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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货币危机之下的“贸易保护”之争(3)

其二,不失良机以低成本开展跨国并购。在金融危机的影响下,不少国外企业经营难以为继,这对山东省的一些有实力的民营企业提供了难得的机会。山东省威海市的进出口贸易龙头企业迪尚集团有限公司2008年在美国、英国并购了服装研发中心;山东润兴投资集团以75万美元的低价并购了美国一家资产约275万美元的品牌家具公司,直接获得其拥有的5家名牌家具公司及多个中高档家具公司的销售权和供给渠道。统计显示,去年山东企业抓住境外优质资产、优质企业价格缩水的有利时机,瞄准10多家拥有国际知名品牌、全球营销网络、具有较强研发能力的企业,实现了低成本快速扩张。

其三,山东省积极推进境外经贸合作区建设。以海尔集团为依托的鲁巴经济区11个项目已投产运营,年产值超过1.5亿美元;烟台西北林业承建的中俄托木斯克木材工贸合作区投资完成5100万美元,首个项目已经开工;浪潮集团承建的委内瑞拉科技工贸区已进入土地平整和先期建设。据浪潮集团拉美区域总经理王军强介绍,最近几年电脑制造业在国内市场竞争比较激烈,在这种情况下,浪潮在委内瑞拉建生产线,一方面迎合了中国政府发展民族工业的意图,获得了当地的支持,另一方面避开了激烈的国内竞争,其产品在委内瑞拉当地电脑市场基本上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

其四,山东省政府牵头引导企业富余产能向海外转移。山东将受国家限制并淘汰的高污染、高耗能产业,如小炼油、小水电等作为富余产能向海外转移,一方面能够推动本省产业升级换代,同时这些产能在欠发达国家仍算是优势产能。此外,山东还鼓励将国内产能相对过剩产业向外转移。如临沂新光毛毯有限公司通过在南非投资建设临沂(南非)工业园,变产地销为销地产,辐射整个非洲南部,产品已占到南非市场的30%。

臧耀刚在介绍山东省政府做出的四种模式的同时无不谨慎地提出了他的担忧。金融危机下,山东省企业海外扩张的积极性较高,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危机客观上也使企业境外投资面临着更多不确定因素。

金融危机导致国际贸易保护主义有可能加剧。许多国家和地区随着经济增长放缓、失业率上升,可能采取更为保守的贸易政策和措施,全球范围内的贸易保护主义威胁增大,不可控因素增多。同时,世界各国对资源的争夺会更加激烈,当前对我国境外资源合作有些西方国家已经冒出一些杂音,并开始施加压力。另一方面,山东的这些企业在这个时候进行扩张,但等到危机过后全球经济复苏的时候,由于中国金融银行业不能够为这些企业的海外资产进行担保,可能给海外直接投资的企业在融资的渠道上埋下隐患。因此臧耀刚从更深入的层次和长远的角度提出自己的建议。从国家的角度思考把中国外汇变成资源储备,可成立境外资源投资基金,扶持境外资源开发企业,建立国家级资源战略储备。政府应鼓励企业利用多、双边经贸合作机制,参加各种形式的框架协议,更多使用国家各类援外优惠贷款、援外合资合作基金和国外政府设立的专项基金开展合作。

政府积极开展以基础建设换资源、以勘探合作换矿权开发权、用国内优势产能换资源等新型资源合作开发模式,鼓励企业按照国际惯例,采用签订长期供货合同、租让、权益分成、投资入股等多种形式,合作开发境外资源。与此同时扩大银企合作,联合到境外洽谈和收购矿权。加强境外投资风险评估,规范各类企业境外投资行为,成立咨询委员会,做好项目前期评估和科学论证,尽可能完善项目监管和风险防范机制。

在金融危机之下,山东省推出的政府与企业携手“走出去”的模式也许可以推广到中国沿海区域的企业。在危机与机遇共存时期,政府积极主动地为企业创造更广阔的国际经济投资环境,使企业扩展海外直接投资能够顺利进行。这对企业和政府来说是应对新贸易保护主义的最好措施。

5.贸易保护主义:损人不利己的生意

20世纪下半叶以来,伴随着全球经济一体化进程的发展,全球经济高速发展,世界财富成量级式增加,主要归功于世界自由贸易体制的建立和完善。然而人们不会忘记,世界自由贸易体制在建立和完善过程中的艰辛,多哈谈判的磨难。世界经济也因贸易保护主义的兴风作浪经受着一次次灾难。

