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快醒醒!”一个稚嫩的童音在耳边唤道,萧云觉得脑袋快要被摇晕了,似是刚被吵醒又将被弄晕。他苦笑着睁开眼睛,一个笑咪咪的小女孩正在床边看着她,那是雪儿。
“雪儿,乖,来,让爹爹亲一下。”一见宝贝女儿,萧云身上忽然来了精神,所有的疲惫和困意都消散得干干净净。
“不,爹爹还没洗脸,雪儿不要。”小丫头摇摇头,还抽身离开几步。
“雪儿,你娘呢?”萧云问道。
“娘在厨房忙。爹爹,我娘是不是不要我了?”雪儿忽然问道,眼睛中有几分伤感。
“雪儿乖,你娘疼你还不及呢。”萧云趁机一把将雪儿拉过来,抱在怀中,捏捏她粉嫩的小脸蛋道。
“可是我偷偷听见娘和厨娘说话,她说雪儿太粘人了,快把她累坏了。”雪儿委屈道。
“小傻瓜,你娘说的是气话。”萧云道。他心中不由想起,以前林月如总是喜欢别人家的小孩,每次聚会都抱着李逍遥家的小丫头爱不释手,常常说小孩子很好玩,自己也要养一个。后来,他们就有了雪儿,刚开始时把林月如乐坏了,天天晚上要看着小宝宝睡着了自己才肯睡。再后来,雪儿慢慢长大了,这孩子很聪明,很乖巧,也很会粘人,谁对她好,她就一直粘着不放,可把林月如累坏了。这小丫头吃饭要妈妈抱着喂,睡觉还是要妈妈抱着才肯睡,换了别人就一直哭闹不依。林月如没办法,只能自己受苦受累。萧云作为异时空来人,极为体谅妻子的辛苦,常常变着法子哄那小丫头玩,这样能稍微缓解一下林月如受的劳累。后来林月如就烦了怕了,偶尔抱怨说以后再也不想多生一个孩子,把她老爹林天南气得够呛。
“爹爹,你在想什么?雪儿想吃糖葫芦,你带我去买好不?”雪儿娇声哀求道。
小孩子的心性变化就是快,刚刚还在埋怨自己的娘亲,一转身就忘了。还是做小孩子好,来得快,也去得快。
“好!好,爹都依你。不过以后可不许惹你娘生气了。”萧云道。
“爹爹最好了。雪儿最喜欢爹爹了。”雪儿笑道,还亲了一下萧云。
这丫头,什么时候成小妖精了,萧云心中道。
父女俩悄悄出门,快要跨过大门口时,只听背后一声怒喝:“站住!”那是林月如的声音。
他二人只得停住脚步,慢慢回过头来,雪儿还吸了口凉气,朝萧云做个鬼脸。
“我问你,是不是又要偷偷带雪儿出去吃零食?”林月如道,语气中有种无奈和恼怒。
“这个,我只是带雪儿出去看看风景。”萧云唯唯诺诺道,还用眼睛偷偷示意雪儿不要乱说话。雪儿鬼精地很,马上紧紧地咬住嘴唇,打死也不做声。
“骗人!夫君,你怎的如此不晓事!每次你带她吃完零食回来后,她就不肯好好地吃饭,每次喂饭都把我累死!”林月如抱怨道。
林月如本来刁蛮的性子在成亲后改了许多,但是近来因为雪儿顽皮难以管教,她的脾气有时又变得极为急躁。
“娘子的辛苦我自然知道,这样吧,我最近新得一套内功心法,可以美颜定神,不如我抽空传于娘子。”萧云讨好道。
“真的?可不许哄我!”林月如喜道,这世上哪个女子不爱美,不想永远留住自己的青春,因此萧云空闲时自然很关注这个,偶尔也的确有新的修炼心法出现。
趁着林月如陶醉的瞬间,萧云抱起雪儿就迅速不见了人影。
“哎,真是的,算了,小东西真粘人,你喜欢她就一直跟着你好了。”林月如摇摇头,想着萧云说的心法,心情忽又无比开心。
府上的门子和丫头们早就见惯这种情形,个个掩面偷笑。
“糟了,忘了叫上姑姑一起。”小雪儿一拍小脑袋,极为认真道。她指的是小葵。无论过了多少年,最让人羡慕的是小葵永远都保持着少女心性,故整个林府的大人里面,她最讨得雪儿的喜爱。
