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你就是迷信,还真是迷信!我听了她话有点生气说。边心里想,还是要当副校长的人呢,怎么这样不相信科学。
她费力的推出我的摩托车,我说,还是我来吧。她立即瞪了我一眼,说,这个时候逞什么能?以后有你逞能的机会!
没办法,我只好随她。她摆弄了一下,边问我是不是这样,是不是那样,我苦笑着回答她。她发了引擎,边颤着声音说,上来,抱紧我!
你没事吧,我看她眼直勾勾地盯住前方,便问。
没事,上来,抱紧……
不怕我占便宜,我开着玩笑,边费力地抬起一只脚,准备跨上去。屁股还没坐上,只听“呼”地一声,她便加了油门,摩托车向前疾驶开去。我立马摔了下去,头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击了一下。咬着牙我想喊俞梅花的名字,心里只想着她这样骑肯定很危险,想叫她不要走了。可在满眼的摇晃中,我看到摩托车队像剑一样已经往前驶出去很远,接着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于昏昏沉沉中,渐渐地有了意识。
我看见俞梅花勇往直前地骑着摩托车往前开。我喊,停下,快停下,危险!但是,任凭我怎么喊,她毅然决然地往前开着,象要冲进牡丹江水中的女抗联战士。
我眼泪流出来,说,梅花,今生你会丢下我,来生我也要找你!说着,我向她骑行的方向追去,却发现手被人拽住,努力挣也挣不脱。于是,我愤怒地用脚踢向拽住我手的人。
是我,是我呀!
我睁开眼,看见了病床边的俞梅花。
她的手和额头都缠着绷带,脸上泪迹未干处,是一道道的血痕。显然,她也受了伤!
你还是受了伤。我心疼地说。
宁捷,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会丢下我……你小子要是真丢下我,我下辈子也不饶你!她突然嘶声大哭起来。
哭声很大,回音很响,我才注意到这是夜晚,窗外黑漆漆的。隔壁床上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男人欠起身子愣愣地瞧着我们。
梅花,我怎么舍得呢,你我还没洞房呢?
宁捷,我们明天就结婚,明天就结婚听到了没有!她摇着我的手说。
好,好,明天结婚,明天结,我没有残了吧!我边用袖子替她抹去满脸的泪水,边到处审查着自己说。
你瞎说什么,不过都是我不好,宁捷,你回去就打我一顿,打我一顿我会好受些。俞梅花说着两手握住我抹她眼泪的手,曲成拳头放在她的胸前。又说,从今以后,你永远也不要离开我,一秒也不能!
好,我做你的学生,听你的课,说不定,高考我能考上清华,圆年轻时没能圆的梦,还不需要下辈子。我笑着说。
你还贫,把我命都吓没了,我还以为从此要和你阴阳相隔呢!
我是准备着,但迷惑我的那个引我到阴界的女妖,后来不要我了,把我又踢了回来。
你躺了二天了,你知道么?我都签了病危手术通知……她说着又重新加大了哭音。
不会吧,我真的到鬼门关走了一遭?
可不是……对了,我还得跟你父母打电话,你父母还有你的家人都急死了,特别是你的母亲,整个人都垮了,一夜白了头!他们都两天两夜没有合眼,直到医生说手术成功,才回去休息!说着,她立刻拨电话,电话里她还带着哭音,但又显得极端兴奋的样子。
真的醒了,我去叫医生来!姐姐提着保温瓶进来说。
是啊,他醒了,姐姐。
这么大还哭鼻子,也不让人笑话。姐姐笑着说。
你不也哭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俞梅花打开脸上两酒窝,笑着回说。
两个女人笑成一团。
家里除了在外面工作的大哥,人都来了,病房里显得热气融融。大家尽拣着开心的话说,好象根本就没有我受伤这回事。听他们说,俞梅花成了全家人的笑料。原来,我掉下摩托车,这浑女人还骑着摩托车一直冲到医院门口,到那时才突然意识到我不在后面,心一慌便摔下摩托车,幸好没受大伤。拐了回来,一路上又不见我,打我电话,我的电话没人接,原来我根本没带手机出来。那时,她急得当时就想跳到抚河去。打了我父母电话,父亲立马意识到可能被人送去了医院,于是家家医院找。果然,我被人先送到了就近的五医院,后又转到技术力量更强的市第一人民医院。
我听他们说就也盯着俞梅花笑。俞梅花很难为情,像新娘子样般忸怩起来,脸艳若桃花。
夜深了,姐姐要他们都走,包括俞梅花。姐姐对俞梅花说,你这几天太紧张,现在也该放松放松休息一下,累坏了,姐姐可看不下去。
不,不可以。俞梅花坚决地说。
怎么,你还没正式过门呢,和我弟弟就一起过夜,不怕人说闲话呀!姐姐开玩笑着说。姐姐前几天曾问过我,可曾和她在一起了,我以实相告,姐姐很是不满。其实,家里人渐渐开始挑剔俞梅花的毛病来。特别是打了结婚证后,她再也没上过我父母家。就是我父母亲亲自打电话请,她也以各种理由不来。父亲恨恨地说,就不明白了,白是教书的,怎么这么不讲道理,一点教养都没有。母亲也担心,这下都是如此,等我们走不动了,这个媳妇哪指望得上?我听了便说,她真的是有心理障碍,她不是那么狠心的人,很善良,很纯净的人!父亲便骂我道,还不都是你,现在就这样,结了婚,你也不随了她去不认老子!
姐姐,看你说的,我现在已经是她……那个了。俞梅花羞红着脸说。
哪样了,宁捷,你和她哪样了?姐姐不理会俞梅花,脸朝着我问。
姐,你就别为难她了。我说。我怕俞梅花难堪,因为我的姐姐的嘴可是不饶人的,她护着弟弟的心情,可能会伤了俞梅花。
我哪会为难她呢,宁捷,我还指望着她给我爸早生幺孙呢!
俞梅花抿起嘴来,半天不说话。
姐姐意识到说话太刺,便说,你真的想陪就陪吧,我是开玩笑的,只是,你这两天也累,更别说也摔着了。
没事的,姐,我真的想陪宁捷,真的。她说着又开始吸鼻子。
好了,不要争了,宁婷,我们都走。不过,梅花,宁捷有什么事,叫医生或者打我们电话,一定啊!父亲说。
不要长时间和宁捷说话,病人需要休息,听到没有?姐姐走的时候叮嘱俞梅花说。
俞梅花抿着嘴点了点头。
我出院的时候,单位里领导安排小面包车来接我。那时,俞梅花已经上班去了。
秃着脑门的科长在副驾驶室里对我说,小宁啊,你真的要和小俞结婚?
什么真的,都打了N年的结婚证了。
这么大的事怎不向我汇报?
算了吧,全处的人都知道,你会不知?
什么,我知道?等等,我问问啊!接着他头转向后座的随他一起来的三个其它同事小徐、小丁、小叶,说,谁知道小宁要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