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软禁
“夫君，你觉得洁儿会是偷窃之人么？我觉得她一定是被冤枉了。”
上官沉吟道，“洁儿看着倒是不像，但是她毕竟只是个丫头，而顾家失去的却是千金小姐，孰轻孰重，你应该知道吧。况且顾家的夫人去世的早，只生下这么一个小姐，顾老爷见她漂亮可爱，又念她早年丧母，便把她宠到了天上，性格自然骄纵些，不知惹了多少人。先如今顾老爷找女心切，但凡抓住一个嫌疑犯，怎肯轻易放过呢？”
水灵无奈，只好妥协道：“那咱们就算不救她，也可以去看看她吧。我只是想知道她为什么要逃跑，而她的身上为何会有顾家小姐的玉佩？”
上官沧海叹息着说：“好吧，那我想办法让你去看看她吧，毕竟她也服侍了你一场。”
水灵惋惜地说：“我真的挺喜欢洁儿这丫头的，长相俊俏，心灵手巧，心思又细，只怕以后再也不会有这么好的丫头了。”
芊芊冷笑道：“是呀，估计再也不有这么有心机的丫头了。”
水灵讶异道：“什么意思？我觉得洁儿这孩子挺善良的，不像个有坏心眼的人啊？”
芊芊冷哼一声，“人不可貌相，人最怕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
水灵笑着说：“你这孩子说话总是神神秘秘的，让人猜不透。”
上官沧海却刻意看了看芊芊不屑的面孔，知道她说话向来有深意，但是却总是藏在心里，不愿说出来。真不愧是莫非阴影教出来的孩子，总是给人一种他们像是什么都知道，却又故意不让人猜透的样子。他们好像都很喜欢看着别人猜谜的样子。
其实这种感觉很不好，像是被人戏耍了一般，总是会觉得自己很蠢，却又不能不承认他们聪明。上官沧海这样聪明的人其实很讨厌他们这个样子，但是却不敢表现出来，有时候真觉得自己太软弱了。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世界就是这样，强者永远都是高高在上，而弱者只能处于劣势，被人欺压的位置。
上官沧海与水灵芊芊吃过午饭，仍感到极为烦闷，便提议去街上走走，芊芊推说累了，不想去，其实是想给父母制造独处的机会。上官沧海便携着水灵出去了。
他们在街上听到都是关于顾家小姐失踪的事，而且越传越离谱，甚至有人说是被妖怪抓走了，不然搜遍了整个米城怎么都没有寻到一丝踪影？
他们想既然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既然出来散心，那就要好好逛逛，也算是对灵儿的补偿吧。他看着水灵心事重重的样子，便劝她放宽心，“灵儿，别想那么多了，关于洁儿的事，我会想办法的。”
水灵感激地看着他说：“嗯，夫君，我知道了，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他们买了许多洛城没有的东西，顺便置办了年货，还帮家里人都买了礼物。他们让随从将那一大堆东西放回车上，本想要上车回去。
水灵突然看到一家丝绸庄里的有蓝绿色的丝绸，便兴冲冲地拉着上官沧海走进去。那掌柜的一看水灵和上官沧海就是富贵人家，便讨好地问：“二位，想要点什么？这是刚上的新货，都是上好的料子。”说着便放在他们面前各色布料丝绸，但是水灵看都没看，指着那一匹蓝绿色丝绸问：“老板，那匹怎么卖？我全要了。”
掌柜的大喜，果然遇到了贵人，忙说：“价钱好说，先给您包起来吧，”
上官沧海知道水灵最喜欢用这个颜色的丝绸做旗袍，看到水灵因买到最喜欢的布料而心情大好，他也愉悦起来。那掌柜说了个价钱，他便全付了。钱，对于他来说，从来不是最重要的，而只是个让自己和家人生活得更好的工具。
他们喜滋滋地回到客栈时，芊芊正躺在床上睡觉。水灵忙唤芊芊去他们房里看新买的东西，芊芊睡眼朦胧地走进房间一看，桌子上摆了满满一桌，连地上都是，她惊叹着，“爹，娘，你们是不是把米城街上的东西都搬回来了？怎么买这么多啊？”
上官沧海笑着说：“你娘喜欢就买了，再说反正也要买年货的，就顺便买了。对了，芊芊，你娘还给你买了好多东西呢。”
水灵忙拿出一堆小玩意，放在床上，芊芊看着很多东西都叫不上名字，但是看着新奇，便一个个把玩起来，困意全无。直到吃晚饭时，芊芊还舍不得放下。
芊芊毕竟是个孩子，哪里能没有一点童心呢？这样的芊芊倒更可爱些，最起码比故作老成的样子可爱。
晚饭过后，他们出去散步，芊芊便独自回了房间。
等到深更半夜的时候，芊芊纵身跳出窗户，上了一辆马车，她的手指弯曲成一个奇怪的姿势，嘴里念了几句咒语，便有几个小鬼出现在她面前。其中一个小鬼为她驾车，一直驶到了离米城县衙的监牢不远处。
她命那些小鬼察看了一下四周，并无异常，她轻轻点了点头，那些小鬼进去吹了几口气，那些狱卒便睡在地上。
