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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揭开神秘信仰的面纱(4)

962年之后,神圣罗马帝国的皇位便与德意志国王结合起来。当然,这个帝国并不是罗马人的,而是德意志人的神圣罗马帝国。“神圣罗马帝国”并不只是名称上的变化,实际上是反映了这个国家的本质特征。“神圣罗马帝国”意味着古罗马帝国的复兴,德意志人则是这个帝国遗产的继承者;同时,这个帝国将其存在的基础置于基督教及教会关系的宗教使命之上,也就是向世人宣告这个帝国是奉基督教的使命而建立的,它对基督教和教会负有使命。这样,神圣罗马帝国就负有统治世俗国家和宗教的双重使命,即有统治包括东正教在内的整个基督教世界的权力。奥托一世通过和教会的结盟,加强了王权,加强了中央集权。当时,在复兴罗马皇帝权力的名义下,奥托一世使教会以新方式服务于王国的统一。作为行政中心的国王礼拜堂以及主要从这个时候产生的帝国主教层,以后形成了覆盖全帝国的一种有序的集中官僚组织。

1273年,鲁道夫·冯·哈布斯堡被选为皇帝,从此开始了600余年的哈布斯堡王朝。

16世纪,帝国议会形成。帝国议会由三个议会组成:(1)七选侯;(2)诸侯议会,分为僧侣和世俗两个分会;(3)帝国议会,分莱茵和士瓦本分会。帝国议会具政治上的决策之权,但需由皇帝决定,并不具有太大的约束力。加洛林王朝的诸位皇帝,其正式称号是罗马人民的皇帝,由教皇加冕赋予,因此这个头衔也可看作是一个意大利王公头衔,而且往往与意大利国王平级。而由奥托一世所创建的帝国,皇帝称号虽然也由教皇加冕,但其本质却是德意志民族的国家,只有通过征服意大利才能取得“罗马皇帝”的合法性。

帝国的所谓选帝侯,当选者为罗马人民的国王而非皇帝。因此,并非每一位德意志统治者都可以称为皇帝。只有进军意大利,接受教皇加冕的强者,才可获得皇帝这一殊荣。因此,我们可以看到,虽然号称“神圣罗马帝国”,实际上却是由日尔曼人建立的德意志国家,因此说它是“非”罗马的。

此外,“神圣罗马帝国”也是非“神圣”的。教权与皇权并非一直统一,其中也存在着争斗和分歧。9—10世纪,教皇和皇帝一般来说都是合作的:教皇帮助皇帝反对德意志世俗贵族;皇帝支持教皇反对与罗马教皇权力相对立的拜占庭势力。1073年,教皇格列高利七世任职,罗马教皇的权力开始达到顶峰。后来为争夺日尔曼主教的叙任权等问题,教皇和皇帝发生激烈冲突,这次教俗之争持续了数十年。1122年,教俗双方签订《沃尔姆斯协约》,总算给这场争执划上了一个句号。最终的结果是,教皇和皇帝都无法维持他们早先的要求。

11—12世纪之交,教会势力膨胀以后,教会与皇帝的矛盾日增,皇帝和教皇为争夺主教叙任权展开了激烈的斗争,造成帝国政治长期动荡。

神圣罗马帝国虽然早已正式形成,但却徒有虚名。为了争夺叙任权和称霸世界,德意志帝国皇帝曾多次进攻意大利,旷日持久的战争消耗了帝国的实力。在王权衰落后,诸侯崛起,确立了“强者为帝”的制度。

在13世纪后半叶,还出现了德意志历史上的皇帝空位时期,帝国出现了许多独立的封建领主,各诸侯、骑士和城市间的纷争和内讧也连绵不断。1356年,卢森堡王朝的查理四世颁布黄金诏书,确认皇帝须由波希米亚(捷克)国王、普法尔茨伯爵、萨克森公爵、勃兰登堡边地侯、美因茨大主教、特里尔大主教和科隆大主教等“七大选帝侯”选举产生。所以,皇帝并非是上帝授权、命中注定的,实际上只是帝国最强大的诸侯而已。这使得“神圣罗马帝国”中央皇权名存实亡,帝国开始走向封建割据,当时在这片土地上分割出了几百个小国或政治集团。这一时期正是欧洲各民族国家相继建立的时代,而德意志帝国却处于内战、分裂和落后的状态之中,未能形成一个统一的民族国家。从15世纪初期至帝国最终瓦解,皇位均由奥地利哈布斯堡家族占据。

但尽管教权与皇权斗争激烈,在整个中世纪,帝国和教会在维护封建制度方面,始终都是紧密合作的。事实证明,国家政权和教会组织的结合有效地保证了帝国的一体性,一直到11世纪后半期,这种结合仍然是非常有效的。

