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尼!新安瞪着眼睛看谢道韫,桓济就是新安公主的前任驸马?!
难怪他看自己的眼神隐约有那么不对劲,还以为他是龙阳断袖,原来是差一点认出自己啊!
“你怎么那样看着我?”谢道韫疑惑地看看新安,新安笑笑道:“可能是刚刚有些尴尬,现在方缓过来。”
谢道韫道,“不过安妹妹真是与众不同,如果是别人遇见自己的旧相识应该避之不及吧,没想到安妹妹脸色变都没变,还结拜为兄弟,姐姐我佩服!”
“呵呵,那是自然,我当然要等着他先出招我再接啊,以不变应万变!”
新安和谢道韫告别独自回了府,在门口正遇上奉旨入宫面圣回来的王献之,却见他满怀愁绪的样子,便问道:“先生怎么了?”
“你方才去哪儿了?”王献之见到新安一身男子打扮,蹙眉,“怎么穿成这样!”
新安心情极好,还转了一圈展示了一下她俊美扮相道:“好看吗?你不知道方才在街上在茶馆里好多人盯着我看呢!”
王献之皱紧了眉毛:“算了,我不同你在街上吵,你还不快进门!”新安见他脸上写满了你欠我五百两的表情,想到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也不知今日到底是什么事惹他这样不快。
“公主,我问你答,对天起誓,不许扯谎!”
“什么啊,先生把我当成犯人吗?审问我?还起誓?我又没做亏心事,答就答好了,不过单是你问我太不公平了,我也要问你哦。”
“可以。”王献之现在也习惯了新安偶尔的狡诈道,“你今天去哪儿了?”
“诶?你怎么突然这么有良心关注我的行程啊?”新安饶有兴味地看他,“不过根据我们签订的契约规定,我们双方互不干涉对方的生活。”
“你......”
“轮到我了,我问你,你今天去哪儿了?”
“契约规定我们双方互不干涉对方生活。”
“什么啊,抄袭我的台词,契约规定对于乙方新安公主提出的要求,只要不违背道义不损害王家利益及王朝安危的要求,甲方王献之先生你要充分满足。”
“我今天去了宫里,面见太后。”王献之无奈,只怪自己当初订立契约的时候不屑一顾,现在处处让这丫头占了便宜。
原来是见了太后脸色才会这么不好,想来是太后说了什么,不过他从宫中回来第一件事便是盘问我的行踪,莫非太后问他他答不出便责怪他对我不够关心,不会吧,我虽认识他不到一个月,不过早晚相见也略知他的性子,本来便对仕途经略不感兴趣,太后的责罚只会当做耳边风吧。新安暗自揣测,若是自己问了,王献之未必肯告诉自己,不如自己继续试探。新安调皮一笑:“好吧,念在你诚信会考,嗯,本公主奖励你给你一个再次提问的机会。”
“你今天见了什么人?”
“谢道韫姐姐。”
“还有呢?”
“不带,这个是另一个问题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去见桓济了。”王献之冷笑,“知道消息传到太后那边变成什么了吗?新安公主你因为从我这里无法得到满足才女扮男装去找前夫哭诉,两个人还跪倒在地对天起誓,是不是还要再夫妻对拜一次才罢休啊!”
“诶,太后怎么知道?”
“果然是真的了?司马道福,你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啊?”
“什么我怎么回事?”
“如果和桓济前缘未断心里还爱他当初为什么一定要休了她还拆散我和表姐的姻缘非要嫁给我呢?既然现在说要和我离婚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措施,要离快离啊,这样你就可以继续和桓济在一起,我也能和表姐在一起了!现在事情传到太后耳朵里太后只会想方设法把我们拴更紧,你到底是想要怎么样?该不会一切都是你的计策,故意想要这样抬高你在我心里的地位吧?”
“什么,故意抬高我在你心里的地位?”王献之,你有典型的王子自恋症倾向严重!“我不知道皇太后到底对你说了什么,可是我和桓济相遇纯属偶然,至于说这一切都是我的计策,那么真是恭喜你遇上我这样一个智商高过两百的天才对手了!”新安说着说着已是泪流满面,自己的苦心偏不能被人理解,说来说去,他都是不信自己可以和他离婚的坚定,外面一点的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们的关系崩溃,如果真的不离婚,和这样的人一直生活真是太可怕了吧!
