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梁城的贵族士绅们最近迷恋上了在纸上练几手大字,在一起聚会的时候,总有人会先提起来:“兄台们最近有没有墨宝出世啊?然后大家都会默契的让下人们从马车上拿来一幅两幅大字,没有多少人管你写的怎么样,但你得有。否则会被排挤出“圈子”之外,还会在大家心中种下“乡巴佬”的印象。因为这些贵族们的跟风,纸的价格一再上涨,从二两一张到现在的十两银子也没货。金梁纸贵说的就是此时。
赵家的几个兄弟在乔羽希的指导下一直研究着造纸技术的改良,现在造的纸已经不像以前那样硬了,纸面也白净了许多,不再发黄。应顾客们的要求,模子全部改成了三尺宽,五尺长。乔羽希其实是最大的受益者,擦屁股不再扎了。
最近村里总是有些陌生人出入,每当他们靠近造纸的几个院子,就会被村民“请”到别处去。但是村里的乡亲们最近来访的亲戚也多了,总不能也赶走吧。村里人都看得出他们的目的,防备着呢!
好比有两个光棍汉以前关系很好,但是隔了几天之后,一个光棍汉变成了暴发户,有钱有权还有女人,另一个能不眼红嘛?
老村长现在隔几天就给村里人分发些红利,村里家家都有了十几吊钱。平民们都是挨过饿的,因此有钱的第一反应,是藏起来。以后收成不好了,可以救命。但是村里每天都能收入很多银子,村民的保守也会被白花花的银子磨灭。
有第一家盖砖房,就会有第二家,最后家家都不示弱。乔羽希也想盖,但不是给他自己,造纸的秘密得用高高的围墙遮蔽了。村里的大牲口都很累,每天不停歇地奔波在镇子和踏浪村之间,拉着一车车青砖。距离村子不远的一块空地上,起了百丈见方的一个大院,丈高的院墙被近百位踏浪村壮汉两日垒起。
现在已经开始建厂房了,村里人家家户户都留有一些晒好的木料。一切原料都就绪,相信厂房也用不了几天就能建好。
乔羽希来到踏浪村两个月了,他在逐渐地与踏浪村融合,村长和老倔头待他如子侄,他也当踏浪村是第二个家。昨天赵船在后山捉了只野兔,没有告诉其他人,偷偷的来找他,两个人美美地享受了一顿烤兔肉。让乔羽希比赵航更像赵船的兄弟。
村民们最近变得懒懒的,已经没有几个人出海了,几代人的营生,被乔羽希轻易改变。赵五叔昨天买了两斗糙米就被邻居李长顺笑话了,现在村里谁还吃糙米啊,赵五叔连忙解释道这是给阿黄买的,生怕丢了面子。
孩子们对知识非常地渴求,放学了总有人留下来问一些课堂上没有听懂的问题。孩子们喜欢乔羽希讲课,当然,最喜欢的,还是先生讲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
今天是私塾半月假,每半个月会有两天的假期。这一天乔羽希带着小伙子们,坐骡子车上镇里,除了要为各家采办些货物之外,还要把订制的的五十口大铁锅运回去。
首先要把这几天的纸给兴德商会的刘掌柜送过去,来到商会门口,让赵航、赵船几个人跟着自己把纸抬了进去。
商铺掌柜今天不在,管事的竟然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姑娘身着一身粉色长裙,俊美的脸庞稚气未脱,但是处理事物的水平却不差,一样一样地吩咐伙计们做事,丝毫不出差错,乔羽希感觉很好奇,在这样一个男权的时代里,怎么会有这样出色的一位女性呢!
跟伙计打听了才知道,这是掌柜的外甥女,也是文孝城总掌柜的独生女,总掌柜公孙谋可是文孝郡呼风唤雨的人物,和文孝郡郡台李海莫、文孝军军主康志成平起平坐的角色。最近刘掌柜病了,文孝城派公孙兰玉来主持这边的分铺。
乔羽希走到公孙兰玉面前,说:“妹子,踏浪村来交货。”
公孙兰玉观察乔羽希好久了,看到纸就知道是踏浪村的人。不过他称呼自己好奇怪啊:“我父亲就我一个女儿,从来没有听说我还有个哥哥,堂哥倒是有两个,只是都见过。不知这位公子是不是认错人了?”
乔羽希不好意思说错话,这不是原来的世界了,脸色微红:“好吧,我认错了!”
看到乔羽希的窘态,公孙兰玉娇笑一声,他看得出来面前这个与众不同的男人应该就是舅舅说过的乔羽希吧!不想这样尴尬下去,便对乔羽希说:“今天交多少张?”
乔羽希连忙说:“五百张”。
公孙兰玉接着说:“乔公子自行去账房领钱吧,只要登记就好了。”
乔羽希奇怪:“你怎么认识我?”
公孙兰玉宛然一笑:“不告诉你”,就走开了。
乔羽希带着满心的疑惑结账离开,难道自己把名字写在脸上了?不过,事实好像真差不多。
到铁匠铺把五十口大锅抬上骡子车,结了老铁匠二百两银子后,带着车队往村里走。
走了几十步,看见前面有一个穿着素布衣服,容貌较好的年轻女子被一个肥胖的锦衣少爷调戏,胖少爷身后的一群奴才拉个一个拼命挣扎的中年大娘,应该是那个少女的母亲吧。周围也有好多人围观却没有一个人上去帮那对母女。
乔羽希没穿越以前就很讨厌这样的家伙,跳下骡子车,大步上前,一脚踹开了那个胖子。
乔羽希吃过雪妖仙谷里的两枚果子,身体产生了一些奇异的变化。但没有想到,一脚把看起来超过二百斤的胖子踢飞了十几米远。那胖子落在地上后还不停地抽搐。
乔羽希吃惊于自己现在的力气,对着地上抽搐的胖子不屑道:“你以为你爸是李刚啊!”
胖子的仆人都被乔羽希的一脚吓破了胆,抬着胖子往医馆的方向去了。
走出几十步,领头的一个仆人回过头冲着乔羽希吓唬道:“你敢打县令的公子,你死定了,走着瞧!”脸上的表情好像要冲过来为自己主子复仇一样,全然不知刚才逃跑时的狼狈。
乔羽希抓起路边摊上的梨子砸了过去,那奴才被打中脸,强忍者疼痛捂着脸,带着其他的奴才们一溜烟就没影了。
刚才被救的母女连忙跪在地上谢恩,说了一大堆大恩人之类的话,乔羽希扶了半天才起来。周围的人都早已散去,不过离开的时候,都指着乔羽希说,可怜的小子。
一位好心的大爷看不过去,给乔羽希解释道:“那是程县令的公子程江,程县令五十岁了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宝贝的很!平时在县里为非作歹,欺男霸女,仗着自己老爹的权势,不知道侵占了多少良家妇女,好些女子被侮辱后都自尽了”。
“官府不管吗?”乔羽希疑惑地发问。
老大爷无奈道:“程县令就是靠海县的天,在这里,大王都没有他管用”。
乔羽希向老大爷道谢,然后让那母女赶快离开这里。带着队伍回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