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里好奇的睁开眼睛,心里暗自嘲讽道:“怎么,这货还不甘心去死吗?”他斜眼瞅着窦浩,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
不多时,只见诸葛铭走进了帅堂,撩衣双膝跪倒,“小民诸葛铭,参见城主大人!”
窦浩勉强摆了摆手,“免了,诸葛铭,你说本官的病还有一丝获救的可能,是不是真的呀?”
“小民不敢欺骗城主大人,确实还有一丝希望,不过,还需要一方药引才行。”诸葛铭肯定的说道。
“哦,什么药引,你速速说来!”
诸葛铭整了整衣冠,正色道:“大人要想治好病,需要逆贼的心肝做药引,不知城主大人是否存有备货?”
窦浩哈哈大笑:“这个还真不缺,兔崽子们,动手吧!”
话音未落,只见帅堂内情况突变,一些原本规矩站着的文武,突然扯出了法兵,目标明确的朝另一部分人下了死手。与此同时,帅堂外涌上来一大群军士,配合着那些人一齐动手。
由于事出突然,以有备击无备,被攻击对象无一例外的全部横死当场,帅堂内鲜血四溢,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周里大惊失色,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身后突然伸过来一只手,牢牢控制住了他,随后,嘿嘿的冷笑声响起,“窦将军,这里有个更好的药引,你是要呢,还是不要呢?”
再看窦浩,哪里还像一个病人,从帅位上一跃而起,指着周里大笑道:“本帅就缺这味药引,孙兄送来的正好!”
此刻,从武将群中窜出来一名壮汉,个大腰圆面色黝黑,手持一柄鬼头大刀,冲着窦浩大声嚷道:“大帅,这些天为了配合你演戏,我叫我那个婆娘,天天在你府门外面转悠。混乱中,被人偷摸了好几把屁股,你得补偿我,这个先锋必须是我的,谁也不许和我争。这个小子也是我的,刚才他们砍的太快了,我都没有砍过瘾,这孙子谁也不许跟我抢!”
说完,窜到了周里面前,抡起了大刀,咔嚓一声,将周里的头颅砍下。众人哈哈大笑,孙大人站在那里,不住的苦笑摇头。
窦浩喝骂道:“周斌,你个蛮货,休要莽撞,退下听令!”
周斌回归了班位,临回去时,还冲着同僚们挥舞了一下大刀,那意思是,‘这个先锋之职,你们谁也不要跟我争啊,否则我会不客气的!’
殿下众人哄然而笑,其中一人悄悄捅了一下身边的人,低声问道:“唉,周斌婆娘的便宜,是不是你占的?”
那人撇了一下嘴,“你别光说我,你小子也没少摸!”两个人对视一笑,谁也不说话了。
又过了一阵,陆续有军士来报,皆是各军营府司均已被控制的消息,此时的孙大人已经站在了窦浩的身后,低下头对窦浩轻声提醒道:“大帅,辰时已到,该竖旗了!”
窦浩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吩咐道:“来人,竖起大旗,奉王命讨逆!”
用不动则已动若惊雷,来形容辉州局势的变化,那是再恰当不过了。六月初三寅时,辉州制下各府县同时举事,诛杀伪朝廷官吏,扑杀其爪牙。街市上往来军士不绝,高声宣布闲杂人等严禁外出,违令者就地诛杀。
各驻军大营,一串串人头被挑挂出来,一只只军队急速开出,迅速扑向各险要关隘接防,领兵的统将不断地催促着手下,“快,再快一些,还要再快!”
遇到有阻拦询问的,不问青红皂白,直接推杀过去,局势迅速的平息了下来,反抗的力度非常有限。到了辰时,除了少数的城池、军营内还有喊杀声外,大局已不受影响。
各府县城墙上,各大军军营里,一杆杆大旗竖立起来,上书五个醒目的大字‘奉王命讨逆’
与此同时,北方另有五洲,塘州、奉州、利州、河上州、捻州同时举事,奉王命讨逆的大旗,在各州先后被竖立起来。
辉州嘉荫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横扼在泽泺国南北必经之路上,位置犹如人之咽喉,地理位置极为重要。
此时,关隘里已经看不见外出的百姓,家家户户房门紧闭,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军士来往穿梭,城墙上,大批军将神情严肃,紧张的做着布防准备。
一灰袍老者,紧攥着一块传讯令牌,站在奉王命讨逆的大旗下,默默地向南方注视。老者瘦小枯干微微驼背,正是西相黄乐然。
前一段时间,萧华怡亲自到辉州坐镇,将陈尚的安排向黄教授全盘托出,黄教授拍手叫好,两人又密议了几日,定下了窦浩装病之计。黄教授又主动请缨,统领大军据守嘉荫关,防备南敌的反扑。
嘉荫关守将本就是窦浩的心腹之人,黄教授大军开到后,非常顺利的接管了关口防务。
此刻,黄教授站在城墙上,身后不断有传令兵跑来,禀报各方的消息。又过了一会,黄教授有所感应,激活了手中的传讯令牌。假陈尚的影像从传讯令牌上浮现出来,看见黄教授后点了一下头,只说了一句话,“六州,平定了!”说完此话后,对方切断了传讯。
黄教授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轻嘘了一口气,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将传讯令牌默默揣入了袖中,心里开始盘算着对手的反应速度。南方离嘉荫关最近的就是献州,黄教授自语道:“应该快来了吧!”
