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华灯初上,偌大的镇疆王府只有大门处守夜人的笼火。重重深墙后的后院,也只有月阁烛火摇曳。
闻人残月一身月白长衫,端坐在书案前,拿着炭笔在大胤的地图上圈圈画画。烛火将她线条完美的侧颜映得火红,神情认真,拿着炭笔的手如白玉般无瑕,修长,中指上一枚骨戒流转着盈盈的波光。她就像岭南那片清冷的月光,清澈而又深邃。
忽然,唇边勾起浅浅的弧度,散漫说道:“阁下,出来吧。”她佐着炭笔,神情不变,目光专注于地图上,在书案下的另一只手却悄然地握住了从宽大的衣袖中滑出的一柄薄薄的毒刃。
一阵龙涎香的风拂过,她身边赫然出现了一名男子。
她偏头,看到他的一刹那却有些失神——他长得太美。墨发不拘不束披散在肩背上,如出鞘宝剑一般锋利的眉,像万丈深潭一样幽深的眸,似云顶山峰一般高挺的鼻。有着最薄情的唇,最似白玉的肤。一袭暗紫色的长衫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露出胸前一大片雪肤,轮廓鲜明,若隐若现的胸大肌,紧实精壮,神情似笑非笑。他就像上天最骄傲的作品,完美得令人惊叹。
她眸子一沉,抬手毒刃刺向他的胸口。他微勾唇角,避也不避,毒刃在离他一寸的地方竟是半分也不能动。
她当机立断,闪身至三步开外,把玩着毒刃,漫不经心。他嗤笑一声,”堂堂镇疆王府的郡主,竟是这样接待客人的?“声音如上古的铮鸣,低醇磁性,透着戏谑的意味。
闻人残月头也不抬,”不速之客除外。“他不理,伸手拿起那张地图,看了看,慢吞吞地说:”字不错。“随后那张地图在他手中化为了齑粉。闻人残月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在了一旁的榻上。他伸出手,”本王的呢?“那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闻人残月瞳孔微缩,王爷?她一边迅速在脑中搜索大胤所有在世有爵位的皇室成年男子,一边说:”不好意思,镇疆王府的茶一向只供客人饮用。“他这才正眼看她,锦缎一般的墨发用一根素色发带松松束着,披在肩背上。眉若远山,眸似孤凤,鼻若原丘,唇似红脂,欺霜胜雪的肤却隐隐透着虚弱的苍白。一件月白色长衫,衬得她落拓潇洒,如岭南月光,又似山间白雪。整个人在月光下竟散发出如斯坚冷的光。他错开了眼。
”你叫什么名字?“”你不是王爷吗?“”难道你看本王像闲到会知道一个破落贵族的孤女的人吗?“”——闻人残月。“她沉默半晌,说道。
他站了起来,望向窗外,又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后竟就这样消失了,只留满室龙涎香味。
闻人残月低低一叹,走到书案前,看着地图的粉末,幽幽道:”云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