新安伤心转身而去,只留下王献之一个人烦恼忧愁。
夜里新安卧在榻上睡不着,便叫竹青起来把灯点了又拿书来看,是从王献之书房里借来的他自己手抄的《庄子》,字字飘逸而不拘束,笔画间刚柔相济,看到这样的字新安心里反而惭愧,她从小字写的就不好看,小学的时候上写字课总是被老师留下来命她重写,重写的人本来就只四五个,她是唯一一个女生,老师总是叹气说怎么别的女生字写得好看你偏不好好写呢?不是不好好写,是写得不好看,自己每一笔都很端正可是呆头呆脑失了股灵气。
从小就呆头呆脑普普通通平凡的一塌糊涂的自己刚刚白天却被以为是城府颇深的心机女。不知道该庆幸自己脑子变得聪明还是佩服古人的想象力如此丰富。
“公主,夜深了,不如熄灯睡了吧,驸马今天晚上怕是又不过来了。”竹青在旁劝道。
“咳咳,谁说的,我这不是过来了吗?”暗暗在心里咒骂这桥段未免也太恶俗了,不过也疑惑道,“咦,你今天怎么过来了?”边上的竹青吃吃一笑,新安这才察觉自己这样问反倒像是醋坛子打翻了似的。
“竹青你退下吧。”
“是,驸马爷。”
“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这么晚还来这里呢?”新安仰头看他,“契约规定......”
王献之的脸突然凑近了,修长的手指放到了自己红润的嘴巴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漂亮的眼睛看着自己微微的好像泛起了暖暖的涟漪:“如果你不想被太后知道我们不仅每天晚上不睡在一起而且还有一份契约的话,那么最好闭嘴,懂吗?”王献之再看了一眼新安,新安心下已知八九,原来太后果然不是吃素的,更不是吃荤的,是典型的杂食性生物,她担心王献之不善待新安早在王府中安插了眼线,随时报告情况,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她掌控着,这样的人生在21世纪是绝佳的教导主任候选人,专门抓那些早恋的孩子,估计不用监控摄像都可以了。
“可以不提那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东西,不过你可以不靠我这么近我吗?”
“是吗?白天好像差点和桓济喝了交杯酒吧。”
“什么啊?那个......我和他真的是偶遇!”新安赶紧解释,一着急都快结巴了,“因为不想让他认出自己才会想到结拜的。”
“哦,是吗?”王献之审视着自己的红脸,眼里竟真的泛起了温暖的笑意,转瞬即逝,让新安以为是幻觉了,“这么说是从前夫和前妻的关系变成结义兄弟了,哦,刘玄德说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啊,你们关系更好了。”
新安看着凑在自己面前的俊脸,竟然有了扔鞋子拍他的冲动,一个白眼翻了过去,推开他倒在榻上夸张地伸了个懒腰说道:“好舒服啊,今晚我睡榻你睡地上!”
“凭什么?”
“这是我的屋子。”
“这是我的房子。”
“契约上说......”
“你说什么?”
“那个四知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东西上说凡是我的条件你都要答应。”
“当初没有说让我睡地下这一条。”
“我的要求,没有什么问题吧。”
“当初说好不可以损害王家的利益,现在让我睡地上我会不舒服,我不舒服就生病,生病在朝中就不能专心理事,不能专心理事就会让对手有可乘之机,对手有可乘之机就会威胁我们王家利益,所以......”
新安听王献之说了这么一段,冷笑,真是辛苦平时话少得可怜的献之大人说了这么长一串,没想到还挺能说,就差综上所述了。
“好吧,你睡四分之一榻。”
“什么?你这么胖吗?用得着占四分之三?”
“唉,我平时一个人睡还不舒服呢!”
“好吧,不过我睡觉一向不大规矩,多有得罪还请公主见谅啊!”王献之嘴角一扬递过来一抹暧昧不清的笑容。
“没关系,只是我一向有蹬被子的习惯,如果先生第二天起来发现自己在地上的话真是对不起了。”新安也笑了过去。
两个人折腾了半天,这场闹剧方才收场,不过这个晚上注定不会这么平静地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