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袁,名三素字竹音。”金越王妃将自己的名字娓娓道来,她的名字透着浓郁的书卷气,不过这三素二字,确实与她冷清的气质很符合,说来阮秋言才记得她只有名没有字。
“我姓阮名秋言,三素不介意的话唤我阿言就好。三素身体虚弱,不知爬山登高身子可受得了,要是不喜欢这般折腾可以不去的,随意寻个理由就是,旁人不敢说什么。”
多运动有意身体健康,可也得有那个体力才行。金越王妃的气质,像极了阮秋言印象中林黛玉羸弱的形象,城外那座山不算高,对袁三素的体质而言也勉强了。
袁三素是名门贵女,生在钟鸣鼎食之家,但她的出生给家里带来不幸她母亲外出与长公主的马车相撞,导致长公主丧命,袁家因此被金越先王责罪,她的出生也伴随着冷眼。
“我因这副病弱的身子,打小被家里人视作不详,不过我是嫡女身份,加上母亲对我疼爱有加才苟活至今。我因此常对人冷漠,阿言你是头一个不曾因此与我生疏的人。”
长公主因袁三素而死此事谁人不知,她从小就受尽排挤,就连舒华庭开始认识她都因为这个缘故对她不满,就连在一起的原因都是一场孽缘,皆为万般无奈。
成为金越王妃虽然开始舒华庭不待见她,日子也比在从前府里的日子好过。舒华庭娶她为王妃,除了必要的场合从不与她见面,生活中两人见面的机会寥寥无几。
后来他们两好不容易走得近,一样是经历了诸多波折,是好不容易才走到今日的情分,其中缘故说来话长,回首过去往事,袁三素心中不禁感慨,转眼她已为人妇多年。
“生而不同,求同存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与旁人不一样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好诟病,我晓得三素有自己的好。你表面看起来冷清,实际是个温柔的人,我爱与你说话。”
阮秋言说话历来顺心,只要不是伤害人的话便想到什么就明说,殊不知她不经意的一句话给袁三素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生而不同,求同存异,是最令她暖心的一句话。
与袁三素来往原本是阮秋言顾及自己的身份,不得不履行义务带着袁三素到处转转,而后发觉她们之间很聊得来。阮秋言还想带着她到处玩的,苦于袁三素身体不适只好作罢。
重阳宴是阮秋言头一次亲自着手举办的宴会,前期事务繁杂难免心烦,做好所有准备,后期就是心怀忐忑与期待。期待中度过的日子转瞬即逝,重阳节如约而至。
重阳节在南起是很隆重的节日,家家户户在门前插了茱萸,经过别人的门户都能瞧见门边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绿色。除此之外,早起还要用艾草洗脸,说是有明目醒神的功效。
这一日大家会结伴出游,街上开始卖起了菊花酒和菊花,还有这个季节吃的野菜,只要你到街上去走走,便闻到空气中弥漫着酒与花的香气,这天对南起众人而言都是美好的。
阮秋言没有忘记宴会,作为宴会的主人一早起床准备,穿了一身嫩粉色的上袄配了一身织金马面裙,头发全挽起来,戴了花钿又插了两支簪就是恰到好处的打扮了。
以往都会盛装打扮的阮湘文这回居然只着了一身素净的打扮,阮秋言才准备好,她就过来邀阮秋言一同上山。本来宴会设在观景台上,她要早些上去等待众人。
山上的枫叶比前几日变得还要红,阮秋言站在一棵偌大的枫树下,仰头望着风中摇曳的枝叶。枫树是秋天里的盛景,在树上时就明艳动人,落了地也是风姿绰绰。
阮湘文安静地站在一边,出乎意料地没有催阮湘文,青梅瞧着这样的阮湘文觉得很毛骨悚然。伸手折下几片叶片小些的枫叶,阮秋言把枫叶簪在阮湘文头上,仔细地瞧着。
“嗯,不愧是侧妃,对得起这张脸了,怎样都好看,就这样戴着吧,很合适你。”阮秋言拍拍阮湘文,迈开步子大步流星上山去。后面阮湘文小心地拂了一下枫叶,嘴角扬起。
他们来的早,到了观景台果然她们是最先到。安亭早已安排人把场地布置好。观景台是圆形,桌子绕着圆一圈圈往里收,桌上已摆好瓜果与菊花酒,每人的桌上都放了一朵黄菊。
除此之外观景台周围还摆了各色的菊花,阮秋言在主位上坐下,放眼望去,各色菊花百花齐放,金丝菊也好雏菊也好,都是选了开得最好的摆上来,供诸位主子观赏。
来参加重阳宴的,除阮秋言就金越王妃地位最高,阮秋言坐在主位上,袁三素的位置就在她旁边,阮湘文的位置则再下几分,按着位分依次排列下去。
阮秋言兴致勃勃地等人,等来的第一个人不是哪家的主子,而是李府的侍女。只见侍女不见李云徃,阮秋言咋了咋舌,之前去请李云徃她就不大乐意来,看来是铁了心要拒绝了。
“王妃,小姐让小的来问,宴席上酒可是任喝的,若是不能小姐就在家待着,不来给王妃添麻烦。”侍女想来是跟着李云徃的时间长了,说这样的话也脸不红心不跳。
阮秋言真想当年给李云徃翻个白眼,她也是“聪明”,让侍女来当挡箭牌就不是麻烦了?
真真是把李云徃那桀骜不驯的作风学了几分,阮秋言无奈笑笑:“你且去把你家小姐请来,宴会即将开始,她若是来迟要被人指指点点,至于酒她爱喝多少都行。”
菊花酒度数不算高,以李云徃的酒量多喝些没有关系。这次几乎城中的小姐们都被请来,单李云徃不来人们又会众说纷纭,她又该与那些人不暮,阮秋言不愿见到这样的情形。
阮秋言话音刚落,李云徃就从屏风后窜了出来,一把搂住阮秋言。在全无防备的情况下忽然一个人窜出来,任谁都被吓了一跳,稳重如安亭,都是心头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