“雪儿喜欢你姑姑么?”萧云问道。
“嗯,姑姑最好玩了。不像爹爹,很多时候都要陪娘,没空理雪儿,娘亲呢,有时候好凶,还有外公也是,有时太严肃了,雪儿怕。”雪儿道。
“雪儿真乖,姑姑来了!”小葵从后面跟上来道。她抢着抱过雪儿,运功一会飞到半空,一会又轻轻落下,把小丫头逗得乐个不停。
有一段日子没见重楼了,想到重楼,萧云又想起自己好几次劝说小葵重塑肉身,过上正常人的日子,这样就能重入六道轮回投胎转世,以后就不用辛苦地每次都来寻自己的转世。但是被小葵极为坚定地拒绝了,她说没有哥哥的日子还有什么意义。
三人在苏州市集尽兴游玩。
给雪儿买了很多小吃的,她吃得小嘴流油,有时含在口中的还没吃完,就又指着旁边的摊子喊要。后来就是去逛商店,各种玉器古玩店等,这一大一小两个魔女差点没把店里的伙计折腾个半死,尤其是雪儿,比起以前的林月如和小葵,顽皮起来过犹不及。萧云心中苦笑不堪,又舍不得管教,算了,回头还是交给岳父大人来看管要好点。
他又想到,李逍遥来信,邀他们去余杭镇玩。李逍遥在信中还说,他家的那个丫头,自从上次聚会再见到雪儿后,天天吵着要和雪儿妹妹一起玩。那也是个没法没天的丫头,疼她的人更多,苗疆的巫王、圣姑、阿奴等,蜀山的酒剑仙,仙灵岛的姥姥等,当然还有余杭镇的李大娘。李逍遥比他更为头疼,灵儿也是个不会狠下心来管教小孩的人。
说起阿奴,这丫头现在可不简单,年纪轻轻便成为了巫月神教的教主。拜月教灭亡后,厉寒就投靠了巫月神教,现在已经成为阿奴座下最年轻的护法。两个年轻人都极为能干,非常有进取心,相辅相成,把苗疆治理得繁荣昌盛,开创几百年来少有的盛世。
“爹爹,你看,前面好像是小虎哥哥。”雪儿忽然指着前面道。这丫头以前去余杭镇玩,王小虎常常带着他和李家丫头去十里坡等地玩耍,他们之间自然是非常熟悉。
萧云一眼撇去,果然见王小虎拉着一个姑娘的手,极为亲密,两个人在一起游玩。想不到小虎子也长大了,开始有喜欢的姑娘了,萧云心中道。
“小虎哥哥!”雪儿喊道。
那二人闻声忙回过头来,看见萧云几人,忙赶过来行礼。
“萧大哥,你好,小葵姐姐你好,雪儿妹妹,你越长越水灵了。”小虎的嘴很甜,怪不得能交到这么漂亮的姑娘。
“大哥哥,又见面了。”那姑娘倒不腼腆,一上来就大大方方道。她的脸似曾见过。
“你是苏媚。”萧云高兴道,想不到宿命中的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
“你父亲怎样?”萧云又问道。
“谢大哥哥关心,家父身体很好,前段日子去余杭镇看我,还和李大哥又打了一架,两人还说起你来,说当年三个人那场架打得才最过瘾呢。”苏媚委婉道来,她的声音很美,俏皮的嫩脸上依稀可见当年的乖巧可爱。
“姐姐,你好漂亮,你身上背着宝剑,功夫一定很好吧。”雪儿突然插口问道。
“咦,这是大姐姐和你生的女儿么?都这么大了。”苏媚抱起雪儿惊喜道。
“姐姐,你认识我娘么?可惜娘不让我习武,说是要跟她好好学女工。”雪儿惋惜道。
“你娘?嘻嘻嘻,还会女工?”小葵忽然笑个不停,那女子自己当年不就喜好舞刀弄剑么,要不是遇到哥哥,说不定还嫁不出去呢,她心里促狭道。
萧云邀王小虎和苏媚去府上做客,被他二人婉拒,说是苏前辈已经在府上等候多时,他们还要赶着过去。
这一日,李大娘寿宴。萧云带着月如等喜滋滋地驾云赶去……..