正是这种明显的宗教特征,使得奥托一世及其继承者们能够确保神圣罗马帝国在欧洲的霸主地位。德意志帝国已经和教会结成了牢固的同盟关系,在这种关系下,一方面树立了帝国皇帝在中世纪欧洲的霸主地位,使帝国成为皇帝和教皇主导欧洲事务的中心舞台,例如,973年的圣诞节,丹麦、波兰、罗斯、波希米亚、匈牙利、保加利亚、拜占廷及伦巴德人,甚至西班牙科尔多瓦的哈里发使节都来到奥托一世的宫廷中。另一方面,随着帝国势力的扩张,教会的势力也在膨胀,教权和皇权的矛盾也在增加,这种情况后来又是导致德意志长期分裂的主要原因之一。

15—16世纪之交,皇帝马克西米利安一世试图重振帝国,但遭到失败。15世纪下半叶后,由于勃艮第和意大利脱离帝国,帝国领土主要限于德语地区。到1474年,神圣罗马帝国改称德意志民族神圣罗马帝国。由于罗马天主教和德国封建统治者对农民和市民的剥削和压迫日渐加重,在16世纪初爆发了宗教改革运动和德意志农民战争。宗教改革后,帝国实际上分裂为信奉新教的北部、主要信奉天主教的西南部及纯粹信奉天主教的东南部。地方诸侯和皇室中央政权的斗争在“三十年战争”中达到顶点,战争使帝国遭受严重破坏,阻碍了帝国经济的发展,政治上分崩离析,帝国成为徒具虚名的政治组合。战后,荷兰和瑞士脱离帝国,勃兰登堡—普鲁士在德意志诸侯中的地位提高,形成了奥地利和普鲁士在帝国中争霸的局面。

1806年7月12日,在拿破仑的威逼利诱下,神圣罗马帝国的16个成员邦签订了《莱茵邦联条约》,脱离帝国,加入邦联。这严重削弱了奥地利在德意志地区的领主地位,令奥皇弗朗茨二世大为不快。拿破仑为了吸引更多国家加入邦联,决定终结神圣罗马帝国。于是,他对弗朗茨二世发出最后通牒,要求他解散神圣罗马帝国,并且放弃神圣罗马皇帝和德意志国王的称号。在“拳头”面前,弗朗茨二世于1806年8月6日放弃神圣罗马帝号,仅保留奥地利帝号,神圣罗马帝国正式结束。最后,普鲁士通过三次王朝战争,把奥地利从德国的版图上也给赶了出去。

然而,拿破仑帝国“其兴也勃也,其亡也忽也”,德意志在半个世纪后终于作为独立的政治实体出现在世界上,其发展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然后,威廉二世一改俾斯麦的“大陆政策”为“世界政策”,为争夺“阳光下的地盘”,促使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历史中的“神圣罗马帝国”这一页也就这样被永远地翻过去了。

被神化的农家女——贞德

圣女贞德是英法百年战争中的一个神话、一段传奇、一个奇迹。

1337—1453年,英法两国间先为王位继承问题展开争权夺利,尔后演变为英国对法国的入侵,法国则被迫进行反入侵,从而进行了长达百年的战争。

法国力图把英国人从法国西南部驱逐出去,从而消除英国在法国境内的最后一个堡垒,而英国则力图巩固它在基恩的地位,夺回早先失去的诺曼底、曼恩、安茹和法国的其他一些地区。英法两国对佛兰德的争夺,加深了它们之间的矛盾。佛兰德形式上是处于法国国王的统治之下,但实际上却是独立的,并且与英国有密切的贸易关系。战争的导火线是英国国王爱德华三世觊觎法国王位。德国封建主和佛兰德站在英国一方,苏格兰和罗马教皇则支持法国。

若不是贞德这位17岁的农家女向法国王储毛遂自荐,百年战争可能不会持续那么久。1429年,当贞德见到未来的国王查理七世之时,英法之间的战争已经时断时续地进行了90年,似乎已经接近了尾声。英国人在阿让库尔把法国军队打得溃不成军,然后又和勃艮第公爵结成了同盟,这样他们便牢牢地控制了大半个法国。巴黎陷于英国人和勃艮第人之手,议院逃亡到了普瓦捷,法国在卢瓦尔河北部的最后一座要塞——奥尔良,也被英国军队包围了。

在这种绝望的情况下,法国迎来了它的救星贞德。这位身着戎装的农家女出现在希农王储的城堡中,并很快赢得了他的信任。贞德自称受神的指示,率领法国官兵纵横于战场上,以破竹之势击败英军,解救了即将沦入英军手中的奥尔良城,并辅助查理七世登位。

1431年5月,贞德被绑在火刑柱上烧死了。但战争形势却因为贞德而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法国终于一雪前耻,重步统一之途。法国人民为了感念她的伟大,特赐予她“圣女贞德”的尊称。

只是一个普通农家女身份的贞德是如何做到这些的?是什么促使谨小慎微的查理把自己军队的权力交给这样一个完全没有任何作战经验的17岁少女?贞德同时代的人中曾流传一个说法,说贞德向王储展示了某种“神迹”,由此得到了查理的信任,而正是这个“神迹”使得贞德掌握了法军军权,并奠定了她成为“圣女”的基础。

