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石青醒了
傍晚,石青悠悠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小木屋的小床上,身上盖着干净的棉被,自己原来那身溅满泥水的破衣服也被人换过了,身上穿的是很显宽大的黑衣服。石青愣了一会儿,满满反映过来,这里应该是在神仙谷中吧。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脑子木木的,有些反映不过来。他从床上坐起身,看到阿耶给他编的草鞋就放在床前。他看着那双草鞋愣了一下,一时间有些恍惚。想到阿耶,阿耶从山崖上跌落下来躺在溪水里的样子又出现在他眼前。突然胸膛里一股如锥刺的疼痛向他扎来,他的身体不禁抽搐了起来,疼的他又倒在了床上。
听到屋里有动静,来福推门进来,看见石青蜷缩在床上发抖,忙跑过去,轻轻拍着他的背,石青却依然没有缓解的样子。看石青痛苦的样子,无奈,来福出手点了石青的昏睡穴,石青好半天才平静下来睡着了。
来福看了好几次,石青都没有醒来,只是痛苦的在床上蜷缩着呻吟,一身身的出着冷汗。云姑给石青配了安神的药,来福给他灌了下去,状况才稍稍有所好转。
第二天,石青再次醒过来时,已经平静多了,只是追问着妹妹的下落。
来福告诉他,妹妹中的蛇毒很厉害,幸亏有紫芝,正是解赤金蛇之毒的良药,再加上谷内的温泉对疗伤疗毒也有奇效,云姑全力施救,保住了石青妹妹的性命,但毒素还未全部清除,还得以药物和温泉的功效相互配合治疗。
5-2留在神仙谷
石青和妹妹留在了神仙谷,一是因为妹妹被蛇咬的余毒未清,二是没有阿耶照顾,他们二人小小年纪在这乱世实在难以存活。云姑本来自己就身中奇毒,这次为了救这个小女孩,更是加重了她自己的病情。
云姑每日给小女孩疗毒,甚是耗费心神。几天下来,脸上已现憔悴之色,精神也大为不济,更爱一人独处,或者一时微笑,一时蹙眉,更是常常坐着发呆,不知道神游天外在想什么。
云姑为人性格直率爽利,火暴脾气,一直都是想什么说什么,近几日来的反常状况,让来福四兄弟很是诧异,但又一想,以为是云姑病情加重导致,便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每日更加小心的照顾着云姑。
本来就寡言少语的石青更加沉默了。只有和妹妹在一起时才露出笑容。
他每日跟着来福四兄弟勤学苦练武艺。来福四兄弟怜惜石青七八岁就沦为孤儿,再加石青极其懂事老成,为人善良实诚,做事每每让四兄弟暗暗点头称赞。四兄弟传授石青武功极是尽心尽力。特别是来福,对石青指导的是言无不尽,知无不说。几年间,石青的武艺竟然也学得有模有样,这却是后话。
5-3好大的力气
那天,来福给石青留的任务是将院子后面的一块堆满乱石的平地清理出来。那个场地大约方圆有两亩,周围有一些大树,场地上只长了一些低矮的灌木和草,再就是堆满了大大小小的乱石,大的如牛一样大,小的如拳头般大小。清理出来后,正好可以让石青再这里练习武艺。
来福交待了石青后,哥四个就出去采药了。
等傍晚他们回来时,不禁都惊讶了。石青把场子里稍小些的石头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在地势稍低的西南角堆起了一座小小的石山。这时正在推一块大约有二、三百斤重的石块,两手抵在石上,两腿用力往后蹬出,小脸憋得通红,那块大石头就随着石青的用力,一点一点往西南方挪去。
来福叫住了石青:“石青,休息了,明天再收拾!”
“大师傅,这一块挪过去了就歇。”说着,用袖子抹抹脸上的汗,继续推着石头往前走。
来福兄弟几个这才发现,石青然天生力气惊人,正是一块学武的好材料。
5-4和棠儿有渊源
那一天,云姑领着这个小女孩在屋外晒太阳。小女孩余毒未清,整日多数时候都是昏昏欲睡,此刻她躺在一张小榻上,暖暖的太阳照在身上,睡得很是香甜。云姑在旁边翻晒着晾晒的药材。
正是人间四月天,花儿怒放,如火如荼。一阵清风吹过,吹过了盛放的海棠花树,殷红的花瓣洒落下来,飘落在小榻上,有几瓣正落在小女孩的头发上、脸庞上和衣服上。有一枚花瓣正拂过她的额,在她额头的红色的胎记上轻轻的旋转又落下。云姑正好回过头来,伸出手准备拂去孩子脸上的花瓣,那枚落在额头的花瓣,仿佛是描上去的最美丽的花钿。云姑的手顿住了,再也拂不下去。
“平生不借春光里,几度开来斗晚风?——棠儿,棠儿,不想我和你却有如此的缘分。”云姑轻轻的呢喃,小女孩醒过来,对着云姑甜甜一笑,听见云姑唤她“棠儿”,嘴里也含糊的叫着“棠……,棠……”
云姑望着棠儿,心里一时喜,一时悲,被刻意压在心底想去遗忘的往事又翻腾出来,在她的心里掀起大大的波澜。
5-5庾子山的诗
云姑念的那两句诗是北周庾信所做。
庾信字子山,小字兰成,南阳新野人,南北朝时期诗人、文学家。他自幼随父亲庾肩吾出入于萧纲的宫廷,后来又与徐陵一起任萧纲的东宫学士,成为宫体文学的代表作家;侯景叛乱时,庾信逃往江陵,辅佐梁元帝。后奉命出使西魏,在此期间,梁为西魏所灭。北朝君臣一向倾慕南方文学,庾信又久负盛名,因而他既是被强迫,又是很受器重地留在了北方,官至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北周代魏后,更迁为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时陈朝与北周通好,流寓人士,并许归还故国,唯有庾信与王褒不得回南方。所以,庾信一方面身居显贵,被尊为文坛宗师,受皇帝礼遇,与诸王结布衣之交,一方面又深切思念故国乡土,为自己身仕敌国而羞愧,因不得自由而怨愤。如此至老。
棠儿在眼前,云姑看到海棠花,想起棠儿出生之时那树怒放的海棠,无意间吟出庾子山咏海棠的诗句,因感念庾子山身世,更加惹起她自怜自伤之心,多日郁结于心的郁气上冲,牵起毒气上行,直伤心肺,竟然吐出一大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