忽然,萧云觉得脑瓜一阵轰隆响,然后他醒了。
一股淡淡香气,一种强烈的战意,一道凌厉的寒气,他发现自己歪倒在神庙一侧。他的面前有两个人,一个极其英俊的年轻人,他的脸很冷,眼神极为凌厉,犹如上古战神,另一名极为妖媚的紫衫女子,她冲着萧云狐媚地一笑道:“喂,你的梦很香甜,被我忍不住吃了。”
说完她还砸砸嘴,舔舔舌头,那鲜嫩的舌瓣,火魅的嘴唇,加上身材更加窈窕,媚态横生,给人一种极不真实的梦幻般的性感。
“你们是?”萧云疑惑道。
“琼华来的小子,你的梦很奇怪,什么乌七八糟的,和咱们的世界没一点联系。”少女撇撇嘴道。
萧云听得目瞪口呆,这是哪儿跟哪儿。
“小子,我问你,琼华派是不是有什么阴谋?”那男子忽然冷冷问道,空气中的寒意更浓,战意更强。
难道刚才都是梦,我真的已经回到了仙剑四世界,萧云心中道。是了,明明记得自己已经病入膏肓,明明已经和小葵含泪告别过。
“喂,你发什么呆?人家在问你话呢?”那女子又娇媚道,话中有几分娇嗔,但是又含着股令人难以拒绝的狐媚味道。
“你们是从妖界来的?”萧云突然想到梦貘一族以吞噬凡人梦境为生。
“既然被你识破,那就留你不得!”那男子大喝一声,空间中立刻布满令人恐怖的煞气。
“铛”的一声脆响,原来是那女子截住了他,也不知她是如何行动的,她的身法极为诡异神速,实乃萧云生平罕见。
“幽梦,你这是为何?”那男子怒道。
“归邪大哥。蝉幽大人只是着我二人出来打探消息,并曾严令我们同人类交手。”那女子从容道。
“可是这人是琼华派……….”归邪急道。
“我看此人心性并不坏!”幽梦断然道。
“哼!随你!”归邪一怒就不见了身影。
“想不到你还是个情种,琼华派也有你这等人物,当不容小视。”幽梦赞叹道。
“请问姑娘和蝉幽大人是什么关系?”萧云心中一动,这女子莫不是上天赐予他的礼物,他早欲和妖界之主搭上关系。
“吾乃蝉幽大人座下六大护将之一,蝉幽大人早就惊悉你琼华之事。萧云,莫非你有什么想法?”幽梦坦诚道,她的话语中又有几分玩味。
“具体会如何我现在并不知晓。”萧云淡淡道。
“真看不透啊?你琼华派明明以斩妖除魔为己任,视我妖界为异端大敌,你身为掌门首徒,但在你梦中,却又处处维护妖类,你那挚友女蜗后人不就是妖么?”幽梦摇摇头道。
“以前的琼华派是这样,以后就不再是了。”萧云道,他在心中发誓,一定要改变琼华派升仙的悲剧。
“就凭你?”幽梦道。
“或许我可以试试。不仅是我,还有我的朋友们,或许还有你们。”萧云静静道。
“我们?笑话!我幻瞑界为何要帮你琼华派?”幽梦不屑道。
“为了我们,也是为了你们自己!”萧云真诚道。
“萧云,我不知你心中所想?或许,你真的可以带来一些机遇。不过,我妖界之事皆由蝉幽大人做主。我自会向她详细禀明一切,由她决定!”幽梦道。
“我等着你,不过时间不等人。”萧云道。
“说实话,不只你们人类容易排斥异己,我们妖类也不喜欢人类,虽然我个人并不讨厌你,但是你也看到了,归邪将军等幻瞑界护将却一直主张和你琼华派一战,虽死犹荣。”幽梦柔声道,但是她话语中却有股难以言明的沉重。
我琼华派内部更不简单,我也很难,萧云心中道。
“回头再见!有人来了。”幽梦说完就神秘地消失了。
