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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现象扫描(7)

时代变化最敏感反应也最快的仍然是文学。1978年,震惊全国的天安门广场诗歌事件被平反。一个新的历史时期来临。诗人文武斌在自己的诗中写道:春来了!来了——来了——/来得这样突然这样快;/春来了!来了——来了——/来得如此威风如此气派。/蛰居的心儿简直不敢相信:/今天,就是她日日夜夜的期待!伴随着诗人发自内心的吟唱,山西的文化建设掀开了崭新的一页。当年,以马烽在《山西日报》发表短篇小说《有准备的发言》和《无准备的行动》为标志,山西的文艺创作重新进入了一个百花争艳、万紫千红的历史阶段。从最早的对极“左”路线的批判、控诉,到对改革开放的呼唤、呐喊,到对民族文化的审视、追寻,以及对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歌颂,对发展进程中消极、落后现象的揭露、批评,山西的文艺创作坚持了正确的方向,表现了时代的精神,并在艺术探索中进行了积极的努力。

文学创作是山西文化建设中收获最丰的领域。《顶凌下种》《镢柄韩宝山》《结婚现场会》《在住招待所的日子里》《祭妻》等是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涌现出来的对“文革”十年来错误路线、极“左”思潮进行批判和反思的优秀作品。这种批判意识在山西作家中一直延续下来,强化了直面现实、弘扬正气、为民代言的品格。之后,又有《黑雪》《天网》《抉择》《跑官》等具有强烈批判意识的作品面世。《三千万》《新星》《夜与昼》《跋涉者》《柳大翠一家的故事》等是最早呼唤改革的小说。之后,《国家干部》《特别提款权》《股票市场的迷走神经》《金融家》《乡村豪门》《城市英雄》《归来》《上面》等一大批反映现代化建设的优秀作品涌现出来。在表现现实生活的同时,山西作家也有相当一部分人从历史文化的角度对我们民族的发展进步进行思考。较早的有《远村》《老井》《在九曲十八弯的山凹里》《仇犹遗风录》系列、《厚土》系列、《温家窑风景》系列,一直到稍后的《世界正年轻》《白银谷》《茶道青红》《旧址》《栎树的囚徒》《心爱的树》《地气》《喊山》以及《太平风物——农具系列》等都产生了重要的影响。报告文学也呈现出繁荣的景象。其中,《中国的要害》《强国梦》《革命百里洲》《晋人援蜀记》《西部在移民》《昨天》《孤儿泪》《黄河落天走山西》《大运亨通》《丰收不在田野》《文字狱纪实》等反响巨大。同时,山西的散文、诗歌创作也多有优秀之作。山西的文艺批评也极为活跃。

影视创作是山西文化建设的重镇。在电影领域,《泪痕》是最早对极“左”路线进行批判和反思的作品,上映后产生了巨大的轰动效应。而《知音》虽然说的是蔡锷等反对帝制复辟的重大主题,但电影以蔡锷和小凤仙的爱情故事为重要线索,在重大题材中融入了传奇故事、爱情故事、武装行动,以及类似于斗智斗勇的谍战情节,是最早在电影中注入娱乐因素的故事片,可以说是开内地电影娱乐化的先声之作。之后,山西的电影以密切关注现实生活为主,先后创作和拍摄了《咱们的退伍兵》《黄土地上的婆姨们》《山村锣鼓》《神行太保》《元帅的思念》《刘胡兰》等。进入新世纪以来,山西的电影创作进入新的辉煌期。先后拍摄了《明天我爱你》《声震长空》《暖春》《暖情》《二十五个孩子一个爹》《夜袭》《生死托付》《江北好人》《剃头匠》《黄河喜事》等大量的电影作品。

1980年,山西电视台拍摄了第一部电视剧《祝你们幸福》。之后,山西的电视剧创作风起云涌,佳作不断。比较突出的有以下几个方面。一是革命历史题材电视剧。从1985年的《上党战役》以来,陆续拍摄了《尹灵芝》《大敌当前》《忻口战役》《百团大战》《毛泽东过山西》《刘胡兰》等。二是纪实题材短篇电视剧,如《太阳从这里升起》《有这样一个民警》《好人燕居谦》《沟里人》等。三是表现现实生活的长篇电视连续剧,如《新星》《葛掌柜》《阿霞》《黑金地的女人》《郭兰英》《赵树理》《喜耕田的故事》等。四是历史题材的长篇电视连续剧,如《杨家将》《昌晋源票号》《一代廉吏于成龙》《八路军》《乔家大院》《走西口》《吕梁英雄传》等。

