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阮秋言虽喝的酩酊大醉,也勉强留着些模糊的记忆,无法直视地捂住脸,昨晚她都做了什么混蛋事,那么多年的圣贤书都白度了,喝醉酒一点自制力也没有。
“好了,你莫一副苦大仇深模样,吃亏的是本王又不是你,快起身梳洗打扮,一个时辰后用了早膳就回相府,侧妃想来是早准备好,你拖沓些她又得嘴上不饶人,你就不觉得吵?”
想到他们待会若拖了时间,阮湘文待会必得冷嘲热讽,萧靖然想想就头疼,阮湘文不算太坏,奈何嘴上不饶人,浑似不嘲讽你几句她心里都过意不去。
说难听了去,就是不说话会死。阮秋言脑海里浮现阮湘文口若悬河的嘴脸,绝望地靠在墙上,闭眼平复好心情,把被子一掀飞快穿上衣服,逃也似地跑到外间。
青梅正好端着洗漱的温水进来,阮秋言抢过水盆猛地搓了几把脸,昨夜宿醉,一早起来头疼得厉害,阮秋言拿毛巾捂在脸上,脸颊的温度勉强降下来,喝酒误事,果然不应该贪杯。
“娘娘,今日是回相府的日子,要好生准备,不能让人看低了去,您要穿哪一身衣服,奴婢去给您取来。”
阮秋言在相府的日子过得孤苦伶仃,受尽欺凌,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一年后以南起王妃的身份回府,自然要打扮地体面高贵,每个细节都得好生对待才是。
阮秋言来朝歌之前,萧靖然就让裁缝给阮秋言做了好几声新裙裳,阮秋言在皇宫不过是独自一人跑出去赏花,并不注重打扮,唯一一次好好拾掇自己还是昨日的海棠宫宴。
故而那几身裙裳阮秋言一身没有穿过,就连款式颜色都忘得一干二净,既然决定回相府那个伤心地,定不能让人瞧低了去,还是有必要好生对待,再不济都不能被阮湘文比下去。
倒不是非得高人一等,单纯不能输给阮湘文罢了,阮湘文和她的好母亲可是“同气连枝”,巴不得阮秋言不得好死,她们偏想做什么,阮秋言偏要不如她们的意。
既然是回母家,青梅认真地给阮秋言挑选了色调淡雅活泼的裙裳,一身月白色瑞兽提花短袄,下身配白底织金马面裙,端庄得体又不显得过于严肃。
如此简约的配色,青梅想着给萧靖然选几样华丽的头饰,阮秋言不愿,就选了一枚花钿和两支玉簪戴在头上,简单是简单,但恰到好处。
阮秋言才准备好阮湘文便来了,看到阮湘文打扮地花枝招展好不华贵,阮秋言与青梅皆下意识地侧过脸,心想她穿戴如此繁琐不觉得累赘么?
“呀,姐姐好歹是回相府,怎么穿得这般素简,要让人误会姐姐在南起过得不好。父亲瞧见得为姐姐担心,我们俩站在一起,不知谁才是正妃呢。”
狗嘴吐不出象牙,阮秋言就知自己无论如何阮湘文都能找到由头说酸话。阮湘文正为着自己这身打扮沾沾自喜,阮秋言着实忍笑忍得辛苦。
“侧妃想得太多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不一定非得穿金戴银,本王妃这身穿的是素简些,却是王爷命人为本王妃量身而做,用料绣花华贵精美,自有意义在,不是非得表象华丽耀眼。”
衣服有配色深浅之分,也有华丽简朴之分,阮秋言所穿淡雅不假,不代表廉价,阮湘文一身金贵非常,插了一头的金银首饰,只教人一眼觉得她俗气不堪。
“再有,人都有眼睛,过得好与不好,明眼人自然看得出来。侧妃觉得本王妃不似王妃不打紧,谁站在什么位置上是板钉钉的事情,就算旁人错把侧妃看成王妃,那也是错看。”
阮秋言刻意把错看二字咬的极重,麻雀就是麻雀,装扮地再花枝招展都改变不了自己是麻雀的本体。也亏得当初成为南起王妃的不是她,不然整个王府都不好过。
世事无常,阮秋言不能确定今后自己是否能一直担当王妃,可哪怕她哪日被废,成为王妃之人都绝不会是阮湘文,除非萧靖然瞎了!
“昨日就让人去相府传信,告知父亲与主母我们回府的消息,时间差不多到了,我们这便出宫吧,不要再贫嘴了,本王妃只是说几句玩笑话,侧妃该不会生气了吧?”
阮秋言握住阮湘文的肩,对她挑眉一笑,阮湘文皮笑肉不笑地拂开她手。阮秋言耸耸肩,走到萧靖然身边对他点头致意,二人默契地牵上对方的手离开行宫。
阮湘文跟在其后,盯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的眼神都要蹦出火花来。青梅随在他们身后,见自家主子这般出息不禁掩嘴偷笑,侧妃心里不痛快,她就畅快地很!
宫中不可行车马,一行人自行宫走到宫门口才得以上马车,阮秋言着装轻便,就当这一路是参观皇宫,阮湘文一身花枝招展,繁琐无比,走起路来就不太好受了。
上马车后阮湘文就靠在马车上,额头出了些许细汗。来时她与萧靖然并坐,这回坐在萧靖然身侧的人已换了他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句话是百用不爽。
“侧妃这身打扮不太爽利,走这么长的路实在辛苦,脖子可还好?苦于这身打扮一时半会不能解下来,可要注意不能不小心把脖子扭了呢。”
莫说自己穿上,阮秋言干是看着她这般穿着打扮,都下意识咽一口唾沫,亏得阮湘文能想到这等繁琐的穿法,若她有气质,传得低调内涵些也是好看。
“不劳王妃操心。”阮湘文本是为把阮秋言比下去才这般穿着,哪想到阮秋言会如此简单打扮,早知她也就不穿得这么繁琐,头上重得感觉能把头压低一截。
南起到朝歌他们坐了十日的马车,阮秋言的耐性已磨练地很强,马车从皇宫门口出发,晃晃悠悠一柱香的时辰就到了相府,在阮秋言看来,跟一眨眼似的。
“下马车的时候小心,不要磕着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