芊芊堂而皇之地走进牢房，牢中的犯人并不多，而且大多数正在沉睡中，牢房中静悄悄的。她在昏暗的灯光中并不好寻找洁儿，但是寻遍了，才终于在最后一间看到地上蜷缩着一个穿着湖绿色衣服的人。看起来像是洁儿，她轻轻唤了声：“洁儿。”
那人警觉地回过头来，芊芊一看果然是洁儿，她一看到芊芊，身体便剧烈地颤抖起来。她惊惧地望着门外的芊芊，忙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地上，不停地求饶。
洁儿披头散发，早已失去了原先的光亮，头发上沾满了枯草，衣服已被撕裂，露出白色的衬里，可是因为染上了血渍显得有些发黑。原本俊俏的脸蛋也略显晦暗，两眼空洞无神，撑在地上的手指沾满了血污，因为疼痛而不停地颤抖着。那原本是一双多么秀气的巧手呵，如今却面目全非，估计是要废了。
看来洁儿是被用了刑，芊芊一点也不怜惜她，只是觉得她罪有应得，谁让她帮着小倩害母亲呢？芊芊冷冷地问：“你招了吗？”
洁儿忙摇着头说：“没有，别说因为小姐我不敢说，我就是实话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的，所以我咬着牙撑了下来，一个字也没透露。”
芊芊满意地点着头说：“看来你真是挺聪明的，怪不得倩姨会这么看重你。不过可惜了，你遇到了我就该倒霉。”
洁儿的额头磕在地上，乞求着芊芊：“小姐，洁儿愿以死谢罪，只是在死前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答应。”
芊芊点了点头，要她说下去。洁儿的眼神透着绝望，语气充满悲凉之意，“只希望小姐回去后，不要为难贞儿，她什么也不知道。”
芊芊却说：“她如果真是什么也不知道，我自然不会为难她，但是如果她与倩姨狼狈为奸的话，就不好说了，说不定，你们很快就能团聚了。哈哈。”芊芊冷冷笑着说。
洁儿的眼神顿时充满了怨恨之意，狠狠地瞪着芊芊，恨恨地说道：“芊芊，我都要替你死了，难道我这个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肯答应吗？”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又杀不死人，再说是你自己要替我抵罪的，我求你了吗？你觉得你害得我母亲不能生育了，难道你还不该死吗？”芊芊冷冷地说。
洁儿知道芊芊一向心狠手辣，尤其是对于伤害过她母亲的人更是不会心慈手软，只恨自己做事太不小心，竟然被她察觉了。可惜连姨奶奶的恩还没报呢，不过她也只能让贞儿帮她报了，只是贞儿还不知能活多久呢？
芊芊面无表情地看着伏在地上的洁儿说：“你最好在天亮之前解决掉自己。”说完便大摇大摆地离开牢房。
洁儿心灰意冷，将头狠狠地碰在墙上，一阵疼痛袭来，她觉得自己身上的力气在消失，渐渐失去了知觉。过了很久，忽然觉得身子轻飘飘地，浮在了空中，看着地上冷却的身体，她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她想回到上官府再看一眼贞儿，但是刚出了监牢，便被一股强大的无法抵抗的力量吸着进入一个地方。
芊芊心满意足地看着瓶子里茫然失措的洁儿，哼着小调回到客栈。她刚躺倒床上就沉沉睡去。睡梦中居然见到了师兄，他说很想念她，让她早些回去。
第二天，芊芊睡到中午才被水灵叫起来，水灵心情不错，高兴地说：“芊芊，你爹打好了关系，咱们吃过饭就去看洁儿。”
芊芊不动声色地穿衣洗漱，默默地吃完饭，便陪着父母一起去了县衙，谁知牢房传来消息：洁儿畏罪自杀。
水灵不可置信地望着那个传信的人的嘴巴一张一合，怎么会？洁儿怎么可能会因为偷窃而自杀呢？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吗？
上官沧海劝慰道：“不就是个丫头吗？就算再好，也不过是服侍人的，咱们再找好的来就是了。你也别难过了，大不了咱们回去厚葬她，也算是她服侍你一场的回报吧。”
水灵摇着头说：“我只是觉着这件事有蹊跷，你想洁儿昨天才被抓起来，晚上就自杀了。是不是快得有些不可思议？”
上官沧海附在她耳边说道：“灵儿，难道你不知道一旦入狱就免不了皮肉之苦，洁儿哪里受过罪，自然抵不住就招了。”
水灵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他们就不怕屈打成招吗？”
“这种事早就司空见怪了，况且顾家丢了千金，别说拿一个丫头抵命，就是十个，顾家也不见得满意。”上官沧海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那洁儿岂不是白死了？”水灵愤愤道。
