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三素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依旧是腮红都遮不住脸上的苍白,看她这样就知是费了好大力气才上来,身体虚弱至此还要爬山也是为难她,可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
“这位就是金越王妃,长得还真是标致的美人,就是有些架子,不过是来参加宴会罢了都要迟到?给谁看。她那病怏怏的样子,不如在府中休息。”
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这样一句话,人多嘴杂,阮秋言看不到听不出是谁说的,只是你一句我一句吵得人脑瓜疼,阮秋言把杯盏往桌上一拍,观景台上瞬间安静,
“金越王妃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她身体不好,我们作为南起的“主”,理应好好招待,多加体谅,而不是像长舌妇,言行无状冲撞了王妃,你们不觉得丢人?”
都是家里宠出来的千金大小姐,有的规规矩矩,若论个性,像李云徃这样就极好,不喜欢抱团扎堆,就安分待在一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就很好。
都说一个地方的人的言行举止往往决定外来人士对当地的第一印象,因此许多人在外人面前多拘谨在来客面前放肆,自己心里全没有度,亏她们不觉得自己可笑。
“王妃不要责怪她们,她们说的没错迟来本来就是本王妃的不是,分明应承来参加宴会,却没有及时前来,无话可以辩解,应该是我跟大家道歉。”
袁三素走上来对着众人鞠躬道歉,她态度诚恳,没有半点敷衍,方才对金越王妃有不满的都瞪大眼睛,想不到堂堂王妃居然肯因为这点事对她们低头道歉。
这下她们才心甘情愿闭了嘴,金越王妃环视一周又道:“既然是大家一起约着来赏花观景,可不能因我而误了兴致,酒也得应景喝才最为爽快。”
阮秋言是还要训斥这些人过于娇纵,金越王妃抢着说了这番话,阮秋言不好多言其他,只道:“王妃坐到我身边来,给你备了好些可口的糕点,都试试尝尝味道。”
人病着胃口大多不好,这苦头阮秋言切身体会过,好几次要向金越王妃提起时机不对。
于是宴会准备完阮秋言都没记得问袁三素喜欢的口味,就命安亭多给她备几样糕点果品,那么多总有一两样喜欢的。袁三素看了那边一眼,目光却落在李云徃这边。
阮秋言顺着她眼神看过去李云徃那边,不理解她是何意,李云徃感受到莫名炽热起来的多道目光,不解地抬起头,有些喝迷糊了,心想这些人如何这样看她?
“那个位置顺风,本王妃受不得寒,抱歉拂了王妃的好意,我就在这旁边坐下吧,既然宴会主要是赏花喝酒,坐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一众人出来游玩,就不必过分拘礼这些。”
语罢金越王妃就坐到了李云徃那边,她这一举动自己不以为意,其他人却觉得此行实为惊世骇俗之举,她居然要坐到李云徃身边去,这个凶神恶煞待人不善的人?
碍于阮秋言才发过火,倒是没人再敢窃窃私语,加上眼前美景难得,费了好大的劲才上了山,这一整天都浪费在议论旁人身上,还不如在家待着逗鸟吸猫来得痛快。
大家都有自觉,加上山上红枫遍山,观景台上摆了不知多少的各色品种的菊花,大家看花都目不暇接,便没空理会旁的,金越王妃息事宁人,场上这才又开始恢复热闹。
“你好,本王妃就在你旁边坐下了,不知你叫什么名字?”袁三素在李云徃身边坐下,她方才上来,众人多对她颇有微词,对她投来异样的眼神,唯独这一位置身事外。
宴会上还有人愿意和自己说话,李云徃好奇地看向来人,只见她微笑着,面相虽然薄凉,眼眸里却透着淡淡的暖意,李云徃感觉眼前现出一道光,这一眼再没从这个人身上移开。
“我……不是,在下李云徃,见过金越王妃。”李云徃对袁三素竟然结巴了起来,阮秋言还担心李云徃对人家不搭理,看到她这模样越发觉得好好笑得紧,李云徃也有这个时候。
“嗯,云徃吗,真是个可爱的孩子。”李云徃年纪本就小,又长着一张娃娃脸,尽管身高是一干人等里佼佼者,看起来还是小孩子的样貌,袁三素自然把她当作是小孩子来看待了。
被人说做孩子,李云徃的脸更红了。金越王妃并没有多注意她这边,专心吃起桌上的重阳糕来,不过是吃糕点罢了,她也吃得很认真,皱着眉仔细品尝,不知是否合口味。
从坐下开始李云徃就直盯着人看,金越王妃还想忽略他的眼神,但是李云徃的眼神实在太过炽热,教人难以视而不见,袁三素放下手中的糕点李云徃这边看来。
李云徃意识到自己看得太入神,引起金越王妃的注意,连忙别过头去,只是她这动作匆忙而又僵硬,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金越王妃想说什么,到底欲言又止没说出口。
这场宴会给了各家小姐们一个相聚的机会,好朋友聚到一起说起话来不愉快很快被抛之脑后,宴会气氛和谐非常,热闹非凡,远远出乎阮秋言意料,不过正好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这些菊花都是下人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搬上来,都是长得顶好的花儿,你们若喜欢,就选了了自己钟意的,自己留着也好,赠予你们喜欢的小姐们也罢,全当讨个乐趣罢。”
阮秋言说着就摘了一朵盛放的金丝菊簪在阮湘文的头上,阮湘文没想到这个人会送花给自己,不可置信地看她,阮秋言给她理了鬓发道:“很适合你,侧妃不嫌弃就收下吧。”
“谢王妃。”阮秋言开了头,大家就都去选入眼的花卉,不会不好意思采摘。袁三素在她们之间算是年纪大的,早过了这个活泼地年纪,就静静坐着看她们玩耍,心里觉得舒坦。
在观景台上摆了许多的花都被小姐们都选了去,就连阮湘文都选了一盆青菊别扭地塞给阮秋言。袁三素坐在那儿没同谁说话,也无人送花给她,担心犯错冒犯这位远道而来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