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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爱之深 情之切 双鸟独飞寂寞院

白之行,带着男装打扮的叶兰亭一路快马加鞭,向西域赶去。他们的第一个目的地是内陆与西域之间的枢纽,也是连接两地的商贸之都青州,传言该地汇集了天南海北的珍奇异宝,同时还有着贩卖各类江湖小道消息的生意,为了探听进一步的线索,二人决定先来到青州打听一下。

这叶兰亭虽说从小习武,但毕竟是个女孩子,一路上又多杂草乱林荒无人烟之地,不觉身体有些不适,竟长起了起奇痒的疹子。白之行虽之前略读了些医书,但终究不是大夫,只能用些止痒的药缓解一下,先等到了青州再找大夫医治。

眼看还有一天的路程就要抵达青州,叶兰亭却越觉身上奇痒难忍,这疹子发于掌心,竟慢慢发展了胸口背部,挠则破口,闹得叶兰亭浑身难受不已。

白之行见状知病情发展迅猛,不可再拖,便提出附近找一个村镇看看能否医治。

二人还未走到村镇,就遇上了一位放牛的小童。

“小儿,这附近有村镇吗?”

“未有。”放牛小童直摇头,“这附近都是些零散的农户,最近的郡县也是大都青州了。”

他见叶兰亭一直在挠痒:“这位哥哥可是起了疹子?”

“正是。痒死我了。”叶兰亭挠个不停。

“往东走有一条小湖,里面清水有疗伤的功效。可以去洗洗试试。”

“什么小湖?还有治病的功效。”

“我也不清楚,只是我小时候起疹子,我娘抱我去那湖里洗了澡便好了。”

叶兰亭实在是忍不了了,病急乱投医,若是能稍微缓解一下也是好的,便提议去湖里洗洗试一下。

白之行虽觉得奇怪,也只好同意,二人向东走没一会儿,穿过一片密林,竟真有一片小湖泊。这小湖泊也确实不同,水质泛蓝,走近还有一股淡淡的药香,湖泊周围一圈都没有长草,身在湖旁更听不见周围有鸟鸣声。

“倒真像是什么药仙的煮药锅似的。”叶兰亭说道。

白之行心里却不太信邪,哪有什么药仙呢,若不是这湖里长了能治病的药草?

叶兰亭是定了心要试一下的,不然真的要痒死了,刚脱了外衣,突然才想起自己和白之行男女有别。

白之行本来正在思索这湖的蹊跷,突然看见叶兰亭抬眼静静地看自己,身上的外衣竟已褪去了。不禁红了脸。

“你先洗着,我去林子那边待会儿,好了你便去找我就是。”

“恩。”叶兰亭点点头。

叶兰亭见白之行走到了密林之中,背对着自己,便放心继续褪去了剩下的衣服,小心翼翼的走了湖中。湖水清凉,潜伏下去,倒真是有些缓解的作用,特别是那些原本热辣发痒的疹子,刚进去有些刺痛,现在也好像慢慢镇定了下来。

她闭上了眼睛,静静地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宁静,不知道师父和师姐怎么样了,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

白之行在密林之中等候,也没有闲着,等今晚过后明天赶路一天便可到达青州,到时候要给叶兰亭治病,还要小心地打探消息,绝不可走漏了风声。

不知不觉就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叶兰亭都没有动静,这湖竟如此有效么。白之行向后退步,不敢妄自转过身去,差不多到了湖边,便问道。

“叶弟,其痒如何?”

未得回音。

“叶弟?”

白之行心里慌张了,再叫了一声。

只好慢慢转过头来。

却见这湖上平静如水,只有倒映的一轮明月,还有湖边散落的衣服。

白之行冲到了湖边,大声呼喊。

“叶兰亭?”

莫不是被什么贼人掳走了?他赶紧拾起衣服,骑上马,在密林处呼喊寻找,一夜未果。

话说这叶兰亭原本正在舒适之时,突然见头上一只飞鸟掠过,却没有多加注意,只一瞬间便遭人捂了嘴,一下子晕了过去。

这捂住她的人是一名瘦长的男子,留着八字胡,穿着黑色长袍,带着黑色小帽,只见他将叶兰亭从湖中捞起,抗在背上,一跃而起,竟能踏在树林之上,连鸟儿都不曾惊起,便跑到了他的老窝,一家不起眼的小药店。

他将叶兰亭放在床榻之下,仔细打量着她的身体,不过他对美色什么的并无兴趣,他看上了叶兰亭年轻健康的身体,虽然起了些小疹子,但是涂抹些药膏,不过时日就能康复了。

他叫来了屋外的老婆子。

“给这位姑娘穿上点衣服,然后捆好了,要是丢了,就有你好看的。”

老婆子唯唯诺诺的答应上了,给叶兰亭套上了件麻布衣裳,又将其手脚捆住,嘴巴也堵上,这才锁了门出去。

第二天叶兰亭才醒了过来,刚醒看见了阴暗的屋檐,发现自己手脚捆绑,嘴巴也被人堵上了,确信自己是遭了绑架了,便发出呜呜的呼救声。

没过多久,门就开了,进来了那位老婆子,拿着一碗清粥。

“姑娘,别叫了,这是在地窖里,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的。”

叶兰亭装作懂事的点点头。

老婆子便将叶兰亭口里的布取下。

“你们是谁?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们。”

老婆子摇摇头:“多少钱也不行。郭大夫找了一个多月才找着你这样合适的人,怎么都不会将你放掉的。”

郭大夫?是个大夫?