上官沧海摇着头说：“只能算她倒霉，谁让她身上有顾家小姐的玉佩呢？就是顾家小姐的失踪真的和洁儿毫无干系，顾家也不会放过她的。她迟早一死。”
水灵的心十分难受，没想到米城之行居然失去了这么个伶俐能干的丫头，扼腕叹息道：“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可惜了。”
上官沧海看到水灵难受，自己也难过起来，但还是劝道：“灵儿，也不必难受了。反正生意也谈不成了，不如咱们明天就回去吧。”
“也好，快要过年了，咱们也早些回去准备一下吧。小倩身子不方便，也不能让她多操心。”水灵也有些想家了，虽然在家里并不愉快，但是还是深深眷恋着。
上官沧海这几天为生意上的事忙得焦头烂额的，居然完全忘记了小倩，可是到头来居然是一场空。米城之行并不顺利，本来想着生意做不成也就罢了，只当出来散散心，谁知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便也没有心情了。
水灵命人整理好在米城买到的那一大堆东西，一夜无话。
第二天当他们收拾行囊准备回去的时候，却被一群护卫挡在门口，为首那人傲慢地说：“上官先生，我家主人想请您和您夫人到府上一叙。”
上官沧海有些恼怒，“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挡我的路？活得不耐烦了吧？让开。”说着就要向门外走去。
那人挡在上官沧海面前，嘿嘿干笑道：“上官先生，如果您一意孤行的话，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上官沧海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他只顾向前走去，却没料到那人一把拉过水灵，掳在自己怀里，得意地看着他笑。
上官沧海大怒，“快放开灵儿，用女人来威胁我算什么本事？”
那人并不恼，只是笑着说：“因为这个方法最有效。请吧，上官先生。”他虽然弯下腰，但是眼神依然很傲慢，将水灵推上一辆马车，上官沧海坐在另一辆马车上。
芊芊认出这些的顾家的护卫，看来顾家还真是和他们结下仇了。
虽然顾老爷并不知道到底是谁掳走了他女儿，但是既然上官家的丫头身上有女儿的玉佩，那女儿的失踪和上官家总是脱不了干系的。所以他必须要把上官沧海请来，问个清楚。世事无常，原本是生意伙伴，如今却成了仇家。
上官沧海狼狈地被带到顾府，他怒视着顾老爷，“顾老爷，买卖不在，仁义在。即使咱们这次没有合作成功，你也不能翻脸不认人啊？难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顾老爷气定神闲地捋着下巴的胡须，斜视着上官沧海，讥讽道：“既然你们府上的丫头身上有我女儿的玉佩，我当然要查清楚啊。”
“洁儿都已经死了，你还要怎么样呢？”上官沧海真的很生气。
“一条贱命而已，怎能抵得上我宝贝女儿的性命？再说，就是因为洁儿死了，线索断了，所以我才找你问啊。”顾老爷说道。
上官沧海不耐烦地说：“我哪里知道？问我也只是白浪费时间。”
顾老爷阴冷地说道：“既然上官先生如此不愿配合，那我也只能委屈你住在敝府，何时想起来了，我自然就会放你们回去。”
“卑鄙无耻的小人，竟然用这种卑劣的手段软禁我？”上官沧海骂道。
“嘿嘿，如果哪天你女儿失踪了，你就会体会到我的心情了。这段时间你最好乖乖的，否则休怪我不客气。”顾老爷威胁着他。
顾老爷离开后，那些人便将上官沧海和水灵芊芊带到一间房子里关起来，其余人都被锁在顾家的空屋子里。
上官沧海不耐烦地在屋里踱来踱去，眉头深锁，似乎在思索如何逃出去。水灵紧张地看着上官沧海，有些不知所措。
芊芊却安之若素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就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人人都以为她是个孩子，什么都不关心是很正常的，但是谁也不会想到杀掉顾家小姐的人恰恰就是这个小女孩。
水灵将手帕缠着手指玩，忽然问道：“夫君，你说顾家小姐到底去哪儿了？”
“我哪知道？”上官沧海有些不耐烦，忽然感觉自己说话的语气有些重，忙说：“我要是知道，咱们也就不会被困在顾府了。”
水灵轻轻叹着气说：“我实在是想不通，洁儿怎么会和顾家小姐的失踪有关系？”
“我也觉得奇怪，洁儿整天和咱们在一起，怎么身上会有顾小姐的玉佩呢？难道是有人……”上官沧海突然压低了声音，附在水灵耳边说：“难道是想破坏我和顾家的合作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