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争论下去他们都不会放过自己,瞧殿中坐着的人,个个凶神恶煞,面色不善,与其以为自己能说服他们,盼着他们放过自己,还不如以最强有力的法子让他们闭嘴。
“哦?那不知王妃有何高见?”作壁上观的萧君炎勉为其难地开了口。阮秋言知萧靖然不会任由自己乱说,看了他一眼让他安心,她的一言一行可是关乎王府的兴衰荣辱。
“眼下无论是陛下还是本王妃都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观点,既然如此,本王妃自请入狱,半个月内,若陛下还未找到证据本王妃害明恪公主的证据,就将本王妃放回南起,如何?”
总而言之,除去萧靖然能证明阮秋言昨日待在行宫之外就没有其他证据,加上萧靖然是她的夫君,自有维护她的嫌疑,这证据也只能算是口头上的证据,无法说服这些人。
可萧君炎一行人何尝不是如此,除了她们之间有冲突这一说法,便没有其他的证明,简直比萧靖然的还要无力。萧明恪一条命不明不白交代在这里,总要想个办法不能僵着。
双方都没有能一口拿下的本事,阮秋言所言倒是个折中的法子,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她堂堂南起王妃自请入狱,以调查事情的真相,萧君炎与张氏诸人也不能再咄咄逼人。
“好,既然如此,那就如南起王妃所言,不过入狱之前,王妃还需做一件事。”萧君炎应了阮秋言的说法,只是句后的转折让阮秋言一惊,心想萧君炎不至于非得让她不好过?
朝歌明恪公主遭人所害,皇帝以大公主之礼为其发丧,设灵堂七日,因其死亡的真相还未查明,七日吊唁过后,把萧明恪的身体置入冰库保存,待到事情水落石出再入陵寝。
而阮秋言要在萧明恪守灵七日,皇命难违,没有回寰的余地,只好照做,能免了七日的牢狱之灾,阮秋言高兴还来不及,就是萧靖然么,不是怎么愉快。
“为什么要自请入狱,谋害萧明恪根本就是莫须有的罪名,于情于理都不该你来承担,他们是设好了陷阱在你面前,你倒好,自己往陷阱里面跳,是觉得自己有很多条命?”
虽不知萧明恪被谁所杀,但萧君炎他们是铁了心要她来背这个锅,阮秋言好比站在高台上,台下是已架设好的陷阱,而身后萧君炎等人逼上梁山,她是不跳也得跳。
“依王爷之见,妾身有不跳的选择吗?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借题发挥,目的明显是对着南起,妾身如何能让他们得逞,有本事他们就在半个月时间里找出妾身谋害公主的证据来。”
关于萧明恪遇害,萧靖然会和他们一起调查,萧靖然不会让他们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动手,这一点阮秋言还是大为放心,今日是守灵最后一日,明天开始她在牢房里待上八天即可。
“是,你身正不怕影子斜,那是你自以为,他们要对付你可不会顾虑这些,这个世界不是你想的那般非黑即白,他们要置你于死地,就绝不会白痴等着真去搜查什么狗屁证据!”
阮秋言高估了萧君炎等人的正直,既然他们的心思不仅纠结于萧明恪的死上,开始就打定主意要拿这件事情来做文章,就不会真的去较真所谓的证据。
只要他们咬定阮秋言是杀人凶手,那她就是。找不到证据都得想方设法把阮秋言灭口。
萧靖然的话让阮秋言如醍醐灌顶,可说出口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收不回,她自己是此事的中心,没有可能置身事外,就是萧靖然都说不得情。
次日一早,阮秋言就被御林军押往牢房。与其说是牢房,不如说是一破旧的房间,里头放着简单的床被,以及桌椅就没了其他。房间的铁门关的死紧,唯独高墙上的窗口透进光来。
能住在独立的单间而不是住在铁栅栏围起来的牢房,多半是因为萧靖然打点的缘故。阮秋言躺在床上无奈地笑了,这次她可是真的要让萧靖然为她的事情奔走操心。
“明恪公主当天的行踪可查出所以然来?”萧靖然握着木椅的把手,神情凝重,暗卫跪在不远处,为难地摇摇头。
“属下去查了明恪公主那日见过的所有人,但公主确实是从行宫出去就遭人谋害,不过期间公主在御花园逗留了一段时间之后殒命,那段时间发生什么属下还未查出。”
御花园每日会有宫人、妃嫔、侍卫、官员经过,要说谋害每个人都有嫌隙,要把凶手从中揪出来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萧靖然揉着太阳穴,头疼时脑海里灵光一现。
“你把搜查的范围缩短到公主遇害的时间段,看那段时间有何人经过御花园。本王怀疑此事与北隅王有关,你仔细盯着北隅王,一旦他有异样,立即来向本王禀报。”
萧明恪在宫中地位不低,就是想杀她,也得有动机,宫人活在宫中,一生卑躬屈膝,多贪生怕死,对主子毕恭毕敬,没有人指使不会有胆子对主子下手。
只要把那个时间段出现在御花园的人查出来,要揪出幕后黑手非难事。接下来还有七日的时间,只要阮秋言能在狱中平安度过接下来的几日,萧君炎就要应诺言放她离开。
阮秋言想得轻松,假若真的找不到证据,萧君炎与皇后张氏同样会想尽办法,不惜用尽一切手段要了她这条命。阮秋言体弱,若说是在狱中染疾病故也说得成。
到朝歌来,萧靖然每夜都与阮秋言宿在一起,头一晚她不在身边还觉得有些不习惯。入夜,宫殿宫道上人来往都少了,只有侍卫在巡逻,表面看似一派平静。
在皇宫待久的人都知,宫廷这等肮脏污秽之地,就是到了夜晚的夜深森林时分都不见得是真的安静。萧靖然为查萧明恪的事,日夜操劳,一沾床就睡,只是睡得不安稳。
上一回他寝食难安,还是在边关战事吃紧时。他怎么都没想到,有一日他会为谁操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