贸易保护主义不会消失。只要“国家”还存在,贸易保护主义仍时刻侵蚀着世界经济的健康。这是贸易保护主义存在的根本和目的。贸易保护主义和自由贸易体制是两个孪生天敌。

所谓贸易保护主义,就是一个国家在对外贸易中实行限制进口以保护本国商品在国内市场免受外国商品竞争,并向本国商品提供各种优惠以增强其国际竞争力的主张和政策。在限制进口方面,主要是采取关税壁垒和非关税壁垒两种措施。前者主要是通过征收高额进口关税阻止外国商品的大量进口;后者则包括采取进口许可证制、进口配额制等一系列非关税措施来限制外国商品自由进口。这些措施也是经济不发达国家保护民族工业、发展国民经济的一项重要手段。对发达国家来说则是调整国际收支、纠正贸易逆差的一个重要工具。

在自由竞争资本主义时期,较晚发展的资本主义国家,常常推行贸易保护主义政策。发达国家则多提倡自由贸易,贸易保护主义只是用来作对付危机的临时措施。到了垄断阶段,垄断资本主义国家推行的贸易保护主义,已不仅仅是抵制外国商品进口的手段,更成为对外扩张、争夺世界市场的手段。

由此看来,贸易保护主义是单个国家从狭隘的利益思维出发保护本国利益的而损害其他国家利益和世界整体经济利益的一种不负责任的手段。

当世界经济一体化进程发展到一定的成熟阶段,国际经济合作错综复杂的时候,贸易保护主义成为一把双刃剑,贸易保护对一国经济的发展和稳定的有效性成为不能预测的不定数,相反对使用贸易保护措施的国家经济在深层次或长远利益方面将可能是一种不可挽回的伤害,而对世界经济的伤害更是不可估量。

20世纪30年代,美国通过了《斯穆特—哈里斯法案》。对于美国来讲,它帮助全世界建立起了一个一起抵制美国的统一阵线;对于世界来讲,1929年到1934年,该法令的施行使全球贸易总额下降了2/3。因为所有的国家都要控制进口,全球经济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悲惨境地。这对全球经济的发展是一次刺骨的教训。

十年前亚洲经济危机的时候,全球经济中也曾经掀起过一阵贸易保护主义的浪潮。经济学家罗克鲁格曼曾对当时的贸易保护浪潮进行分析说:“贸易保护主义的行为并非什么稀奇的事情,在全球经济危机的大背景之前,贸易保护主义的抬头就变得更加正常了。传统的宏观经济学分析依靠的基础是这样的一个假定:政府可以在或多或少的程度上让人们实现充分就业。假如政府做不到这一点,而且经济学家找不到能够解决全球新问题的方式的话,所有的原先是异端邪说的东西都可能变成是十分合理的东西了。到了最后,这不仅仅会成为经济学界的重大损失,全球经济也难以幸免于难。”

而如今,金融危机已经蔓延全球,贸易保护主义已经抬头。之前,世界各国特别是发达国家已经开始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并作出了很多口头上的承诺。譬如说西方七国集团(G7)财政部长和中央银行行长在罗马举行峰会后在一份声明草案中承诺,西方七国集团在继续致力于稳定经济和金融形势的同时,强调要反对贸易保护主义。世界银行行长佐利克对这一承诺给予特别的关注和期待。他说,在金融危机这一关头上,目前各国面临的问题是跨国界的,因此不应当局限于从一国国内来解决问题。以“经济爱国主义”为旗号的贸易保护主义的做法,无论从经济的角度或是爱国主义的角度来看都是没有意义,因为这种做法可能符合政治需要,但从经济角度来看则是不正确的。

美国率先打破了这一承诺。正如《经济学人》的一篇文章所说的,当经济局势日益恶化时,让人们能够继续对自由贸易保持信仰是一件十分奢侈的事情。美国在维护本国利益方面从来不会奢侈。美国国会已经把“购买美国货”写进它们的一系列刺激经济方案中了。美国总统奥巴马在G20伦敦峰会上为其解释说:关于贸易保护主义,尽管美国国内存在相关的论调,因为金融市场崩溃产生的经济挫败感非常真切,失业率急剧攀升,但写进美国经济刺激计划中的“买美国货”条款的每一条都是符合世贸组织规定的。其中关于墨西哥货车运输业的条款正在协商,我们不想看到升级的贸易战。

奥巴马进一步解释说:比如说在美国,已经看到了房贷市场的一些稳定迹象。我们的救房计划已经将利率、抵押率降至很长时间内的最低点,银行也重新开始大规模融资。在一些特定行业,比如汽车贷款和学生贷款市场,财政部长盖特纳在创造资产抵押证券市场领域的努力也起到了作用。因此,虽然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是我相信,如果我们摒弃灵丹妙药的想法,而是愿意通过一系列措施兑现在经济增长、工作岗位上的承诺,我们就能走出这场危机。

奥巴马不想看到因为美国带头提出的贸易保护条款引起贸易战争。他说现在“不是提倡贸易保护主义的好时机,我会继续反对想关闭美国市场的努力。我认为,在一个民主国家里,总会产生一些尚未收场的细节问题。美国是这样,全世界也是这样”。奥巴马以嘲讽的口气批评西欧国家在贸易保护方面所做的一切。事实上,西欧国家在这次峰会上绝口不提发对贸易保护主义,因为他们正在这样做。

