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也就罢了,一抬头看下去,心里惊得渗人,一张脸隐约可见秀丽的五官,但瘦得可怜,比起当初玉的模样是有过之而不及,她以为大玉的百姓基本的生活已没了问题,竟然还有这样饿到晕厥的人?
抱着他急急进了去,已升级做掌柜的朱瑶儿吃惊的迎了上来,“风姐姐,他是?”
“别问,我也不认识,瑶儿立刻给找个安静的房间去!”
这人的身体还真是轻得感觉不到重量,一个人怎能瘦成这样,朱瑶儿应声着,急急忙忙上了二楼,找了间空的厢房,风晚晴抱着他进去放在床上,凝眉敛目一手探着他的脉,眉头越皱越深,又朝瑶儿道:“你去准备些吃的来,记着不要油腻的!”
又在厢房里的备用药箱里找到银针,在他的颈边刺下数针,晕迷中的人慢慢转醒过来。冥谦视线有些模糊,逐渐变得清明起来,面前是一张陌生的脸,却让他惊叫了一声,竟是她!
心里忽悲忽喜,五味陈杂让他说不出的难受。风晚晴将他的变化一一看在眼里,有些疑惑的道:“你,难道认识我?”
他摇头,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痛得厉害,“是你救了我?”
“嗯,你怎会晕倒在大街上?看你身体如此虚弱,是否生活上有什么困难?”
真是个奇怪的人,刚刚那眼神,明明就是认识她。
他又摇头,一字一句都异常困难地吐出来:“冥谦,无亲无故走投无路之下才会只身前来京城,未想身体太过孱弱,又身有残疾,竟是连个糊口的事也找不到。姑娘既然救了在下,就请好心收留下我吧,冥谦做不得粗重活,但写写算算还是可以的……”
这到底是不是老天给他指的明路他不知道,但这人既与徒儿是知己,那留在此便总会容易见到那人,乖徒儿,连老天也在帮我呢……风晚晴本想给他一些银子就让他走人,但看着那双毫无生气的眼,便转了心思,反正只是多一口饭,就让他留在店里帮忙算了。
思忖了一番,才清声道:“你可以留下,只是你这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些,估计要调理许久才好,你平日里就在这酒楼里做些记录之类的事物,可成?”
他连连点头,语调有些激动,“成,成,只要姑娘肯收留在下,有个安身之处,做什么都可以!”
门外的朱瑶儿端着托盘走了进来,甜笑着,“风姐姐,我让人做了青菜粥,让他趁热吃下吧!”
风晚晴点头,又对她说了些事宜,朱瑶儿点头,又笑道:“两位姐夫们在楼上呢,这事儿呀,瑶儿上呈上去,定会安排个合适的活给他!”
风晚晴点头,这瑶儿做事越来越利索了,确实是个好帮手,想了想又开口道:“你们成亲也那么久了,为什么还没有孩子?”
朱瑶儿脸一红,又羞涩的笑了起来,“桑陌说我们还年轻,不用这么早,说现在要多攒些银子,以后才会不会有生活担忧,我觉得他说的有理,也就依了他!”
虽是如此,但眼底还是有着隐隐的失落,每每看着风姐姐的孩子们可爱调皮的模样心里就是羡慕的很,但又不舍让夫君难过,他想要什么她都会依了他去。风晚晴有些失神,随即又笑道:“他说得倒是没错,你还小,可以再缓几年!”
看她端着盘离去,眼底的一抹落寞看进她眼里,这桑陌究竟在想什么。又回头对冥谦道,“你好好休息,这段时间我会让他们多多照顾着你,这粥冷了些,快吃吧,我便先离开了!”
已经有数日未见到两人了,竟是忍不住跑出宫来,叹了口气,她的男人个个往外跑,她就得不厌其烦的在后面追着,那金凤和宫彦是三天两头闹失踪,这两人是十天有八天在宫外,她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早就串通好的……
到了三楼去,还未进门便听见噼里啪啦拨算盘的声音,不用说一定是舒子非那钱精了,这人还真是叫她有些却步,朝天椒一个。
“站在门外作甚,还不进来?”