话音刚落,一军士快步跑来,“报西相大人,已发现献州前部军马,皆为狻猊虎兽骑和鹞鹏飞军,两个时辰内,可抵至嘉荫关前!”
“张大忠不错嘛,知道先派骑兵和飞行军火速前来抢关,这小子的反应倒是不慢哪!”黄乐然嘿嘿冷笑道,身后站着的一众将领,也都哈哈笑了起来。
黄教授暗付,‘张大忠派奇兵前来夺关,如果发现事不可乘时,以此人谨慎多虑的性格,必不敢下令攻关。此为与南军的第一仗,万万不能丢了气势,不能只想着固守,需要攻出去!’
想到这,回头吩咐道:“点兵,城外三十里列阵,我们去迎一迎他!”众将齐声称诺,不多时关门大开,一队队军士列队而出。
大军迅速地开到三十里外,在平坦处排开了阵势。步兵居中,兵士们按照平时的训练,组成了一个个小战阵,两个法枪兵和两个法弓兵居中,八个法盾刀兵在四周环绕。一个个小战阵齐刷刷的排列着,合构成一个四方大阵,法兵寒烁指向前方。
两边密布着狻猊虎兽骑,排列成锥形阵,压住了大军的阵脚。不时有狻猊虎兽不安的低头咆哮着,用爪子刨着地,虎兽上的骑士或轻拍抚慰,或低声喝止,整个骑兵大阵井然有序、气势夺人。
大军后面,一队队鹞鹏军飞落就位,每只鹞鹏鸟都嘴带利锥、爪套尖抓,在大军后方整齐的排列着,骑手们持弓搭箭,在鸟背上端坐待命。
大军阵势排好,黄教授令人击鼓振威,随着大鼓咚咚的敲响,军阵中的肃杀之气越发凝结,气势直冲云霄。
等不多时,只见前方尘头大起,献州的大军终于赶来了。献州的军队都是骑兵和飞行军,并无步军相随。想来是为了加快行军速度,张大忠让骑兵和飞行军先行,步军还在后面跑步哪。
大军气势汹汹的扑来,黑压压的遮天蔽日。临到近前时,发现了严阵以待的辉州大军,各级统将急忙勒令军士们停止前进,迅速整顿军阵备战。
中军门旗两边分开,一员大将在众多将领的陪同下,立在门旗内聚目向对面观看,此人正是献州牧张大忠是也。张大忠望着对面的辉州大军,眉头不由得紧锁,自己奉了高丞相的急令,统率献州大营的骑、飞两军,紧赶慢赶地奔袭嘉荫关,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思索了片刻之后,张大忠提了一下座下的狻猊虎兽,踏步来到了阵前,运用法力高声叫道:“辉州反贼的统将是谁,速来阵前叙话!”
辉州军阵内,黄教授冷笑了一声,“你们留在此处,我亲自去会一会他!”
一提身下的狻猊虎兽,从中军门旗下徐徐而出,黄教授来到了两军阵前,也是运用了法力,高声喝骂道:“张大忠,你个牵马坠蹬的无耻小儿,还敢在老夫面前放肆吗?”
张大忠见对面出来了一个人,再定睛细看,发现是西相黄乐然,不由得咧了咧嘴。
这张大忠未发迹之前,曾做过西相黄乐然的亲兵护卫,这牵马坠蹬的事情还真就没少干。后来黄教授去了地府界,张大忠改投了陈圣松,凭借着战功,一步步坐上了献州牧的位置。
此时看见老上司出马,气势立即就矮了三分,拱手客气的说道:“黄老,长久未见,大忠这厢有礼了!”
黄教授哼了一声,指着他的鼻子怒骂道:“你个不肖的贼子,身受大王天恩,却做出背主之事,是为不忠!身为老夫亲兵,却改投旁人为虎作伥,是为不义!你这个不忠不义的匹夫!”
“如今,大王欲铲除逆党,匡扶朝纲,老夫奉王命讨逆,你理应自缚双臂,跪在老夫面前请罪!你却不思悔过,反敢领兵来犯嘉荫关,你可还知道忠义廉耻四个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