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濯坐在床边,看床上宋瑜面色发白,眉眼放松着,透着一点虚弱的温和模样。苏濯叹口气,这小孩,咋就这么倔呢。
绣春走进来,看到苏濯坐在床前,面色不善,但想到刚才温熙交代的话,只是将温好的清粥和小菜放在桌上,冷声开口:“小姐一会醒了,记得把粥喝了再睡。”
苏濯点头应是:“辛苦,我会照顾好她的。”
绣春轻哼一声,转身出了房间。
虽说温熙在,不用担心什么,但是绣春总归是不放心,守在门口,侧着耳朵仔细听着里面的响动。
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苏濯险些要睡着了,恍惚见着宋瑜动了一下,一下惊醒,他这一大动作,宋瑜瞬间清醒过来。
两人一块清醒,大眼瞪小眼,着实尴尬。
宋瑜率先开口:“你怎么在这里。”
苏濯一皱眉:“我倒是要问问你,身子不舒服,跑出去做什么?”
宋瑜翻个白眼:“心情不好,出去逛逛,这也碍着你了?”
苏濯叹气:“你这说的什么话嘛。”
“说起来,你到底为啥在这里?”宋瑜不满,翻过身去不愿搭理他。
苏濯也不拉,自顾自的说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个傻姑娘,昏昏沉沉往我家门口走,我没办法啊,只能把人带回去,省的家里人担心。”
宋瑜恼羞成怒:“谁往你家门口走,你家住在大街边,整条大街都是你家的吗!”
苏濯又叹口气:“你这是强词夺理。”
“不想听你说话,快走。”
宋瑜说完,便听得苏濯起身往外走的动静。过了一会,没了动静,宋瑜转过身来,便看的苏濯端着热粥,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
宋瑜吓了一跳:“你不是走了?”
苏濯面不改色坐下来,舀一汤匙粥,吹了吹:“饭没吃呢,怎么能走?”
宋瑜气的坐起来:“这是绣春给我熬的粥!”
苏濯挑挑眉,将汤匙凑到嘴边:“哪有怎样,你又不吃。我看了你这么久,饭都没吃呢!”
宋瑜将碗从苏濯手里抢过来,好在只是半碗粥,没洒在褥子上,苏濯皱紧眉头,将汤匙放在碗里:“毛毛躁躁做什么呢!”
宋瑜不满:“你管不着。”说罢,大口喝了一口粥。
苏濯问道:“为啥不吃饭?”
宋瑜鼓着腮帮子不说话。
“就因为我不来宰相府读书了?”
宋瑜摆臭脸:“谁给你这么大脸面?”
苏濯点头:“不是最好。”
宋瑜一听这话,着实来气:“你赶快给我出去,见了你我就心烦!”
苏濯掖了掖被子,怕宋瑜洒了粥:“其实吧,我在哪读书不是读书,本就没有必要到书院里来,再说那孩子刚出生,我便不在苏府呆着,传出去就更不好听了,非要说苏家冷落长子不可。”
宋瑜冷笑:这会子倒是关心起苏家名声来了,再说,你明明早就不在苏家住了。”
苏濯见她又不吃饭了,从她手里接过粥碗,舀了一勺喂到她嘴边,接着说道:“最重要的是,再在你身边待下去,你的名声可就保不住了。”
宋瑜大惊,脸色涨红:“你,你什么意思!”
苏濯嗯了一声:“先把粥喝了,我慢慢和你说。”
宋瑜的脑袋已经没法思考了,木讷的张嘴将粥喝了下去。
苏濯接着开口:“虽说你年纪还小,但我想你能明白我什么意思,虽说我也说不好对你是怜惜你年幼痛失双亲,还是因为你是我小师妹更加亲近,还是我们一起经历过生死多些信任,又或者是有些别的什么情愫,但总归,对你和别人不一样的。”
苏濯面不改色的说着,还不忘往宋瑜嘴里喂粥:“等你及笄,这些事我们还可以慢慢的说呢,所以啊,好好吃饭,好好读书,以后日子长着呢。”
苏濯见她还在发愣,叹了口气:“我今天可是把这辈子的气都叹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若是等到了时候,你能想的明白,锦玉,请你一定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宋瑜涨红了脸,脑子一片空白,只记得自己还要吞粥了。
苏濯瞧她,脸色泛着不自然的绯红,眼中微微湿润,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芒,苏濯第一次,想亲一亲她的眼睛,苏濯握了握拳,压下心头异动,轻声开口:“既如此,我们便定一个十年之约,你及笄之日,我再来问你。”
苏濯将空碗端着,将宋瑜扶着躺下,掖好了被角,站起来就准备走了,走到门口,还是回头强调了一句:“所以,好好吃饭,好好读书啊。”
宋瑜没有抬头,一动不动在床上躺尸。
苏濯走到门口,松了一口气,双手微微发起抖来,就走出门的一瞬间,面上爬满了潮红,苏濯深吸一口气,同手同脚的走出了房间。
绣春看苏濯状况不对,连忙冲进屋去,见宋瑜也不对劲,但桌上的粥碗已经空了,绣春便微微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