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源收回视线,她记得那样的火红衣袍只有火源派的人才会去穿,她第一眼以为是月凰。但是她想了想以为自己是想多了,这里为什么会有月凰呢?她自嘲的笑了笑,也不管自己肩上的白雪。
走过小径,几个手上拿着扫把扫着雪,嘴里还在说着话。
“上次那个廉歌当真是厉害啊!”
“她不就是一个奸细吗?用着奸细的手法去骗人,我们土源派也没有怎么招惹到她,她自从来到我们土源派后也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难不成是我们土源派欠她的吗?”一个丫鬟说着,她用力的扫着地上的积雪。
“唉,你们当真是不知道事情的经过。这廉歌一来,凡是莫主子身边的人全都不幸去世。说纠察原因,可是一晃那么多年过去了不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吗?听说那次莫主子贴身侍女死了,这才想起廉歌来。至此后,莫主子与廉歌也就势不两立了。”
“可是谁知道那贱人怎么那么厉害,直接害惨了莫主子全院的人。莫主子死了也就罢了,连着她贴身侍女都不放过。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只可以她杀了那贴身侍女,却不允许别人动她侍从的一根汗毛。这中间谁对谁错,不是一下就能看明白的事情吗?掌门为何这般迟迟不肯下结论,再这样下去怎么是好?”一个丫鬟说着,剁了下脚。
“清者自清,这些事情还是让掌门一人想去好了。我们这些做丫鬟的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份就可以了。”一个丫鬟说道。
此时,一人走了过来。看着院子内的几个丫鬟聚众不知道再聊些什么,他训斥道:“你们几个都在干什么呢?”
几个丫鬟一见,忙低下头行了礼道:“掌门。”
“今日本座寿宴,来自各派的人都会前来,你们还在这里无所事事是将本座的寿宴不放在眼中吗?!”土源掌门怒道。
“奴婢不敢。”几个丫鬟身体一哆嗦,忙齐齐跪了下来。
土源掌门倪了一眼她们,这才转身离开。
听到离开的脚步声,几个丫鬟小心的抬头,见是走远了这才赶紧跑开。
人都离开了,她笑了笑继续往竹鸣的屋子走去,竟然没想到她不过是离开几天的时间。这土源派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那侍女竟然也死了。
她迈动脚步的时候,突然有点想去看看廉歌如今怎么样了,哪怕就是小心的看那么一眼也好。心里是关心她是否能抵得住这些下人的留言碎语,但想了想她那高冷的模样,好像她过去也不过是个多余。再加上她现在还是另外一个人,廉歌说不定还认不出她来呢!
古源来到竹鸣的屋子跟前停了下来,见屋子紧闭着,本想转身走。此刻门被一人推开,只见一人踉跄的走了出来。
她转身看去,就见那人一袭水绿衣袍扶着墙,刺眼的日光照耀在他的脸上。他有点不适应的眯着眼,这才看见熟悉的身影站在旁边,“是你啊!”
古源点头,他打了个问号,问他究竟是怎么了?
竹鸣摆手,笑了笑道:“开心。”他说完,就整个人软绵的靠在了墙壁上,身上像是完全没有力气一样。
古源看着他的样子,八成应该是喝了不少酒才醉成这个样子。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他开心成这个样子?
她这么想着就想踏步走进屋内,竹鸣此刻拽住了她的衣袂,她回头,他道:“你轻点。别吵醒他了。”说着还比了个嘘的手势。样子看起来乖巧可爱,古源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应该是他喜爱的姑娘吧!她这么想着,脚步放轻了许多,屋子里面一片狼藉,盘子堆了一地,菜肴的汤水全都洒在了桌子上面。
古源皱眉看过去,屋子里面压根没有人啊?她回头疑惑的看向竹鸣,只见竹鸣眯眼,手指不成样子的指着地上的某处。
古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在桌子下面看见了一人。他睡得很老实,两手抱着桌脚。
古源抽抽嘴角,她不是记得大壮在马棚那睡得吗?怎么现在在竹鸣的屋子里面了?
她走过去用脚踹了踹他,竹鸣推开她,身体不稳的趴在了桌子上面,他眯眼嘀咕道:“不要这么凶!你的鞋太脏了,太脏了...”
他说着,打了个酒嗝睡了过去。
古源凝眉,捏起鼻子走了出去。她整个人闻到这个酒味,脑子就开始昏沉起来。她虽然酒量还可以,但是这个味道实在是让她受不了。
她赶紧跑了出去,呼吸着外面的空气让她舒服许多。
“那小子呢?”
