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够把都史教训一顿,华筝做什么都愿意,更何况是郭靖的要求。虽然郭靖想要干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
郭靖苦笑着摇了摇头,轻轻一夹小红马,跟着华筝向山下驰去。一路上有华筝带路,蒙古兵将都没有对他们阻拦。很快就穿过了那一大片的营帐,顺着大队人马远去的痕迹追去。
小红马欢快地奔跑,虽然没有配鞍,但很是平稳,郭靖几乎不用费什么力就能控制。两人马快,但也跑了大半个时辰,才看到了前面兵马奔跑扬起的灰尘。也不知铁木真是尊重王罕,还是尊重金国使者,竟然迎出这么远。
华筝毫不停留,径直向中军的大旗下奔去。郭靖本想喊她停住,但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众蒙古兵见小公主华筝带着郭靖追来,虽然奇怪,却也没有人怀疑什么。所有人都知道华筝被许配给了王罕的孙子都史。而这次迎接金国使者,就是听说王罕要把自己的小女儿也许给铁木真的大儿子。两家联姻,亲上加亲。都纷纷让开通路,任由他们奔向大旗。
只是郭靖心中暗笑,要是这婚事成了,不知双方的辈份该怎么算。华筝要嫁给桑昆的儿子,而她的哥哥却要娶桑昆的妹妹。也许蒙古人根本就不计较这些吧?
数千骑兵如一股洪流般向前汹涌而去,郭靖钻进人流,根本看不到两边的头尾。这还只是行军,而非战争状态。要是陷在这样的骑兵阵中,任你再高的武功,也没办法逃脱。不说几千般兵器,光是马蹄也能把人给踩成肉饼。怪不得蒙古铁骑能征服大半个世界,这样一支全是骑兵的队伍,天下有什么样的军队敢于轻触其锋?
“是哲别和速不台将军!”郭靖东张西望,正在考虑用什么方法才能应付这种骑兵的冲击,却听到华筝已经喊了起来,原来他们已经到了领军大将的旗下。
领军大将正是郭靖的骑射师父哲别,及同是铁木真手下大将之一的速不台。年来哲别基本上都和铁木真在外征战,郭靖只和他见过一次。不过哲别教他的箭术骑射,倒是从来没有拉下。冷兵器时代,远程打击最重要的武器就是弓箭。蒙古铁骑无敌天下的最犀利武器也是骑射。既然以后不可避免要硬碰蒙古军队,郭靖当然不会小看在江南七怪眼里什么都不是的箭术。
有时候他甚至会想,如果能训练出一千个象哲别这样的弓箭手,其威力可能不下于后世的步枪速射。这样的军队拉出来,谁敢挡在前面?只可惜,这或许只是一个梦想,不知什么时候才可能拥有自己的势力。虽然立志要改变汉人面临的处境,却还没有想到该从什么地方开始。
哲别和速不台都被华筝闹出的动静吸引得回头来看,看到他们两人的到来,速不台只是面无表情地喊了一声“华筝”,表示招呼,就头也不回地继续前进。而哲别却皱起了眉头,喝住了跨下的战马,看着向他靠拢的郭靖,大声道:“郭靖,你来这里干什么?”
郭靖看了看滚滚向前的铁流,心道:我也不知来干什么啊。但哲别问话又不能不答,强装笑脸道:“听说大金国使者到了,我陪华筝过来看看!”
“胡闹!”哲别与华筝、郭靖并排而走,恼怒地喝道,“华筝胡闹,你也跟着胡闹!迎接上国使臣,也是你们能闹着玩的地方吗?”
现今的蒙古,虽然经常跑到金国的边境去劫点东西,北边的土地基本上都被他们占了。但占据富饶中原,拥兵百万的金国,在他们心中,还是只能仰望的上国。所以蒙古人从上到下,对金国使者的到来,还是很慎重的接待,生怕得罪了“上国使者”。
几年以后,当成吉思汗听说侮辱过他的完颜永济做了金国皇帝时,才断定貌似强大的金国不过是只纸老虎。果然,在强大的蒙古军队面前,金人毫无还手之力。
郭靖不敢争辩,默默地跟着前进。华筝也怕哲别生气把他们赶回去,破坏她教训都史的大计,撒娇道:“哲别叔叔,是我要来的,你不要怪郭靖!你放心,我们一定听你的话,不会乱来。”
哲别心中暗叹一声,板着脸道:“你们跟在我身边,不要到处乱跑!”
华筝不想嫁给都史,哲别也是知道的。这次金国使者到来的目的,他也有所耳闻,猜也猜得到华筝跟过来的是什么用意。华筝是大汗的女儿,嫁给什么人本不是哲别需要操心的,但她与郭靖交好,哲别如何不知?
哲别心中也不是没想过,如果大汗把华筝嫁给自己的徒弟,岂不是皆大欢喜。可惜,这样的事,也只是想想而已。如果让哲别去打仗,他不说二话,也不会比铁木真手下的四杰差多少,但要他去想这些政治上的事情,就有些难为他了。
众人默默地催马急行,又跑了几十里路。忽然,前方如雷般的马蹄声响起,紧接着探马来报,王罕亲率大军护送金国使者已经到了。哲别急忙追上了速不台,两人商量了一下,立刻喝令队伍停住,整顿仪仗,准备迎接金国使者。哲别又令郭靖与华筝跟在他身边,一同到队伍前头,陪同速不台一起等待王罕的队伍过来。
郭靖伸长了脖子往前看,心想,这个使者不知道是不是完颜洪烈。如果完颜洪烈亲至,只要想办法把他杀死在草原,说不定能提前挑起蒙古人和金国之间的战争。一旦打起来,铁木真无法专心统一蒙古,南宋也能从中渔利。说不定宋庭一年后的北伐,能多取得一点成绩。
王罕的军队离此不过两三里路,转眼就已到了跟前。他们在距离四五百步就开始减速,但直到两军相距不过两百步时,才乱哄哄的停住。人喊马嘶,好一阵才安定下来。而哲别和速不台领导的骑军,在这期间丝毫不乱,甚至骑兵的马都要肃静得多。只从这点就可以看出,王罕的军队比起铁木真的军队,不论从气势还是训练来看,都差了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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