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还是冀王大度!”西门俏欢快的笑声分解着空气里的不快,“和谈很顺利,冀王难得到南蜀国,我该尽地主之谊。西苑梅园的梅花今年提早开放,可否请王爷一游!”
“难得公主盛情,本王不好推辞!”皇甫洌迟疑了一下,看了看木木,出乎意料地答应了。
“爷!”铁杆着急地叫。
“无妨!既然和谈,我们该拿出足够的诚意,不是吗?西门公主?”
“当然,安全上完全可以放心!”西门俏保证说。
“青阳公子呢?你可是本王的保人,不去放心吗?”皇甫洌问。
“木妹有伤。”青阳潇暗自揣度,这样把冀王交给西门俏确实不妥,“好吧,我陪!”
他不舍地交代木木:“木妹!在家好生呆着,不要出去,不要踏出青阳楼,知道吗?”
木木听话地点头,就要转身离去,皇甫洌冷冷的声音又起:“青阳公子不要大意,宝贵的东西还是带在身边为好。冬日里赏梅,不去了可惜,去吧,恐怕糟蹋了诗情画意,对一些不懂风情女人的来说。”
“你,你不要太过分!”青阳公子听出了他的嗫嚅,矛头怎么总指向木木呢?无情的家伙!
“你还是呆在家里陪你的木妹吧,我和公主赏梅,不需他人涉足破坏!”他起身对着西门俏笑,竟含情脉脉。
“如果不放心,带着她一起去吧!”西门俏大度地说,“确实是难得一见的景观。”她其实有私心,青阳潇绝对不会放心皇甫洌,去后也一定会紧紧跟着,她想和皇甫洌独处。
“木妹,行吗?”青阳公子征求木木的意见,木木摇头。
“去散心也好。你太抑郁了!”青阳公子耐心地劝,“有我在,你是自由的,没有谁敢对你怎么样!”他意有所指地说。
梅园在南蜀国都西部一座温柔的小山内,山浅浅地,和周围高大的山脉比,简直就是一座小土丘。小山的臂弯里,竟然有一座人工湖,梅花就散落在湖四周,密密层层,成片成林。
心情再差,也会被冬日里娇艳的花儿激奋,木木不怎么爱花,一向没有赏花的心情,此时也不得不惊艳。火红与赤黄交相辉映,甚是美丽壮观,浓浓的花香带着沁人的苦涩味儿,清爽,提神。
几个人跃下马,青阳公子小心地接木木下来,轻声问:“美吗?”木木微笑点头,是以前不曾见到的奇观。
铁杆和公主的人都留在湖边,青阳公子拉了木木的手,示意说:“我们走这边!”
“呵呵,青阳公子,可要看好了。这里看似简单,其实。”西门俏突然打住了,“想你和王兄来过这里!”
“不曾来!”青阳公子说,“听说过,看似散乱的梅花呈五羊八卦阵势种植,不小心会迷路的。”青阳公子故意说得声大,皇甫洌会意,铁杆也听到了。
“既然这样,我们不妨来个竞赛。”西门俏兴趣很浓,“我们一起走到林密处阵势的中心,然后分散,看谁最先出来,铁杆他们为证,怎样?”
“可如果迷失了怎么办?”青阳公子不放心木木。
“丢不了!”西门俏好胜心强,喜欢较量,她补充说,“我也没有孤身一人出来过,再说,即使到过,也很难找出相同的路径,公平!”她是说给木木听的,虽然皇甫洌对他态度不好,她站在那儿,还是给人不小的压力,心里总不是那么舒服。
美丽我不比你差,看你聪明如何。五羊八卦阵呈逆势布局,进去路顺,出来错位,是典型的有进无出卦。
青阳公子走在木木身前,小心地扒拉着伸出头的梅枝,虽然不知阵势具体如何,但他心中有数,学过见过的卦阵几乎网罗天下所有,踏遍天下还没困住他的时候,他担心木木。
“木木,用心走!”他提醒着。
木木的身后是皇甫洌,公主走在最前边。皇甫洌仍然是那副讥讽的表情,嗫嚅道:“恐怕她不用你提醒。”
到中心有一段不短的路,木木实在不能忍受皇甫洌有意无意的冷笑,故意和青阳公子落在了后边。
西门俏娇声解说着她听到的八卦阵,好似在担心皇甫洌,青阳公子打趣地低声嘲笑说:“木妹,你看他们可像情侣?”
木木随意地瞥了他们一眼,高大结实的男人,娇弱缠绵的女人,梅迎人面红,花开女人心。西门公主霸道气息不见了,宛然一位全心全意享受爱意的女人姿态,一片梅花落在她的发髻上,皇甫洌贴心地轻轻拿下,在她眼前晃了晃,两人相对一笑,西门俏拿过花瓣扔到花丛里。
很温馨的一幕,这里没有对峙,没有战争,谁会想到他们仍然是就要厮杀的两军的最高统帅呢?
“如果不打仗,多好!如果没有战乱,多好!”木木感慨。
皇甫洌轻轻侧头,斜睨了后面一下,继续前行。
青阳公子折了一枝含苞的梅花,要插到木木的发辫上,木木摇摇头,她不会束发髻,头发习惯随意飘散,此刻只是用束带轻轻缠绕几圈,实在是配不上这么美丽的花。
“三分花色二分愁,更一分情意!”皇甫洌突然高声诵,盯着西门俏的脸,西门公主脸色微红,在他微眯的邪魅的眼神里有些混乱。
“一柄剑鞘两片影,多三分怨仇!”木木脱口而出,震惊了所有人。
“木木!”青阳公子心痛地叫。
木木直盯着皇甫洌,直到后者在她的注视下退缩。西门公主何等伶俐之人,此时完全明了了木木混入军营的目的,也许并不像她说的只是找哥哥而已。
“好对!”她言不由衷地称赞,看走眼了,她绝不是江湖草莽之女,不可等闲视之。
“需要我暗地里给你除掉吗?”她几乎是耳语。皇甫洌苦笑摇头:“凭她能耐我何!”
“不可小瞧了仇恨之人,况且青阳公子,”
“不必。公主管好自己的事吧!”皇甫洌明显冷淡,大步走开。
一前一后两对人,默默地走,看似甜蜜。
来到中心开阔地,青阳公子为打破沉闷的气氛,提议说:“万花团簇正是心情澎湃时,难得两军将领和解,不妨抛开身外事,我们高歌一曲。俏公主,早听说你才貌双全,能歌善舞,不如助兴!”
西门俏也不推脱,大方地整好衣袂,邀请皇甫洌道:“王爷能和俏共舞吗?”
“我吗?只会舞剑。”他下意识看了木木一眼。
“好,那我们就舞剑吧!”西门俏折了两枝梅条,“以此代剑吧!”
“我就不献丑了。省得刺痛某人仇恨的神经!”他略有所指的说,忍不住瞟向一旁绷脸盘腿坐在地上的木木。
“我来,我来!”青阳潇接过西门俏的树枝,比划了几下,在她不悦的眼神里开始进攻,西门俏被迫防守,你来我往斗志渐起。
周围是黄色的梅花,西门俏紫色的身影格外显目,青阳公子还是白衣,和梅花相错混为一体,就只剩下西门俏公主灵动有致的娇躯前后闪动,虽为舞剑,竟是比编排的歌舞更有韵味。
皇甫洌出神地欣赏,绚烂花海里美丽优雅高傲的女子,眼神有些迷离。木木解下颈部的包扎,脖子舒服了很多,其实伤口不大,不深,是那样的恰到好处,外面已结痂,是药物作用的结果,除了硬硬的,已没丝毫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