虽然贞德为法国的解放作出了极大的贡献,可人们看待历史问题一定要客观公正,不能一叶障目。实际上,“圣女”贞德只是个被神化的农家女。

当1431年贞德因被指控为异教徒而受审时,“神迹”是一个颇为敏感的话题。根据幸存下来的三篇正式的法庭记录来看,公诉人和法官曾一再问到这一问题。

最初贞德拒绝回答,声称“神迹”是她和国王之间的事情。到3月10日,贞德第七次受审时,她终于忍不住,告诉法庭是一位天使向国王显示了“神迹”。虽然之后受到了更大的压力,贞德还是避而不谈天使究竟带来了什么样的“神迹”。

两天后,她补充说,天使告诉国王他应该让贞德效忠于他的军队。3月13日,贞德再一次被问到“神迹”的问题。贞德则质问法庭说是否应该作伪证,似乎警告法庭她下面所说的将是谎言。然后,她不厌其烦地描绘了一群长着翅膀、戴着花冠的天使,如何为国王送来了一顶纯金的王冠。贞德还说,这顶王冠现在就在国王的宝库中。

多数历史学家都不愿相信贞德的供词。宗教法庭也很难问出真实的答案。贞德一旦承认自己与超自然的力量交往,那么,宗教法庭就可以裁定她是与魔鬼在交易而给她定罪。

贞德死后25年,法庭的第二次审判推翻了原来的判决。这方面的记录也保存下来了。但像最初的判决一样,这次判决也是预先决定了的。

查理想要消除异教这个有损于他名声的污点,于是在1448年下令对第一次审判进行调查。听证活动直到1456年才结束,法庭认定第一次判决“充满了气派、诽谤、邪恶、自相矛盾和明显的歪曲事实以及曲解法律”,宣布要还贞德以清白。

在这次史称“昭雪审判”的第二次审判中,出现了对贞德初次会见王储情景的描述,这一描述目前已广为人知。有两位目击证人声称,当贞德进入希农城堡时,查理藏到了朝臣们中间。虽然贞德以前从未见过王储,但她还是马上认出了他。他们说,贞德随后和王储进行了私下交谈,谈话过后王储显得“容光焕发”。

这个故事后来又得到进一步的渲染,说贞德还曾识破一位伪装成国王的朝臣。历史学家们对此也表示怀疑:国王躲起来这一故事可能是真的,但它仍留下了不少疑点。仅仅因为贞德把查理从人群中辨认出来,他就能随便相信她?查理难道不会想到是曾经有人向贞德描述过自己的模样?贞德对他说了什么,又给他看了什么,才使得他“容光焕发”?

后来也有另一种说法,认为是贞德对王储说了他最近许的愿望。皮埃尔·萨拉宣称,自己从查理七世的一位亲密朋友那里听到了这一故事。根据他所写的编年史记载,查理曾祈求上帝,如果他是真正的继承者,就把他的王国赐予他;如果他不是,就保佑他逃过杀身之祸或牢狱之灾。他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这一祈祷的内容,因此,当贞德对他说她知道这件事时,查理认为这就是一种“神迹”,因而就相信了她。

其实,贞德不需要任何非凡的直觉能力就可以看出查理对他自己的身世满腹狐疑。宫廷上下都流传着他是私生子的说法,尤其在他的母亲与他断绝了关系而投入勃艮第人和英国人的阵营之后,这种传言就更加沸沸扬扬。到处都在传说他的生身父亲是查理六世的弟弟奥尔良公爵,查理对此一定也早有耳闻。因此,贞德可以很容易地就猜到他向上帝祷告的内容;而见到有人对自己的祈祷作出了回应,查理也会感到心安。

此外还有一种解释,这种解释更具有戏剧性。1805年,皮埃尔·卡泽提出了一种合乎这些要求的理论。卡泽写道,贞德才是伊萨博王后和奥尔良公爵私情的产物。照这种解释,当她还是个婴儿时,就被偷偷地送出了巴黎,以免被她父亲的敌人所杀。她被交到了雅克·达尔克手上,后者抚养了她。她在希农向王储出示的“神迹”,就是能够表明她与他同母异父的证据,可能是一枚戒指或一份档案或关于他们家族的秘史。

这样一来,所有的问题在卡泽的理论面前都迎刃而解。例如,贞德怎么能够见到王储,王储为什么信任她,她又是怎样学到了军事谋略,等等。卡泽认为,这不是一位普通的农家姑娘,而是一位负有使命的公主,她有着王室的血统,她和王室有着血肉联系。这种理论为那些君主主义者们带来了一道曙光,他们一向对由一位农家女拯救整个王国这一说法感到不快。那些喜欢阴谋活动的人也很欣赏这一说法。在20世纪60—70年代,这种说法又以各种不同的形式再度出现。

而问题在于,卡泽或他的追随者都没能为这一理论提供证据。事实上,它还同关于贞德的两次法庭审判的许多材料相抵触。关于贞德的出生地,不仅她的父母,而且她的无数其他亲属和邻居都可以作证,他们曾亲眼目睹她降临人世或看着她长大成人。如果贞德真是国王的妹妹的话,所有这些证人肯定都作了伪证,而这只是为了掩盖她的王室血统而进行的伟大的阴谋活动的一部分。

可见,卡泽的理论是一种天才的设想,但却并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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