说罢她便将粥喂到叶兰亭口旁:“吃点东西吧,千万可不能饿坏了身子。”

叶兰亭头向前,一口咬向了老婆子。

“哎哟。”老婆子疼的大喊,碗也砸在了地上,但是这叶兰亭,任那老婆子怎么拿手锤她也不松口。

没过多久,郭大夫听到动静走了下来,见二人不可开交,拿了一根银针扎在叶兰亭脖子上,叶兰亭立马不受控制松了口,这老婆子的手早已鲜血不止,而这叶兰亭也满嘴都是血。

“呸。”她将口里的血吐到了地上。

郭大夫摇摇头,对老婆子说:“你上去洗洗,包扎一下吧。”

又转向叶兰亭:“姑娘,你就不用闹了,谁叫你运气不好,被我遇上了,正好我最近就是找不着一具少女的身体,而且看看啊你的身体多么健康皮肤多么细腻湿润……”

叶兰亭往后一撤,躲开了这位郭大夫的手。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感觉太痛苦的,你最好听点话。”

说罢郭大夫起身走了出去,关上了地窖的门。

这位男人虽被叫做“郭大夫”,全名叫郭延长,却从不看病,或者说从不看正常的病,他喜治疑难杂症,看病价格不菲,且只有通过黑市的渠道才能找到他。小药店里全部装着奇怪的药材,蝎子蜈蚣花蛇这类毒物在他的药店都算是寻常之物了。

看完叶兰亭之后,他带上了帽子出了门,一般情况下他是不轻易白天出门的,因为他受不了太强烈的日光,只好打着伞前往长同最大的府邸,高府。

他从后门敲门,开门的是一位年长的老妈子,她看见郭延长便让他进了门,领进了高府里最大的院子,又穿过了好几个门栏,才到了他们最终的目的地。

一进这个屋,就能听见屋内沉重的喘气声。

只见屋内帘幕背后坐着一位女子,背对着门口,这喘气声就是她传出来的。

“郭大夫,你来了。”她的声音仿佛是捏着鼻子发出来的。

“见过高夫人。”郭延长在帘外鞠了一躬。

“不必多礼,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小的已经把人找好了,健康年轻,等您这段时间把药浴进行的差不多了,就可以进行换肤了。”

“还算不赖。”高夫人又大喘了一口气,“我年轻的时候要是没有被被火烧过,也犯不着用别人的皮肤。”

“正是,正是。”

“事成之后,自有千金重赏。”

“多谢高夫人。”

郭延长又给这位高夫人把了脉,才挪步出来。

引他进来的老妈子送他出了院门才拉出他。

“这换肤,真的能行吗?”

郭延长摸着胡子:“换肤可能有的危险我都跟高夫人讲过了,她也知道,我作为大夫,只是提供一种选择,是她选择了我,只要是成功了,高夫人肯定能如获新生。”

老妈子送走了郭延长,叹着气走进了院门。

高夫人依旧在喘气:“妈妈,为何叹气。”

“夫人,您都一把岁数了,这又是何苦呢?”

高夫人摆了摆头,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老爷今儿个回了吗?”

老妈子没说话,只摇摇头。

在高夫人遭受过火灾之后无法看清面目的脸上,同样也看不清她是在忧伤还是喜悦。

“老爷日日不归家,我若能重新获得老爷的喜好,不,他若能多看我一眼,只问我一句话,我也死而无憾了。若不然,天天在这深院坐着,人生也是没什么乐趣。”

她望向窗外,两只鸟停在树杈上,叽叽喳喳地仿佛在唱歌一般,一只低了头用喙帮另一只整理着羽毛。

“真好。”高夫人自言自语道。

郭延长从高府出来,喜不自持,他并非爱慕钱财之人,但是钱意味着他可以弄来更多的稀奇药材,治理更多的疑难杂症,想到这里,心情更是愉悦,他甚至一改之前的冷漠无情,想着回去问问那姑娘,有没有什么家人,等完事之后也给她家人送点钱财,不至于太过伤心难过。

这换肤,他之前也没做过,只是在一些古老的禁书中读过一二,他对于医术狂热近乎痴迷的情感让他失去了理性,就算这次搭进去两条命又如何,他的医书上又有崭新的可记载的事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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