古源抬头,映入眼帘就看见了土源掌门拉着脸。她赶紧低着头,她当然知道今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硬着头皮,做着动作。
土源掌门看着她做得动作,这才心中有数,顿时心情也开始变得好了起来,“既然如此,就让他慢些来吧!本座也不需要多少珍贵的东西!太浪费了。”他说着,看了眼屋子迈步愉悦的走开了。
看着他轻松的步子,凉风吹过来,她感受到土源掌门整个人都是飘起来的。她松了口气,她刚刚幸好说竹鸣在准备掌门的寿礼,不然真不知道土源掌门的脸色究竟会有多么难看。
土源掌门离开后,古源小步迈上台阶,她急匆匆的推开门。一下拎起竹鸣,在纸上飞速的写着,“今日掌门寿辰,你还不准备寿礼!”
也许那抹字迹太过刺眼,竹鸣整个人一个哆嗦的站起,然后踢了下睡在地上和死猪一样的大壮。
见如何都叫不醒他,他也不顾别的了。直接赶紧去准备寿礼,让古源去叫他。
看着在地上睡得那么熟的人,她真的不忍心再出狠手叫醒他。但想到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的时候,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古源去柴房端了盆冷水回来,看着地上的人将水泼了下去。
大壮只觉得头被一股凉意冲击过来,他整个人一个激灵的坐起。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他笔直的坐在地上,还弄不清是怎么回事。
古源蹲下身,拍了下他的肩,大壮这才注意到她,张嘴道:“你将我泼醒是干什么?”
古源写下几个字指了指,大壮看去这才道:“原来是这事。”
此时,竹鸣跑了过来,他水绿色的衣袍现在都已经不成样子了。
“别坐在这里了,那老爷子催了!”他说着正打算换件衣服时,眼睛瞟到了大壮的身上,只见他发丝全都湿透了。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出来的一样。
“你对大壮做了什么?”
古源指了指大壮,让他自己说。大壮点头道:“没什么,不过是用水将我泼醒而已。”
竹鸣一听,憋在心里的话咽了下去,指着床榻上的衣袍道:“赶紧换了。”
“这——”大壮看着床榻上的衣服,一脸的犯难。
“怎么了?”
“这是你的衣服啊?”
“我的不就是你的?”竹鸣将衣服赶紧拿开他道。
大壮还没有怎么反应过来,看了眼怀里的衣袍又看了下他。
“快点。”
“好。”
古源走了出去将门小心的关上,她怎么觉得这句话有点怪怪的?她没有在外面等多久,里面的人换上衣袍很快开了门。
只见台阶上走下俩个人,一人身穿碧绿衣袍,腰竖玉带,发丝轻飘在风中。一人身穿深绿衣袍,衣袍穿在他身上好像是一个贵家公子那般。
这样看去,古源就差一点误以为他们俩个是兄弟了。她想着,写了下来给他们看。
大壮点头大笑一声道:“我和少主本来就是兄弟,而且是一个娘生的!就是亲兄弟。”
古源点头,她没有多问其余的,至于为何做了上下属,她觉得自有缘故吧!
几人慌慌张张的跑到了庭院内,就见院子里挤满了人,古源放眼看去。应该是不少来自各派的人前来祝寿的,衣袍颜色各异,给整个院子内增添了不少气氛。
侍从和丫鬟们忙的不可开交,穿梭在人群中,本来雪白的天地似乎是被喜气的味道掩盖住那般,倒是减少了不少雪白的颜色。
古源四处张望着,她在找着穿着火红衣袍的人,她走过人群。
穿过小径,这才看见一鱼塘边缘有了俩个火红衣袍的人。
一人坐着,一人一脚踩在石壁上,一脚踩在地上。手上是鱼饵,他漫不经心的扔着鱼饵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
古源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他们二人。一人是火源派小主一人则是火源派少主。
“你这样多慢。”焰倏体说着,直接一把抓过他手心里的所有鱼饵。
“喂!”焰染宸大叫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应。她早已将所有的鱼饵尽数扔进了鱼塘当中,鱼塘里的鱼感受到有食物,全部都相争起来。不管同伴的生命危险,自顾自的抢夺起来。
顿时整个鱼塘开始变得浑浊起来,焰倏体看着池塘里的鱼,她嘴角勾起。眼神里透着玩味,似乎这样子才有意思一样。
焰染宸看着她,又看了眼水里的那些鱼转过头去。
就在他转过头的那一刹那,似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一闪而过,他脑海里的第一感觉是“古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