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还有事未处理,既然你们最近繁忙,我就先回宫了!”
倒也无甚大事,只是前来看看他们俩。舒子非却不满了,冷哼道:“那宫里的政事又不是今天做完便没了,我看你是舍不得宫里的男人独守空房吧?”
风晚晴黑了脸,他就非把她想成是个色中恶鬼样吗,她虽天天在宫里,可却甚少有时间陪他们,都在忙着国事呢,两国相交,大堆的事要处理,哪有时间去做胡天胡地的事情!
“你如果不开口,我会更爱你!”
她无奈的捧住他的唇亲了一下,才轻声道:“那我先回宫了,君回来之后你们都给我回宫去,莲宝儿吵着想出来呢!”
在他的瞪视中下了楼去,忽的心思一转又往冥谦的房里去,敲了敲门,里面传出沉稳的声音,“请进。”
开门进去查看了些他的气色,没有初时的灰白样,又叮嘱着,“看你这人心事重重的,还是先调理好身体吧,这人生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就看你自己怎么想和做。你自己好好休息,改日有空再来看你,希望那时你已身心恢复!”
那脸上的伤疤,是自己毁的吧,这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眼神太过沧桑悲凉。她不欲窥探只是忍不住欷歔一番,目光移向他的腿,已是药石无救了,实是叫人扼腕。
冥谦轻轻咳嗽着,苦笑一声道:“多谢姑娘,只是这一切皆是冥谦的命运,躲不开逃不掉,今日得姑娘相助,实是万幸。”
风晚晴点点头,帮他盖好了被褥,这才轻声关门而去。回到了皇宫里,刚进了那上阳宫内,才想起要去寻些资料,匆匆去了万书阁去,门外两个焉气儿的守卫远远看见她,立时精神抖擞地站直了身子,俯地跪拜着,她哼着应了声,推门而入。
这地儿说是个阁,实际却是大得惊人,里面收藏着数万卷书籍。走进去还有股书香味儿,寻着她要找的类别处去,却在转角时陡见了一抹黑影惊得她差点叫了出来,由于背光看得不甚清晰,走近了这才讶声道:“你在这做什么?”
她突来的声音同样吓着了正在认真习字的人,手中毛笔落下,一转头见是她像是见鬼似的跳了起来。风晚晴垮步上前,拿起他写的字看了半晌,眉头紧蹙,这,这字是他写的?
“你不会写字?”
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但随即又想着这古代没上过学的不少见。
宛扶苏涨红了一张脸,明亮的黑眸喷着火,“我家穷,没有钱上书社,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你是看不起我?”
她噗哧一笑,“所以你在自学?”
这小东西难道每天不见人影就是在这里偷偷练字?只是这字,实在是比起幼稚园的小朋友好不了多少。
“哼!”
他别过脸不置一词。风晚晴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看他就要恼羞成怒,这才止住,柔声道:“今后我来教你罢,不然你这种自学法,成效甚微。”
估计是他是怕人嘲笑才会悄悄在此地自学。他怀疑的看向她,“你真的愿意帮我?”
这样便有机会接近她了,自从进宫以来,便是见她的人也难见到。虽是在宫里不愁生活,但他还未忘记自己要做的事。“嗯,你是我弟弟,帮你义不容辞。”
她轻轻应了声,拉着他坐下,又让他重新写给她看。“我可没有承认!”
他一边反驳着,一边拿起毛笔。风晚晴看他握笔的姿势又笑了开来,果真是奇奇葩一个啊。伸手将毛笔拿过,一边轻声道:“看着,正确的姿势该是这样的!”
在纸上写下一个宛字来,刚劲中带着柔和,极是漂亮。宛扶苏道:“我认识这字,是我的姓吗?”
他识得的字只有亲人的姓名。“嗯,你自己重新再写一次,注意拿笔的姿势,还有下笔的力度,要轻重合宜……不对,你姿势还是错了!”
她终于了解了老师的伟大之处了,这孩子看着挺聪明的………
半俯下身,右手包住他的手,调好了握笔姿势,然后在一笔一划的写下个宛字,微一转头,瞪眼道,“你看我作什么,看手势!”
看着真急人!她家的莲宝儿都比他厉害,不过这话是铁定不能说的。
又连续写下了数字,宛扶苏面颊越来越红,这人气息萦绕在他面前,带着淡淡的女人香,心跳就这么失控了,手一抖,毛笔一团墨汁在纸上浸下一大团。
懊恼的自责着,接着头上便挨了一个爆粟,还有她劈头盖脸的骂声:“别走神!心神不宁的怎么能写好字?”
他撇了撇唇,要不是你靠这么近,他怎么会心猿意马。
松开手又吩咐着让他自己再写一次。
手上的温热慢慢消失,心里像是空了般的不舒服,宛扶苏定了定神,不想让这人看扁自己,一笔笔的写下来,手心竟是隐隐发汗,虽没她的秀美刚劲,但比起刚才的鬼画桃符好太多了。“我写得不错吧……”
“你写的很好!”
两道带着兴奋的声音同时响起,接着大眼瞪小眼,风晚晴眼珠都快突出来了,这,这,她不是有意的,她只是一个转头,哪料他也跟着转,这只是个巧合的乌龙……
快速的退开一步,唇上还有些余温,这小子的嘴唇,还真软……
不对,她在想什么。
清咳了声,又恢复了平常的状态,宛扶苏也蓦然清醒,面上虽已换上冷色,但心却早已紊乱了,怎么会这样,咬了咬唇,低下头,握笔的拳慢慢收紧起来。不应该的,为什么会有喜悦。
风晚晴掩下不自在,转道在他对面落坐,看他面上冷若冰霜,心里有些不舒服,哪里不舒服却不愿深想,只是突然觉得那冷冰冰的样刺眼得很。
声音依旧柔和轻淡,“以后便由我来教你,你每天下午都在此地?”
他心烦意乱,点着头,突然就起了害怕又期待的情绪,甚至不敢抬头看向她,刚刚那虽是意外,但却是他二十年来的真正意义的初吻呀,她竟然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隐隐有着怨怼和莫名的怒意,果然该死,占了他的便宜竟一句道歉的话也没有,实在该死。
桌下的另一只手紧紧握起,他一定要杀了她,最合适的时机里。
心里堵着气,发泄在了写字上,一笔一笔竟是异常认真,她到底是瞧不起他的吧,不仅在最肮脏的妓院里生活过还是个寡夫,所以才轻视他的吧。带着愤怒和淡淡的委屈,抄写着书上的诗词,啪地一声将纸卷放置她面前,骄傲的仰起下巴,“其实写字也没什么难的嘛!”
风晚晴拿着一看,微微吃惊,在心里收回这小子愚笨的话,这小子聪明的很呢,虽不完美,但一经指点便迅速掌握到习字的根本要领,一个初学者实是难得,倒是叫她另眼相看了。
宛扶苏心里小小得意,她眼里的赞赏让他一扫刚刚心头的烦躁感,看这女人也变得顺眼了许多。
“你写得很好,也很聪明,既如此,不若和念风他们一起去上书院……”
“不要!”
他想也未想的打断,让他去对着群毛孩子,还要面对个老学究,那他不若面对这人来得自在。“随你吧,多读些书也好,若他日你在宫里烦了,出宫去了还能谋个生路……”
人怎么能没个一技之长在身呢。宛扶苏却听得不舒服,冷声道:“你这是在赶我走?可是你自己硬将我拽进宫的,说我是你义弟的,现在就嫌我碍眼了,想踢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