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跟我来”晋王巡视了众人后,对着几个侍卫说,仿佛刚才并没有看见那个脸色大异的轿夫般,在晋王转身之后,那个轿夫长吁了一口气。端木心本能的替这个轿夫担心,但悬着的心也在晋王转身的那一刻放下了。
几个侍卫则是随同走进了殿内,但也在进了两道门之后停下,这是晋王的习惯。而对于那个轿夫避让狗的事情,他不是千里眼,当然不能看到,但不管撞到什么都是罪,只是有事在身,他没时间盘问,又见那个轿夫确实吓的脸色几乎出汗,让他心情多少得到了点安慰,也放过了此事。
偌大的皇宫内,晋王在前面走的威风凌凌,端木沫越发显得生疏和畏缩,虽然自己很少怕什么东西,但天性里谁也不能对一切都无知无畏,尤其是看着晋王手中那个金黄色的木盒。那日夜晚,因为天黑看不出什么材质颜色,现在盒子的金光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熠熠生辉,仿佛里面被蕾美装进去的花瓶碎片,正冷冷笑指她无罪可赎的身。
来到这个时代只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除了自己重生的野外,第一个的踏进的就是晋王府,只一天的时间却又被带到皇宫,隐隐中有冥冥中注定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心里很荒凉,莫非今天就是来应劫的?但转念一想,如果能感觉到注定,那应该能感觉到吉凶的,但觉心中空空,除了惧怕,并没有吉凶之感,想必也没什么注定。
不是注定,生死就可控,端木沫心里小小的颤动了下,她要小心,再小心。
此时不是上朝的时间,皇上并不在正殿里,晋王随便盘问一下,就被路上一个当值的太监指去了一个新建立的书房。
原来是书房比较小,且大都是吃喝玩乐之书,正文史册倒没见的几本,几个忠诚忧心国政,为了南汉能报住战乱中的一袭之地,劝慰皇上多读书,读好书。为了避绝那些让皇上看了就爱不释手的玩乐书,还特意建议修了这个书房。
皇上名字叫刘玢,此刻正眉头凝在一起,步子踱来踱去,手里抱着一本书,盯着书上的一页迟迟不翻,仿似在思考非常深刻的问题。
旁边只有一个近身的太监,全身关注的把目光放在刘玢身上,脸色呈现着惶惶的急色。
待听人报说晋王来见,刘玢头也没抬,赶紧让把人宣了进来。
晋王听宣,手中拿了那个木盒,恭敬的到了皇上身边。端木沫亦恭敬的跟在身后,若不是自己是穿越女,上辈子见惯了富丽堂皇的各色酒店,只这书房的金碧辉煌和气势,说不定就要在心里把自己压倒一筹。
看着晋王在自己前面走的小心翼翼,内心浮现出一种众生平等的想法来,一山还有一山高,环环相扣,即便是万人之人,也就少不了被那一人压制的时候。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步子迈的慎谨慎唯。
“王弟,你说这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是什么意思,刚才听太傅说,这是再说两只鸟在互相求爱,我不就不明白了,两只鸟怎么求爱,莫非也像人那样你追追我,我追追你,王弟你懂得多,要不你给我说说”
晋王被自己的皇兄拉着,看着那本赞新无比的诗经,眼中冒出半丝轻蔑,这一眼却看在身边的太监眼里,太监知道皇上刘玢确实让人头疼,多次劝谏都无济于事,奈何晋王雄心伟略,有这种表情也在情理之中。但自己毕竟是伺候皇上的人,虽然心中不快,但也不好说什么。
“皇兄,王弟今日来是像皇兄请罪的”
刘弘熙也不废话,把眼光从关关雉鸠几个字上拿掉,跪了下去。顺手毕恭毕敬把手中的木盒承了上去
刘玢看着精致的木盒,忘了自己刚才说两只鸟的事,若不是旁边的太监提示,真想俯身研究一下,他见上面的花纹确实不错,貌似各色奇珍异兽组成。
身边的太监此时看不下去了,不忍心让他太屈尊了这一个帝王的名号,遂轻轻干咳了两声,刘玢习性贪玩,接过皇位也不过一年的时间,这个太监是自己做太子时就跟在身边,宠爱信任的很,听见他提示,马上把眼睛从盒子上拿来。
“来人,打开”
太监叫章博。章博听得刘玢吩咐很快的迈了两步到了晋王面前,伸手接过他举在空中的木盒,这木盒的重量被晋王提在手里,看着很轻,但到了太监手中,那重量就不一样了。
他得不双手抱着,才勉强把怀中精致的木盒放到桌案上。
刘弘熙斜眼看了看端木沫,这个不识礼节的小人儿,此时她端正的跪在晋王的侧身后。
端木沫此刻的提心吊胆几乎已经让她手中捏出了一把汗。刘弘熙二话没说直奔主题,连他皇兄的意旨都忽略了,想必那个被自己破坏了宝贝,蕴含着什么特别的意义。
而这个刘玢,并不似一个良君。
太监小心的打开木盒,刘玢手里托着那本没有看完的书,探头去看。
“王弟,这是什么意思?”
刘玢口中稍有疑惑和不解,却没有半分怒气,端木沫一直不敢抬头,她确定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进入进入这个皇上的视线,她不以为一个昏庸的国君能懂得宽容和识才。更何况自己并不是什么才,只是个很普通的人。
至于晋王要做什么,从刘玢的口中似乎她听不出。
“父皇的那宝贝放在我那里好些日子了,我想着皇兄也既位很久了,应该把这宝物拿来给皇兄保管”
晋王声色平稳。
“这是父皇去世时托付给你的东西,放在朕这里可合适?”刘弘熙听的自己弟弟如此说,内心有个三分喜气,但还是禁不住问问,这个弟弟一直来最喜欢跟自己抢东西,他现在有点不敢相信。
此宝物是先皇生前最爱的一件宝贝,不仅是上好的翡翠玉做成,上面还刻了最爱的宠妃的画像,可惜宠妃命不长久,这只花瓶就更显得宝贵起来,虽然是做成了花瓶,却从没有放过任何花,宠妃去世后,先皇为表纪念,特放了几根大红的蜡烛进去,以纪他们好合之夜。
“父皇之所以把宝贝托付给我,因为我刚巧从帮着父皇从大火种救出了这件宝贝,父皇这才顺手让我保管。既然皇兄已经即位有一些日子了,我想这皇宫里的宝贝,还是放在皇宫比较好。”
端木沫此刻已经由担心自己变成疑惑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两个人说来说去似乎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听两人口气,似乎是盒子里装着的已经是恢复完好的瓶。
若非晋王不是要刻意害自己,那让自己跟来的意思是什么。
“也罢,既然这宝贝却是皇宫之物,也应该继续放在皇宫中。如果王弟有意,那朕就替王帝继续照料这宝贝”
打开盒子的太监听刘玢这么一说,立即招手叫来门边的两个小太监,一吩咐,两个小太监就恭恭敬敬的把木盒子合上,小心翼翼的抬了出去。
书房里突然沉静了几秒钟,但端木沫以为昨晚没有睡好,晚上又没有盖被子,只觉得鼻腔内有一股气流向上涌,不早不晚的在两个小太监经过的时候,猛地打了一个喷嚏。两个小太监全身心的精力都用在这木盒上,被端木沫一吓,不禁身子一晃,差点失神掉了手中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