舒子非不满的声音传了出来,刚刚听瑶儿说起,心里还在得意着呢,慕兄的预料还真是精准,这女人果真耐不住的亲自出宫来了。
她一楞,随即清咳了声走了进去,却未见到慕莲君,只有舒子非手指飞快的在拔动着珠子,那眉飞色舞的表情实是她从未见过的开怀,这人,就这么喜欢银子?
她翻看着几本厚厚的帐目,只觉头晕,一手撑在他肩上,似作无意的问道:“最近是不是在和我呕气,怎么你们两人总不回宫?”
他似有若无的哼了声,垂着眸还在算着他的帐,风晚晴不爽的抽开他的算盘,不悦道:“子非!”
舒子非终于抬头正视她,眉眼似笑非笑,忽地手一扯将她拽进了怀里,刚毅的脸泛着笑,眼角的滴泪痣嫣红如血,声音有些戏谑,“这样岂非甚好?我们离宫了,你便有多的时间陪其它的美人了,我们兄弟这样为你着想,你还有什么不满?”
“胡说!”
她着魔般的伸手抚上他眼角的泪痣,听说有泪痣的人会一生悲伤命运坎坷,但,她希望这人一生都不要流泪。
凑上前,轻轻覆着,吮/吻。
舒子非身体剧烈颤粟着,她在做什么……
因为这颗别人眼里不祥的痣,他被人说成是扫把星,克尽身边的亲人,从小便被人赶出家门,偿尽世间冷暖,便是遇见此人,也是不知廉耻的死皮赖脸的揪着她不放。
但她这样一个饱含无限怜惜的轻吻,却让他泪瞬间涌了出来。
“为什么哭?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哭泣,都说拥有泪痣的人一生悲苦,但我希望能尽全力的让你幸福。”
她轻轻呢喃着,从几时起在意着这个坏脾性的男人的呢,她不知道也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想要守护这人的心,外表坚强又多刺,如同蚌壳般,内里却是最柔软脆弱。
温柔缱绻地吮/吸走泪珠,这才对上他晶亮深幽的黑眸,漂亮得让她惊叹。
“你不怕我会给你带来厄运?”
风晚晴嗤了声,就算没有他自己的命运也是如同那股市一般的跌宕起伏,就算再多也只当是人生的免费学习课程罢了。
“你只会给我带来钱运!”
她笑得天花乱坠。舒子非哭笑不得,忽地双臂将她压在桌上,两人鼻尖对鼻尖,他声音有些颤抖,“说,说你爱我!我要听!”
风晚晴老脸一红,眨眼道:“你怎么了?”
他不是最不屑这些甜言蜜语的话么,而她也同样不适应把这些肉麻的话天天放嘴边。
“不管,我就要听,快说!”
他浓眉一横,面色凶狠,让她差点笑了出来,但还是强忍下,轻声说了句我爱你。
舒子非只觉得好那句软绵绵含着羞意的话,像是吞了十罐蜂蜜般,甜得让他全身的刺都在瞬间变得柔软无害。
眉眼弯弯,泪痣红艳惑人异常,“再说一次!”
头上划落三条黑线,风晚晴不知这人今天怎么会如此怪异,全身散发着不安的气息,只能双手勾住他脖子用行动证明,亲一次说一句亲一次说一句,直到舒子非终于脸皮薄的推开她,这才得以喘气。
等了一个多时辰都未见到慕莲君的影子,心里微微的失望,舒子非被她一阵一阵的叹息声弄得是心浮气躁,放下算盘,浓眉打成了结状,“你今儿要想见着慕兄可不易,不若今晚就不回皇宫了,他估计收帐晚上才能回来。”