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从前阮秋言是什么打算,不与城中家族的小姐姑娘们打交道,特立独行地很。青梅说过,阮秋言嫁到南起的头两个月,其他府的小姐们过来多回,都被阮秋言推了。
如此一来阮秋言推三阻四次数一多,那些小姐们看出阮秋言不好客且性格孤僻,就不爱来了,只三个月的时间,就再没人来拜访阮秋言,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现在都是如此。
既然是南起的女主人,她就得树立起自己的形象来,不能甩手什么都不理。阮湘文一听觉得有理,便点头答应了,只是脸上还是气哼哼的,阮秋言暗笑,还真是被宠坏的大小姐。
金越王来南起的消息传到后的第十三日,金越王一对人马就到了南起都城外。南起已经多年没有与周边蕃国有来往,金越王来的消息不胫而走,几乎整个城的人都挤到街上看。
南起都城面积极广,当初建城时把街道建的很宽,尽管如此街道还是被百姓们围得水泄不通。阮秋言穿了礼服与萧靖然一起前往城门口迎接舒华庭一行人的到来。
舒华庭带来的人马不多,但车队十分奢华,马车比平常的马车要大上两倍不止,远远看去马车这庞然大物在队伍中显眼而又突兀,拜访他国如此招摇过市的,阮秋言还是头一回见。
不过金越国是几个封国中最崇尚奢华的番国,因此金越国大兴奢靡之风,就连将士身上所穿着的白色盔甲上,都以金箔为装饰,一行人迎面走来耀眼无比。
阮秋言嘴角一抽,她在朝歌的时候就听宫人对金越的作风颇有微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说来那日见舒华庭,他手中的白底折扇上漆金的诗文,也是金光闪闪。
队伍行至城门口缓缓停下,马车两边的侍女把帘子拉开,舒华庭先从马车上下来,他今日穿一身红色衣袍,大氅上以金线绣着麒麟纹,头戴金冠,脚踏云纹刺绣登云履,通身上下贵气逼人。
舒华庭下了马车,又伸手把金越王妃扶下来。现场围满了人却无人说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马车上还未露面的王妃身上,众人不约而同屏住呼吸,紧盯着马车。
在万众瞩目下,一只纤细的手伸了出来,那只手肤若凝脂,手腕上戴着一只翡翠玉镯。金越王妃带着“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期待从马车中探出头,被舒华庭扶下马车。
听闻金越王妃常年抱病,今日一见她脸色确实苍白,就是往脸上涂了胭脂都能看出她脸色透出来的病怏怏的气质。然而就算她带了一身病气,她出来时所有人包括阮秋言都倒吸了一口气。
金越王妃一身鹅黄色的衣裳,外面披着一件白色滚金边披风,披风上以白气金线绣着长命锁的纹样,脖子上挂着一个项圈,项圈上缀着铃铛,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当然她的面容要比她的服饰更有亮点,一双丹凤眼很是好看,眼神却是凉薄,看起来仿佛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一点朱唇微抿着,鼻梁挺立,画的是远山眉。
舒华庭看起来还算能言善道,对人热情,没想到他的王妃是一位病怏怏的冷美人,这样的气质与面容过于独特,让人的眼神不能从她身上挪开,阮秋言看得起劲,萧靖然把手在她眼前一遮。
“在外人面前好歹收敛点,哪有人看着眼睛都直了,就差口水流出来,你也不嫌丢人。”萧靖然有时真想敲开阮秋言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
阮秋言不满地把萧靖然的手扒开,她以为自己看过无数美人,她在宫里遇到的,以为萧明恪长得已是人中龙凤,没想到还有一位更出众的,果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萧靖然与舒华庭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带着他们前往之前安置好的宅院。院子里安排了仆人门卫,其他的都一应俱全,萧靖然与舒华庭有他们的话要说,阮秋言就带着金越王妃到处转转。
阮秋言和金越王妃说了登高的事,王妃欣然同意。金越王妃面相凉薄,人出乎意料地好说话,她们两话题投机,也很投缘。阮秋言放下心中芥蒂,与金越王妃东拉西扯聊起天来。
“这处宅院不比金越的宫殿,不过胜在清净,既然不在金越,让自己闲暇些也好。我瞧王妃面容苍白,是有什么病痛吗?宫里的御医是怎么说的?有什么忌讳,我让下人注意着。”
这座宅院是专门用来招待贵客,从建筑格局到布置都别出心裁,地方是比不上王府大,但也有它的过人之处。就金越王妃的身体状况,在这里住着最好不过,可安心养身。
“让王妃见笑,母亲生我时早产又难产,导致我从出生身体就比平常人要弱,无法根治,药石枉效,能活到现在全靠着药吊着,指不定哪日去了也说不定,王妃就不必操这个心了。”
阮秋言以为自己已很凄惨悲凉,殊不知世间总有比你更可怜的。金越王妃明显是底子薄弱,从骨子里透着病气,要是去了这身打扮卸了妆,定然面无血色,如不久于人世。
帝王将相多在乎子嗣,以金越王妃的底子是很难怀上孩子,怎么舒华庭还会取了她做王妃,令阮秋言不解,要说是看上金越王妃的样貌,舒华庭也不似这等昏庸之徒。
“很抱歉帮不到你什么,这几日,你要是愿意,我就陪你到处走走,让身体爽利些。说来王府这几天在准备菊花酒,王府里几乎到处飘着菊花酒的酒香,到时王妃可以过来看看。”
重阳宴要用的已经安排地差不多,只要菊花酒酿好所有的事情就都准备就绪。菊花酒酿好了都搁在王府库房,那酒香弥漫地很远,菊花酒性温和,味道也不会太刺鼻。
“好,等我休息了这两天就会去王府拜访。”阮秋言那日在舒华庭他们住的宅邸待到下午,金越王妃亲手做了药膳,阮秋言觉得新鲜尝了几口,然而药膳味道清苦,非常人能忍得。
“我们俩扯皮了一天,我还不知金越王妃的姓名,不知王妃能否告知?不然只称呼着王妃,倒是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