舞台艺术作品呈现出异彩纷呈的繁荣局面。改编传统戏《挂画》《苏三起解》《教子》、新编历史剧《杨儒春秋》《桐叶记》《范进中举》《大脚皇后》《边城罢剑》《黄河管子声》《傅山进京》《走西口》等都产生了积极的影响。新创剧目《家风》《油灯灯开花》《丁果仙》《风流父子》《唢呐泪》《赵树理》《孔繁森》《八思巴》《傲雪花红》《刘胡兰》《我能当班长》《立秋》《一把酸枣》,以及《黄河儿女情》《黄河一方土》《黄河水长流》《黄河情韵》《华夏之根》《唱享山西》《解放》等均产生了较大的影响。

此外,山西在美术、音乐、舞蹈、摄影、书法、曲艺、广播剧、理论评论等诸多方面都有重要作品面世。

回顾山西六十年的文化建设成果,有几个现象需要特别提及。

一是在上世纪50年代中后期,以赵树理为代表的一大批山西作家密切关注中国农村的发展变化,表现农民群众在新的时代的建设热情和精神世界,被后来的研究者称为中国文学创作的“山药蛋”流派,产生了标志性影响。

二是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一批新兴作家迅速涌现出来,被誉为中国文坛的“晋军崛起”,成为新时期文学引人注目的重要文学现象。

三是在上世纪80年代至90年代,以《黄河儿女情》《黄河一方土》《黄河水长流》《山妞与模特》《元宵夜》等一批以表现黄河风情为主要特色的歌舞剧目先后出现,被誉为中国舞台艺术的“黄河歌舞”流派,对中国歌舞艺术产生了重要影响。

四是以长篇小说《抉择》及其改编的电影《生死抉择》为代表,形成了山西文艺创作继“山药蛋”流派兴起和“晋军崛起”之后的第三次创作高潮。其直面现实、揭露腐败、弘扬正气的创作精神影响了新中国的文艺创作,形成了中国文坛独特的风景线。

五是话剧《立秋》创造了五年演出五百余场,走遍海峡两岸、大江南北,票房实现两千余万元的舞台奇迹,成为中国话剧最具有代表性的剧目。

六是《立秋》《一把酸枣》《乔家大院》《走西口》等一批以历史文化为题材的作品在全国产生了重要影响,带动了全国各地开掘历史文化题材,用文艺作品提升区域文化形象、增强文化自信的创作风潮。

七是电影《暖春》以二百余万元的投入创作了实现内地票房两千余万元收入的小成本电影,先在国内二级市场发行后,又进入日本和港澳台地区。其创作发行模式被国家广电总局概括为“小成本、小制作,大影响、大效益”,成为与大片、娱乐片等模式三足鼎立的国产电影创作生产模式之一,为国产电影的繁荣探索了一条适合国情的发展道路。

二、60年来山西文化发展的轨迹

在新中国即将成立的历史时刻,山西已经开始为新的时代的来临筹划文化建设的大业。1948年秋晋中战役后,党组织开始在榆次筹建《山西日报》。1948年4月26日,解放军进入太原的第三天,由毛泽东同志题写报头的《山西日报》创刊发行。1949年10月16日,由山西省文联筹委会编辑的《文艺》作为《山西日报》的专版创办。新中国建立初期,山西的文化建设主要是建立机构、阵地和队伍。1949年11月,山西省第一届文代会召开,会议成立了山西省文学艺术界联合会,选举高沐鸿为主席,力群、卢梦为副主席,同时,组建了山西省文学工作者协会、美术工作者协会、音乐工作者协会等专业协会,决定创办文艺刊物。1950年5月1日,《山西文艺》创刊。刊物在发刊词中提出:“把这个时代中的现实生活正确地写出来,是我们的文艺所担负的一个重大责任、光荣的责任。”1956年,《火花》创刊。在此前后,《山西画报》《山西歌声》《山西人民歌选》(后改名为《山西歌选》)、《文化周刊》(后改名为《山西文化》),以及各地的文艺刊物如《太原文艺》《云冈文艺》《晋中文艺》等在大致相近的时间里面世。需要提到的是,由于《火花》周围团结了一批创作倾向一致的作家,陆续推出了一批优秀的作品,在全国产生了较大的影响,受到了中国文联的肯定,并专门派人来山西考察《火花》的办刊经验。与此同时,一些文化机构陆续建立。如1958年,山西电影制片厂成立。1959年,山西省晋剧院成立。同时,各演出院团、文化艺术学校陆续成立。在机构逐步健全、阵地日益多样的情况下,一些重要的文化活动也产生了积极的影响。如1951年2月召开了山西省首届文艺新闻奖评奖大会。《山西文艺》开展了发展工农兵文艺通讯员活动,并制定了奖励办法,每三期评奖一次,每次评奖都要评出特等奖两名、甲等奖三名、乙等奖四名、丙等奖五名。50年代初,开始推进戏曲改革工作。1952年10月,组团进京参加了第一届全国戏曲观摩演出大会,演出了《蝴蝶杯》《捉放曹》《西厢记》等一批剧目。1961年8月,山西省晋剧院青年团带着一批整理改编的传统剧目进北京演出七十天,轰动京华。剧团九进中南海,受到了周恩来总理等中央领导的亲切接见,得到了首都专家和观众的广泛好评。之后,又先后到天津、内蒙古等地演出,至1962年1月历时半年多方载誉归来。这一时期,山西省文化建设的另一项重要任务就是开始了大规模的文化基础设施建设。省城及各地主要的剧场、电影院等文化设施陆续兴建起来。

