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缘深缘浅（3）
又是一个星期六，跟无数平平无奇的晚上一样，不一样的只有见面的两个人。
兆铭和晓岚相约在情人节当天曾经一起用餐的那家西餐厅见面。
餐厅的墙上还是以天使为主题的壁画，墙上的小黄灯还是那样的柔和，桌布还是浅粉色的，就连桌面上放置的红玫瑰和小洋烛都跟记忆中的一般模样。餐厅内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改变，变的只是再次相约到来的两个人的心情。
也许是巧合，侍者领着两人来到了跟上次相同的位置上落座。
一阵沉默在两人中蔓延，他久久的凝视着她，用力看得仿佛希望一次性把她刻进自己脑里似的。
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地凝望着彼此，兆铭好几次鼓起勇气想开口，却感觉喉咙是如此干涩，就是说不出酝酿已久的想法，最后只能抱歉地低声呢喃道：“对不起！”
她的眼底有怜爱和纵容。“别说对不起！”她看着他，努力把笑容挂在唇边，她坚决而沉缓的摇头，把手指压在他唇上。“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可以接受，只是请你一定要把真相告诉我。”
情绪一下子来得好汹涌，晓岚那些强装的笑容在瞬间垮掉，她被眸底突来的酸楚给震得说不出话。她很难过，真的很难过。以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快乐得像置身天堂，他虽然不善言辞，但她感觉得到他举措间的温柔，但现在，她被人直接从天堂推进了地狱，那悲喜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让人几乎不能承受。
面对她，他有种想爱却又不能爱的复杂情绪，之前想好的那些说词，霎时间，竟然一句也说不出口，也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半晌，他才抬起头来，他的眼底有了一抹不顾一切的坚决。
“晓岚，对于我的过去，我一直没有完整和彻底的告诉你，或者应该说，是我一直不敢坦白的告诉你。”他终于做了一个开场白，用着沙哑的声音说着一个属于他的故事。“其实在跟你在一起以前，我曾经有过一个很要好的女朋友。”
虽然早就猜到这个可能，但首次亲耳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让她大大的一震。“其实我早就已经猜到你以前有女朋友了。”
“你以前就知道？”他小心的问。
她沉默的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一直没有问过我呢？”他不解。
“这些毕竟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觉得我无权，也不应该去干涉你在认识我之前的事情。”她的眼圈又红了，可她依旧凝视着他。“而且我认为到了合适的时候，你会主动告诉我一切的。我……”她低下头，说不下去了。
她实在是太体贴，太过于善解人意了。“我确实是打算再过些日子，等我们的感情再稳定一些以后，就主动跟你坦白这件事的。”他如实地把自己的计划告诉她。
“其实我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不会因为你的过去而生气，毕竟每个人的现在都是由过去堆积起来的。”
“你有句话说对了，而且对极了！”他无奈又无助的呢喃着。“我们每个人的现在，都是由过去堆积而成的，所以没有人能够摆脱他的过去。”
“什么意思？”她的脸更白了，隐含泪雾的眼睛让人看了更加的不舍。
他双手用力的交握着，深深的凝视着眼前的她。“晓岚，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所以我更加不能够欺骗你。”
她屏息地等待他接下来的话。“我以前的女朋友回来了。”
……
一阵沉默以后，他缓缓地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并且开始翻找着什么东西。
她没有出声催促他，也没有追问他其他的问题，仅仅是耐心地等待着那个“真相”的出现。
过了好一会儿，却又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终于找到了他想要找寻的东西，然后一语不发地把手机递到了她的面前。
手机上显示的是一张小BABY的彩色照片，她的心一跳，脸色顿时更加惨白。
“他是你的孩子？”她嘴唇颤抖，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右手不自觉覆上了隐隐作痛的额头。
“是的。”他低声肯定了她的推测。
她睁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住小BABY的彩色照片。
“真的？”他的话像把利刃刺进晓岚的心坎，一字一句都使她的心泣血，摆在额头上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强自忍着又将快要掉下的泪。虽然曾经在心里猜想过无数个可能，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一个答案。她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而且是以她最意想不到的方式！
他再次低声肯定道：“是真的！”
晓岚只能再次摇头，一时之间还不能完全接受这个事实。
“自从我得知这件事以后，我就一直很挣扎。”
“挣扎什么呢？”她哑声问道。
他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坦承道：“挣扎着要不要把真相告诉你，曾经有一度，我真的很想就这样瞒着你，一直一直的瞒着你。”他继读说，声音诚恳，真挚，而坦白。“可是，我不能这样做，真的不能。而且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什么永远的秘密的，我不希望你以后恨我。”
“所以你最后选择了逃避我吗？”她慌乱的看他，慌乱的找寻他的眼光：“你觉得逃避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了吗？”她再慌乱的摇头，眼泪迅速的涌进眼眶。“我不断地去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我们之间是出了什么样的问题，我……”泪珠滚下了面颊，她越想越难过。“我……还为你编了一个又一个的借口来欺骗我自己……说那些全是因为你很忙，没有时间……所以……我……”她哽住了，几乎要喘不过起来。
他伤了她！即使他小心翼翼，她仍让他弄得伤痕累累。
“晓岚！”他柔声的低唤着。“我知道我这段时间让你很难过，而这所有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是我的错，我一个人的错，你根本不需要为我找借口的。”他控制住想拥抱她的渴望，双手紧握成拳，眼神阴郁的看着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晓岚。
“我……”别转过头去，她用手抓着衣摆，无意识的扯着衣角。是的，她对他了解太少了，是的，一切进展得太快了，是的，她根本没有认清楚他……可是，这一切都不影响他们之间的那份感情啊，只觉得内心又是一阵抽痛，从心脏一直痛到指尖。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吧！等我说完了，你再来定我的罪。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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