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火,家园逢难,离别四载,可叹景还是当你之景,人却不是当年之人,窗前远眺,了尘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柯明,柯老爷。”闻声入耳,看到来人后,正堂中人起身迎道:“赵老爷久见。”
“行了,都不是外人,别相互埋汰了。”一人话语中自是取笑之意。
“小六我有一事不解,还望柯明兄赐教。”
“即是你所问,我定敞扉之言,请讲。”柯明弹袖而坐,等待着小六的问话。
“三年前,为何要让我等撒谎,柯勋是跳崖而不是求道。”小六子口中疑惑,柯明也是埋藏多年,随即与众人和盘托出。
“因为当初老爷死于山贼之手,我怕有人斩草除根,唯有出此下策。”此一番概括无懈可击,众人相互对视,自是明了其中之意。
“好,还是柯明兄安排的好,柯老爷今天的忌时快到了,我们去老宅吧!”一人道。
“对,京城五杰今日也会来,不能怠慢了客人呀!走,请!请!”柯明从旁指引众人前往柯府祖屋。
曾经大火燃烧之地已成废墟,现如今却是柯家族坟之所。
“哎呦!青勋公子起床了,不知吃什么早点,小的这就给你准备。”小二看到了尘起床,急忙上前招呼道。
为何小二这般周到,自是了尘出手阔绰,小二想得些赏钱。
应下了招呼,了尘找了一张靠墙的桌子坐下,吩咐准备点小菜两碗清粥即可,小二听闻,即刻下去准备。
酒菜齐备之际,酒楼之中则是传出话语,评价这上岭城中发生的一切。
“唉!你们听说了吗?京城的五杰也来祭奠以故的柯老爷了,还有听说朴先生要给柯老爷写碑文,现在柯府的掌家人不让,以至于现在柯老爷的墓碑都没字。”一人道,口中自是喷喷称奇。
“对,这个我也听说了。”有人附和着说道。
“还有听说当初山贼屠尽柯府满门,只有柯少爷和书童逃出来了,这书童后来收殓了柯府满门二十二具尸体,就以柯府老宅为墓地,这柯明乃是忠仆呀!”
“是呀!”
“我还听说......”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的是热火朝天,却不知主角正在这大堂之中。
“公子你的饭菜。”小二说话间端上四菜一汤。
“这城中可有什么祭祀。”趁此当口,了尘自是打听一二。
殊料,小二未加思索,随口答道:“城中今日乃是柯大善人的忌日,一般辰时一刻城中的人都会去柯府老宅参加。”
了尘听闻心中满是感激,看来善有善报,父亲当年所做善举,生死都留美名,随即吩咐青竹快些吃饭,稍后前往柯府租宅,青竹不用问也明白,师傅要为师公亲手上柱香。
吃过早饭,了尘师徒回到房中,摇身一变,却又以道士身份示众,当出门之时,着实的吓坏了店中的小二。
“小二哥抱歉,唔乃出家人道号了尘,这是我的徒弟青竹,只因行走红尘方便,才有先前装束,还望见谅。”
小二听后满嘴哆嗦道:“不打紧,不打紧,只是青勋公子,不对是了尘道长,你这身装扮是在是神仙下凡呀!”
小二此刻,竟有些语无伦。
一旁的青竹却是有些着急,督促道:“师傅出发了,一会恐怕来不及给师公上头香。”
小二听闻,自是不在阻难,急忙与两人道别,师徒二人,赶至柯府祖宅之时,祭祀刚刚开始。
“慈父悠然,已敬天地,此生多善,已报万民,泽上岭之民得恩情,取百家之金成己富,然,我知财乃万民之物,虽在我身却多如粪土,一日不过三餐,难食金银,一夜不过床榻,难眠千尺,一生不过万日,何必奢华,至此我言:后世晚辈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造福上岭,且柯家后世之人,皆需白手起家,尝尽贫苦辛劳,方知弥足珍贵,拜,再拜,三拜,上香。”
朴先生念完祭词,后续一切章程全部走完,随即再次开口说道:“柯明贤侄,你看不能让柯兄的碑如此空挡,不如有老夫执笔书写可好?”
朴先生说的自是肺腑之言,而柯明却是连连摆手,未说缘由,致使其他学者也全部开始毛遂自荐;
京城五杰自是首当其冲,开口要求,在众多压力之下,柯明不得不道出原因:“老爷临终之时,公子未在身旁,从老爷亲临别之态,我知道是想让公子立碑篆文。”
但事实上,柯明的想法,早已被在外的了尘看在心中。
“你这又是何必呢?现在的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了尘的话无人明白,但柯明似有感应。
虽然柯勋认了柯明,代父收子,也有柯勋腰间玉佩为证,手书为凭,但是柯明自始至终都没敢高攀,而这柯府早晚要还给柯勋,至于这墓碑也只有柯勋有资格写,同时这三年来,柯府发展中所有的文书名字都是柯勋,以及立了三年的无字碑。
倏然,众人沉思之刻,却闻清圣诗号传响,更引迷局。
求道痴玄语,
结庐悟浊清。
耕云种日月,
随影化长风。
话甫落,却见来人道袍飘然,半神半仙,手中拂尘轻扬,自是气度不凡。
“看此处风水绝佳,不知主人那位,贫道或可指点迷津,渡他求道有成。”了尘说话间拂尘一挑,犹似谪仙。
未曾料想,了尘一句求道有成,使得柯明深信不疑,眼前道者必是高人。
“晚生乃是柯府主事,柯明。”
一句主事,让了尘心中难免有些难过,振兴柯府,修墓圆坟,乃是自己该做的,却强加给了他,至此也不愿意对外宣称自己是柯府掌家之人。
“偶!你是家仆可做的了主。”
“只要不危害柯家,我定当遵从。”柯明话语斩钉截铁。
“衷仆,自有善业。”了尘话中肯定柯明所说,随即道:“此处乃是五行华阳之地,阳气太强,又遭火劫,五行缺水,未有其灵。”
了尘话言至此,柯明心中一惊,此地确实没有水,当初挖井也好,筑塘也罢,次日都会干涸;
“请道长赐教。”柯明跪地而求,众人予以阻止,却闻了尘已是告知方法。
“在此处挖一水池,长宽各十丈深两尺,内放铜钱九十九枚即可,不过......”听闻不过二字,柯明心生担忧:“不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