“文革”期间,也先后出现了《革命文艺》《山西群众文艺》《红小兵》等文艺类刊物。各地陆续创办了《吕梁文艺》《上党文艺》《大同文艺》《榆次文艺》,以及忻州的《春潮》等。特别需要提到的是1976年文学刊物《汾水》创刊,为山西文化建设的繁荣发展起到了开路奠基的作用。

改革开放以来,山西的文化建设重新进入了新的兴盛期。一是各类文化机构先后恢复。二是被打倒的文化工作者陆续平反,被下放的文化工作者返回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三是文化阵地逐步繁荣。1978年5月,省文联召开了三届二次全委会,恢复了文联和各协会的活动。1978年9月,中央为《三上桃峰》平反,10月,省委为赵树理同志平反。1980年4月,山西省第四次文代会召开,同时作协、剧协、美协、音协、摄协等协会换届,影协、曲协、舞协和民间文艺研究会成立。之后,各项工作蓬蓬勃勃地开展起来。首先是先后涌现出一大批文艺刊物。《蒲剧艺术》于1980年创刊。1981年创办了《名作欣赏》《戏友》。《汾水》于1982年改名为《山西文学》。特别是1985年前后,集中创办了《黄河》《批评家》《火花》《太行山》《美术耕耘》《黄河之声》《童话大王》《北岳风》等。之后,各地的文学艺术类刊物也陆续问世,或进行了改刊。如《城市文学》改为《都市》,《北岳风》改为《通俗文学选刊》。此外,如《五台山》《娘子关》《漳河水》《云冈》等陆续问世。以上这些刊物后来多有变化。

创作生产活动也逐步开展起来。在推动戏曲改革的同时,提出了“综合治理”的发展举措,并组织开展了一系列的调演、展演活动。如1984年的振兴晋剧调演,以及历年来的新创剧目调演、小戏小品调演等。为推动创作,组织开展了各类评奖活动。如山西省人民政府文艺奖、赵树理文学奖、舞台艺术“杏花奖”、“五个一工程”奖、山西省文艺评论奖,以及各地、各部门和各刊物自己主办的评奖活动。在做好本省评奖工作的同时,积极参加国内外的各种展演、展览、交流活动,获得了众多的奖项。比较突出的包括:张平的长篇小说《抉择》获茅盾文学奖;赵瑜与他人合作的报告文学《革命百里洲》,王祥夫、葛水平的短篇小说《上面》《喊山》,蒋韵的中篇小说《心爱的树》先后获鲁迅文学奖;话剧《立秋》、舞剧《一把酸枣》双双进入国家舞台艺术精品工程,《立秋》同时获得了文华奖大奖等众多奖项;电影《暖春》获平壤国际电影节奖;任根心等42人次获戏剧“梅花奖”。此外,各领域、各门类的奖项数不胜数。

进入新世纪以来,山西的文化建设迈开了新步伐。2002年,省委、省政府提出要实施文化强省战略,并制定出台了山西省建设文化强省的发展规划纲要。此后,陆续制定了“十一五”时期文化发展规划纲要和文化体制改革的实施意见、文化产业发展的规划纲要等重要文件,明确了山西文化建设的方向、任务、目标、措施等。主要抓了以下几个方面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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