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宣倚着车门,双手插袋,嘴角上扬,正微微笑着,看着她。
乔云舒看到他,有点儿惊讶:“你怎么来了?”
盛景宣笑着说:“我下班之后,忽然有点想见你。听说你在剧院看戏,我就先过来了。”
乔云舒才发现他虽然是笑着的,眼角却有点悲伤与寂寞。乔云舒有点儿不知所措,内心局促了一会儿,问:“来多久了?”
“没多久吧。八点到的吧。”
“现在都快十点了,”乔云舒说:“你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啊,我早点出来,你就不用等这么久了。”
盛景宣笑了笑,说:“我怕打扰你看戏。比起你的兴致,我一点都不重要。”说着他拉开车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乔云舒笑着说:“你看上去像要请我跳舞。”
“有幸让我与您共舞一曲吗?”盛景宣顺势弯下腰去,伸出手,做出邀舞的手势。
“荣幸之至。”
乔云舒把手搭到他的手上,双手交握,相视而笑。盛景宣带着她在广场上转起圈来,她的白色长裙在风中飘逸得像一朵白莲。转了几圈,乔云舒笑得不行,连连摆手说:“好了好了,送我回去吧。”
盛景宣说:“不,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
盛景宣载着她往郊外开去。路程有点远,路灯有点恍惚,盛景宣手里的烟点了又熄,夜风有点儿凉,有点儿温柔。乔云舒偏过头,看着两旁的流光溢彩在盛景宣的眼中涌成一条星河。
乔云舒渐渐也恍惚了,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乔云舒醒过来的时候,盛景宣不在车上,她心中一惊,抬头四顾,才发现盛景宣在车外面,点着一支烟,沉静地坐着。他眼前是涌动的星夜与荡漾的月光,暗夜里尽是潮起潮落的哗哗声,很吵,很平静。
乔云舒走下车,到他身边坐下,问盛景宣:“不开心吗?”
盛景宣像是没有看见她一样,只轻轻问了一句:“你是想要安慰我吗?”
乔云舒看着泛着重重波浪的大海,说:“我不会安慰人。”
“那就粗暴一点吧。”盛景宣忽然笑了。
“什么?”
话音未落,盛景宣已经扑了上来,将她压倒在柔软的草地上,双手捧住她的脸,嘴唇不由分说压上她的双唇,疯狂地亲吻着她。
“唔……盛景宣……你……你……干什么……”
她用力地将盛景宣的脸推开。
“你不是要安慰我吗?”盛景宣喘着气,眼神迷离地看着她,说不出的诱惑与动人。
盛景宣的唇再一次覆上乔云舒的嘴唇。乔云舒没有反抗,她闭上了眼。盛景宣性感的指腹摩挲过她脸上的每一处肌肤,他的体温紧贴她的体温,她感觉他西装的纽扣乱了,衣物变成了两人之间一条湿热的缝隙,不安地扭动着。盛景宣的手渐渐往下探,感受过她的柔软,感受过她的纤细,一路往她的不安去了。
“不。”
她忽然说。
盛景宣没有理会她,他更加深情而疯狂地吻她。她被吻得失去了理性,欲望占了上风,她仿佛失去了灵魂,她亲吻他,拥抱他,承受他,完全凭本能去回应他的一切动作。盛景宣的手像一根羽毛,轻轻地,痒痒的,从她的膝盖向上抚去。
草尖扎到她的大腿,她打了一个冷战。
盛景宣的手越来越靠近,她的呼吸越来越重,她快要瘫软过去了,她像一滩水一样瘫软在盛景宣的怀中,任由他摆布,随便他要怎样。
盛景宣忽然停住了手。
乔云舒奇怪地睁开眼:“怎么……”
盛景宣看着她双颊潮红,有些失落,又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忽然哈哈大笑。翻身躺到她的身边,笑得合不拢嘴。
乔云舒被他笑得更加不好意思了,问:“你笑什么啊?”
盛景宣不理她,弓着背笑得不可开交。
乔云舒有些生气了,没好气地说:“你什么意思啊?”
盛景宣转过身来,摸着她的头,笑着说了一句:“小傻瓜”。脸凑近,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将她拥入怀中,下巴蹭着她的额头,说:“你和以前不太一样。”
乔云舒心中一紧,试探着问:“是吗?那我原来是什么样啊?”
“原来?”盛景宣想了一下,说:“原来你是个恪守礼法,令人望而生畏,高高在上的女孩,一个住在云端的好女孩。”
乔云舒听出他并不是怀疑自己,因此放下心来,故意娇嗔着问:“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不是好女孩?”
盛景宣笑着说:“当然不是。我喜欢这样的你,像一只夜莺。我觉得,这样的你才是真的你。这次你回来,好像脱去了原来束缚你的很多东西,你不再是那个为了家族,为了自己的身份,处处小心谨慎,极力掩盖自己的人。”顿了一顿,说:“你变得,性感,诱惑。”
乔云舒听着他的独白,内心像海水一样翻腾。
然而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激动,也不知道激动的是什么,她的内心一会儿空荡荡的,好像失去了什么,一会儿又很欢快,很充实。她害怕这样下去自己就要疯了,她急忙假装平静地跟盛景宣说:“我有点累了。”
盛景宣打开车灯,海面泛起一片金光。
乔云舒看着窗外飞快向后退去的树木,脑中不停回荡着盛景宣的声音。
“你和以前不太一样。”
和以前不一样。
她毕竟不是乔云舒,只是一个赝品。尽管她现在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但是只要真正的乔云舒一出现,她立刻就会被无情地抛弃,她的身份立刻就会暴露。
她的内心越来越不安。
“这个世上不能有两个乔云舒,那个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