G7开罗峰会上,英国、法国、德国的财长们极力批判了美国带有明显贸易保护性质的刺激经济措施。可是在这之后甚至之前,西欧国家提出的贸易保护措施有过而无不及。正如一本《经济民族主义回潮》的书中所言:“贸易鼓励各方能够发挥各自的比较优势,而正是这给大家带来了繁荣。虽然有着无数的问题,但是全球资本市场仍然能够比本国资本市场更有效地配置资本。经济合作鼓励信心,而且提高安全。虽然有着这种种好处,但是今天全球化的经济依然遭到了攻击。”

提出“购买美国货”的经济刺激方案,幕后站着的是美国的钢铁制造业。美国国内的钢铁企业想在美国建设中获得优先权。这对美国的钢铁企业老板们来说是一件好事情,可是对于美国纳税人来说未必是好事情。美国历史上的例子早就告诉人们这样的行为将带来昂贵的代价。20世纪90年代,在重建旧金山—奥克兰大桥的时候,加州交通运输部门通过了一项决议。根据该决议,只有在国内生产的钢铁价格高于进口价格25%的时候,才可以使用进口钢铁进行建设。最终竞标成功的钢铁价格比进口价格高出了23%,纳税人不得不掏出高得多的价钱,额外的造价高达4亿美元。因为钢铁制造企业属于资本密集型行业,所以这多付出的资金并没有让工人们多得到多少好处。

“购买美国货”的方案即使美国的制造业有能力满足新的激增的订单,但对于像GE这样的全球性企业,他们不希望“购买美国货”真的变成现实,因为这将伤害到它们在其他国家进行公平贸易的能力。他们担心假如印度和中国也学习了美国的经验,美国人在获得这些地方的合同时,也将遭遇不利的局面。

密歇根大学的经济学教授MarkJ.Perry曾对美国在制造业方面提高关税可以增加就业岗位的说法保持怀疑:“关税一般是用来保护那些本国产业免遭国外那些效率更高的竞争者的攻击的。但是别忘了,本国的企业同时也需要从外国进口原材料、部件等物品,进口的来源就是外国的制造者。事实上,美国进口货物总数中,有一半以上的部分是由工业部件及生活消费品半成品构成的。情况的确如此的话,关税征收的对象就是本国的制造业企业,这会使它们根本不可能获得显著的竞争优势。”

与整个欧盟那种更加美国式的对自由市场的热衷不同,英国人的信仰消失得可能是整个欧洲里最快也最多的。尽管英国首相布朗达沃斯峰会上曾表示,现在不是撤离全球化转向保护主义的时候,诉诸保护主义手段并不能解决目前的金融危机,各国应团结一致加强合作。他还呼吁重建国际金融机构,并说“如果我们不行动,保护主义倾向就会变得极其严重”,但是“把英国的工作岗位还给英国人”这句布朗上台时候的口号,早就已经被工人们拿来当成是要求他增加贸易保护主义的尚方宝剑。

欧洲各国对本国的工作岗位实施保护将给欧盟领导人制造一个很大的麻烦,因为这是与欧盟对资本、服务以及工人可以自由流动的规定是格格不入的。

英国商业大臣曼德尔森批评说:“这样的做法还可能会产生保护主义的连锁式反应。这将变成是一个很大的错误,英国的公司不能够在别处经营,别处的公司也不能够在英国经营。保护主义一定会使衰退变成崩溃。”

世界银行主席罗伯特?佐利克再一次对贸易保护主义的抬头表示了担心:“我的确很关心目前正在日渐加深的贸易保护主义危险,现在的金融和经济危机以及失业率问题已经足够严重了。假如我们再次兴起了新一轮的贸易保护主义,正如20世纪30年代那样,全球危机的程度将进一步加深。”

在金融危机侵蚀着每一个国家的经济实体的时候,各个国家都会从本国的利益出发,采取任何一种能够让其经济复苏的政策。从传统的经济学理论来解释,这听起来是合理的。但是在全球经济一体化进程高度发展的今天,一个国家采取的每一项措施都不再是单纯的结果。不管什么样的贸易保护主义对整个全球经济的发展都是伤害,从长期效果或深层次的利益角度分析,它都是一种损人不利己的生意。

6.贸易保护主义抬头,印度

向中国竖起贸易壁垒

中国龙和印度象这对彼此近邻的两个有着太多相同点的国家,面对金融危机和新一轮的贸易保护主义抬头的当下,本应该团结起来共同应对目前严重国际经济形势。遗憾的是,因为印度近来一系列针对中国商品采取的无厘头的反倾销等明显带有贸易保护主义色彩的制裁手段,使得中印贸易严重受阻,中印贸易战争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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