你老了,别人问问你。你还能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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