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湘文正吃着糕点,李云徃这风风火火的现身法,直接把阮湘文吓得站起来,手中的艾草糍粑落在地上,好在大家都受到惊吓,并无人在意,原来李云徃早到了这边。
“你既然早就到了为何不早些出来,让侍女来忽悠本王妃,又躲在屏风后跑出来吓人。少将军先前说你幼稚,本王妃是不大信了,现在算是信一回了。”
燕无归与阮秋言的话题,八九不离十李云徃。燕无归表面对李云徃嫌弃的很,实则很关心这位年纪比自己小的妹妹,对李云徃的喜好厌恶如数家珍,就跟亲哥哥似的。
“哈哈哈,本小姐可不想迟来,不然在路上碰到其他家的小姐免不了同行,说些尴尬牵强的话,教人不舒服地很。我就猜到王妃会来的早,便早早等着呢,果然不出所料。”
阮秋言做事有分寸,她是举办宴会的人,不会让人等着她。李云徃闲来无聊,就盘算着戏弄阮秋言一番。她们方才的反应可要比这个宴会本身有趣得多,也不枉今日来一趟。
李云徃不喜与那些养在深闺的小姐相处到了怎样的地步呢,她幼时学武被人嘲笑,她就用长枪直接把人赶了出去之后毅然从军,在军中过得潇洒恣意,根本不把那些人放在眼里。
至今都不曾与过小姐们之间的活动,就连见了面都是相对无言。也不难理解李云徃为何这般厌倦她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不是同和世界的人自然走不到一起。
“好啦,你就不要再调皮,去位置上坐好。今年菊花酒酿的很好,恰逢佳节不妨喝个尽兴,记着了,觉得不舒服万不可勉强,不要贪杯伤了身体,你喝起酒来就是不要命的。”
与阮秋言在一起时李云徃格外老实,滴酒不沾,也不会在她面前说糙话,背过身就撒开手脚爱干什么干什么,李云徃饮酒爱豪饮这一件事,阮秋言听见有人说起一回不止。
适量饮酒是为怡情,喝多了便是伤身,李云徃的身体哪里扛得住这般胡吃海喝。年轻也不能这样折腾自己,不然身体迟早有一天要垮掉,她还是要行军打战的将军。
“知道啦,王妃絮絮叨叨的性子越发像个老妈子,待会我喝几杯便会走的,不会逗留,不然待会那群人来齐,只会背地里指指点点,有本事到我面前来说道。”
那些娇生惯养的小姐们对李云徃有诸多意见,但又惧怕李云徃一身的本事,不敢在人面前公然挑衅,只敢在背地里叽叽呱呱,李云徃最看不惯的便是这样的言行。
李云徃坐下没有多久,各家的小姐就陆续来了。那些小姐都是头一回见到阮秋言的人,虽然之前阮秋言让他们吃了闭门羹,她们对阮秋言还是恭敬的。
只是不知这恭敬里有几分是真心实意,不过阮秋言对这个并不看重,她们之所以对她恭敬,不过是因为她身份使然。今日她不是以王妃的身份坐在这里,就会是另外一反光景。
李云徃就坐在阮湘文下的位置,其他家的小姐互相见面都是有说有笑互相结伴,唯独看到李云徃就对之比如蛇蝎,如看到什么恐怖的事务,心照不宣地避了开去。
这下在旁人看来李云徃就十分尴尬,整个宴会上大家都坐在一起,互相赏菊敬酒,唯独李云徃在人群中格外突兀。宴会即将开始,人也都陆续到齐。
位置上来的人越多,李云徃那边就显得越孤寂。可是李云徃自己一点儿都不在意,早已习惯了如此,自己喝酒赏花吃糕点,好不惬意快活,李云徃的名字倒是称她性格得很。
阮秋言时不时看着李云徃这边,李云徃素来喜怒不形于色,她开心与否生气与否表面上看不出半分来,李云徃未必乐意和她们交流,但被人排挤的感觉是定不好受的。
阮秋言幼年就是那般,只埋头做自己的事情,那些孩子不会欺负她,但是都跟约好了似的,不与她说话,哪怕是坐在她身边的同桌都和她感觉隔了一条河。
李云徃感受到阮秋言担忧的目光,对她回眸一笑摇摇头,是让她不要担心。很快在受邀之列的各家小姐们差不多到齐,除了李云徃旁边的位置,就阮秋言身侧的位置还空着。
这个位置,是金越王妃的位置,青梅斜眼看了旁边的位置一眼,低声对阮秋言道:“主子,金越王妃怎么还没有来,再迟宴会开始底下的人指不定要议论。”
身为金越王妃,也算表率,阮秋言和她亲近自是不会介意这些,可是旁人就不会这么想,只会觉得这位王妃根本没有把这场宴会放在眼里,骄纵无礼目中无人。
“三素身体不好,轿子上不了山,唯有自己一步步走上来,她的身体虚弱到那等地步,走上来都要花些时间,我们就体谅她一些,这些都是名门闺秀,心性应该还好。”
安排好了所有事情,安亭走上前来对阮秋言行礼道:“主子,吉时已到,一切准备就绪,小姐们也等了一会,宴会可以开始了,若是等久了,金越王妃那边更难做。”
等人的滋味不好受,尤其是一群人等着一个人,她们多多少少会心有不悦,阮秋言思量片刻觉得安亭说的有理,便同意了,为着一人延迟宴会确实不对。
“今日重阳佳节,十分感谢各位小姐能赏脸来今日的重阳宴,吉时已到,本王妃宣布,此次宴会正式开始。你们就当是普通的家宴,把酒言欢,不要拘束。”
阮秋言话音刚落,就有脚步声从台阶方向传来,阮秋言吸了口气,不知是该开心还是该为金越王妃担心。她这个时间挑得“好极”,正好踩在了点上,无异于自己撞到枪口上。
“抱歉诸位……本王妃来迟了。”人还没到就听见金越王妃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
她的声音一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台阶方向,袁三素由侍女扶着走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