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艾早有防备,抬腿就是一踢!虽然囚车高不过丈许,空间有限,但完全不妨碍她用流氓打架的方式飞扑而去,踩住来人的要害。在他的一声痛叫中跪倒在地,从后箍着脖子干净利落一拧,体型彪悍的丈夫顿时便悄没声息了。
这样卑劣的招式沈艾平素矜持,从前叔辈教过后,就一直没机会派上用场。如今身陷囫囵,命悬一线,哪管得了那么多,身体本能反应就是顺手拈来,管用就好。
“啊!”眼看有人横死当前,车内惊呼乍起。
“叫什么叫,还想不想逃了!这人是个间子,方才想要趁机通风报信。你们若是不想逃,便也不要碍手碍脚,否则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当年侥幸逃脱之后,沈艾细细回想了一番,才惊觉奴隶贩子看来都是早有防备。囚车内安了好几个内应,所以那晚逃出去的人那么多,但真正能逃掉的几乎一个都没有。
若不是彩,估计她也难以幸免。所以这次表面上看她是在专心致志地拧着栏杆,实际上一直暗暗防备着车内的人。
说罢沈艾身形一闪,又从车内揪出了几个眸光闪烁,正欲放声大喊的人。这次倒没有再浪费力气去杀,而是抽出他们的腰带把人囫囵一捆,衣服塞进嘴里,扔到车角。其他人回过神来,也手忙脚乱地上前帮忙。
有谓“众人拾柴火焰高”,多了二十几双手帮忙,沈艾很快就把那几个内奸处理好。还成功把车顶破坏,弄出一个不大不小,仅容一人通过的缺口。
沈艾当先跃了出去,帮着车里的人把那些孩童一个一个抱出来,而后把他们送到后门,沈艾便折返了。
狂风骤雨,星月昏暝,最能欺骗人的视觉和听觉。院内巡守的人不多,再加上沈艾爬过几次墙,也摸清了时下的深宅大院四四方方,前庭后院的一贯设计,路还算好找,因此一路畅行无碍。
这次无缘无故被人抓来,沈艾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幕后主脑。更何况腰上那枚食客令牌也被搜了去,不想办法弄回来都不知道怎么向遗君交代。
时下建筑技术落后,一般而言,形制最规整的那一间大屋都是主人家寝居宴饮的所在。除了像遗君这样对个人隐私比较注重的人,会在东侧隔出内院,其他人通常都不会这么做。
沈艾避开几个来回巡守的仆从,悄悄从侧门潜了进去。
屋内非常空旷,除了前堂挂着毛皮兽角,没有多余的摆设。沈艾刚穿过前堂,忽地就见廊前草帘一掀,有人走了出来。
也不管大雨拍在身上冰冷发疼,沈艾一个折腰倒挂,躲在了廊外的石栏处。
那两个奴仆似在低声议论着什么,一路说笑走过,但雨下得太大,除了泥浆溅起的声音,沈艾一个字也听不清。
生怕这么折腾下去耽误时间,眼看穿过前堂的时候,有一人稍稍落后,沈艾一甩长发,从栏后跃起,鹰隼捕兔般迅猛地扑了出去!
一掐一扭,把人牢牢箍在怀里。与此同时,足尖轻勾,牢牢托住了险些落地的陶盉。陶盉似刚在炭火中温过,还散发着炙人的热量。沈艾忍住疼痛,把陶盉轻轻搁在了随之飘落在地的麻布上,灵巧一卷,踢到廊下。
待前头发现身后的人不见,折返寻来,沈艾早已带着人躲到了石栏外。
“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倘若敢耍什么小花样,立马掐断你的脖子!”
见怀中的人一脸惊恐地点了点头,沈艾方才松开捂着她嘴巴的手。
一番打听过后,沈艾才发现原来这家奴隶贩子还是熟人!
自从那日齐在沈艾的帮助下侥幸逃脱后,虽然他们紧急撤离,但是在仍城中活动的势力又怎么可能完全没有痕迹,硬是被盛揪住了尾巴,损失惨重,人手百不存一。
但是能在仍城中干起贩卖人口的活,自然也有些倚仗。这些时日在背后势力的帮助下,他们便安全地躲藏了起来,适当减少活动。正准备找机会再干几票就撤离,没想到沈艾就撞上门来了。
一听那侍女所言,沈艾就知道这回被抓来,恐怕不是意外。她把人劈晕,捆了起来,循着那侍女方才所指的方向摸了过去。
“嗯啊……嗯,用力啊……嗯……”
虽然外面狂风暴雨,还是完全盖不过屋内的活色生香。沈艾有些尴尬地立在门边,冰冷的双手贴在脸上,也完全不能掩盖双颊炙热的温度。
依那侍女所言,他们本来再过两日便要撤离仍城。倘若待会儿发现一车奴隶都已逃脱,恐怕马上就不见了,到时候再想找人谈何容易。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沈艾平静了下呼吸,犹豫了下,还是悄悄推门潜了进去。
自那日斗虎之后,沈艾便发现,当她凝心静气的时候,视力似乎也好了很多。在夜间虽然算不得如履平地,但即使不借助烛火,也能勉强看清楚脚下三尺的距离。
一进屋,她便不再隐藏身形,直直往床边走去,一把摘下了挂在床头的石剑。
“嗯啊……再来,丈夫勇矣……啊……”
“啊!”
一声尖叫还没来得及出口,便破碎在喉中。
沈艾掐着那美娇娘的脖子,把晕倒的人扯开,甩在了一边。那肥壮大汉肩插一剑,被钉在床上,本来早已软倒,在结合处分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一抖,那处又站了起来。
沈艾熟视无睹,移开踩在他脸上的脚,抓着头发一扯,迫得他把脸扬了起来。一见,却是当日拐走齐那二人中的一个!
沈艾把长被塞到他嘴里,石剑生生一旋,“我身上有一令牌,形如扁卵,通体鹅黄,上刻篆字两个,你可知在何处?”
那大汉痛得大汗淋漓,连连点头。
令人意外的是,令牌就在这房中。被丢在箱子里,与其他诸如米粮贝币之类的珍藏放在一起,看起来就像他的战利品。
这不免使沈艾猜测,她此番无端被掳来,这人在其中定占一份功劳。
“说!是不是你故意把我抓来的!还有谁的主意,为什么!”
终于看清楚了是沈艾,那大汉不由地大惊,脸色犹豫,似乎生怕一个不慎便招致杀身之祸。
这副表情意味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正此时,沈艾忽地只觉背上一痛,变故纵生!
“来人啊!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