此时从神殿外面走进来一个苗疆青年,他的脸很熟悉。
“厉寒,不对,他怎么在此?”萧云惊讶道。
“兄台,你认识我?我是厉江流。”那人讶然道。
“原来是厉兄,在下萧云,久仰大名。”萧云道,脸上有股难以察觉的古怪笑意,想不道这么快就要报恩还人情了,还是在仙剑一世界里欠下的人家后人的人情。
“听萧兄口音,似是中原人氏。”厉江流笑道,那笑容很温暖,似他的后人厉寒。
“厉兄英明!小弟自昆仑琼华派而来,久闻女蜗娘娘大名,故来拜见。”萧云恭敬道。
“那是自然了,女蜗娘娘乃我人族之母,其后人更是我苗人守护神。”厉江流道。
“女蜗后人?”萧云愕然道,在异时空里从来没有听说过仙剑四世界里的女蜗后人。
“自女蜗娘娘仙去以后,其后人一直隐居于我苗疆,每当有灾劫降临时,她们自会出现,化险为夷,听说甚至还有不少人付出了宝贵生命的代价。”厉江流道,语气中有缅怀、尊重、伤感等。
“是的,她们也是我萧云极为尊重之人,如有所托,万死不辞!”萧云道,想起仙剑一世界里的灵儿,还好,自己没有辜负女蜗娘娘所托,终于改变了女蜗族的悲剧命运,只不过这仙剑四世界里的灵儿先祖,却从未听女蜗娘娘提起过,想必自是不用他再操心。
“听萧兄所言,似是见过她们?”厉江流问道。
“没有。”萧云摇摇头道,三百年后的事怎么说得清楚。
“未知厉兄现在学艺如何?”萧云问道。
“惭愧得很,小弟愚钝,在师父众弟子中籍籍无名。”厉江流黯然道,心中又有几分不甘。
怎么会如此,他后来不是苗疆的巫祝么,还拥有令人闻之色变闻风丧胆的蛊毒术,萧云心中嘀咕道。
“所以小弟心中不快,才来女蜗神庙祈祷,希望能得到高人指点。”厉江流道。
“我可以帮你。”萧云心中一动,想起了厉寒。
“你看好了,这幻迷身法!”萧云道。
说完,他的身子以鬼魅般的速度移动,一瞬间就到了十丈之外,他朝厉江流温和地笑笑,下一刻他的身子又神奇般地回来了。这是他见过的厉寒曾使用过的诡异身法。
“我知道了,谢谢萧兄。”厉江流感恩道,下一刻他的身子就到了五丈之外。
他果然天资聪颖,第一次施展此术就有不俗成绩,假以时日,一定能成功改变自己的命运。
“哈哈哈,太好了,谢谢师父。”厉江流大笑道,又过来恭敬地施礼。
“这可不敢当。”萧云忙止住他道。
“这法术本是你苗疆之法,今日传回你苗人之手,我也算完成心愿了。师父之称,岂不折煞小弟,以后万万不可!”萧云坚定道。
“萧兄高风亮节,令江流佩服,以后但有吩咐,必不敢忘!”厉江流道。
“有这心便罢了。厉兄天纵英才,假以时日,必然一飞冲天。不过,日后厉兄行事,还望三思而后行,莫要枉顾人命,要时常心存善念。”萧云道。
“是,萧兄教诲!江流铭记在心!”厉江流虽然心中听得糊涂,但口中却痛快答应道。
“还有,日后,如非必要,莫要去陈州。”萧云道。
“这个?”厉江流终于遏制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
“不好说。时机到了,你自会知晓。”萧云道。
“好。”厉江流道。
仙剑四,我回来了。
昆仑琼华派,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